第4章 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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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爺爺和太爺爺來到了院子裏,叫來了家裏的兩個長工。這兩個長工一個姓王,一個姓劉。
    姓王的是這個小山溝兒裏的,幾輩子都住在這兒,今年三十幾歲了,幾年前老娘生病了沒錢治病,把房子和地都抵出去了也沒治過來,還欠了王大地主一大筆錢,為啥不和祖爺爺借?因為我祖爺爺是外來戶,總讓人從心裏少了幾分信任。後來讓王大地主逼的沒辦法了,就到我家當了長工,沒地方住,還住在了家裏。
    那個姓劉的,三十多歲了,是我祖爺爺一次外出撿回來的,那個時候人命如草芥,家鄉活不下去了,他跟著爹娘逃荒,看看其他地方有沒有活路,可是哪裏都一樣,哪有活命的地方,爹娘都死在半路上了,他一個人快要餓死的時候,遇到了我祖爺爺,我祖爺爺給了他一個窩窩頭,他就非得跟著,說要報答救命恩人,祖爺爺看他可憐就帶上了,還給他取了個名字叫劉福,劉福留下就有福。
    祖爺爺後來又給他娶了個老婆,在院外還給蓋了三間草房,也算是安了家了。
    把兩人叫來後,祖爺爺就跟他們說:“外麵的事兒,你們應該也聽說了,我今天找你們來也是說的這個事兒。”兩個長工對視一眼,誰也沒說話,都等著祖爺爺往下說。祖爺爺接著說:“家裏要有大變故了,以後也顧不上你們了,我會給你們把錢結了,都自求多福吧。”
    祖爺爺示意太爺爺,太爺爺就拿出兩個小布包分別給到了他們手裏。兩人拿到手裏,小布壓手,王長工趕緊說:“不行,不行,黃老爺這太多了。”邊說邊把錢往太爺爺手裏送。而劉福隻是拿著錢,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祖爺爺用煙袋杆子攔了一下,又繼續說:“王大,給你錢你就拿著,你在我家幹了三年多了,為了還錢也沒攢下幾個,以後也不用還了,這些錢也算給你安家了。”說完又示意太爺爺,太爺爺進了裏屋,抱出來四匹布,兩匹青布一匹紫色小碎花,一匹紅色小碎花。
    太爺爺拿了一匹青布一匹紅色花布給了王大,祖爺爺說:“以後娶媳婦用。”王大拿著東西,看著祖爺爺,眼中充滿了感激,嘴唇哆嗦著,不知道該說什麽。撲通一下,給祖爺爺磕了個頭,起身走了出去,回過身時,眼淚就掉下來了,回去收拾收拾東西就離開了。
    太爺爺又要把剩下的兩匹布給了劉福,祖爺爺還沒說話,劉福就先跪下了給祖爺爺磕了個頭,搶先說:“老爺我不走,我的命是您救的,名字也是您取的,還教我讀書寫字,給我蓋房子娶媳婦兒,您從來沒有把我當下人。我在這時候和您劃清界限,我還是人嗎?我是不會走的,您別趕我走,別不要我。”說到這裏劉福已經淚流滿麵了。
    劉福也是讀過書的,打聽消息也是他去的,今天祖爺爺要趕他走,他還不明白這是不想連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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