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簡風文進行藥材研究的同時，夏無言的“曆史學習”也有了不小的收獲。
    此刻，他正坐在藏書館內，看著麵前這本陳舊的書。古樸而陳舊的書上記載著審判庭與教會的曆史。夏無言輕輕翻動書頁，揶揄似的輕輕呼了口氣：“原來我們都算異教徒啊……”
    直到現在，他才真正了解那些牧師與神父，他們手中的《聖典》是出自何處。
    並根據伊裏奇與斯多林在星環上說的那些話，推斷出了審判庭與教會的來曆。
    與藍星上的基督不同，這裏的審判庭與教會真實存在著一名聖人——也就是背叛了“1918”小隊的鐵托斯基。
    夏無言在筆記本上寫道：根據推斷，1918小隊在解決完柱男後，弗裏德裏希英年早逝。伊裏奇與斯多林希望能夠繼續改造社會，讓這個擁有極高生產力的社會變得更加團結。
    但鐵托斯基卻認為：人們需要一個神，來維持他們對魔法的信仰。他預言在打敗柱男後，波紋必定會失傳。因為這是一種無法攻擊除了柱男以外的任何生物的特殊能量。
    而對於這個紛爭不斷的世界，是沒有人願意耗盡一生去練習一種無法戰鬥的特殊技巧的。
    三人爭論不下，最後徹底決裂。隻是斯多林和伊裏奇不知怎麽成為了宇宙意誌的代言人，而鐵托斯基則用餘生建立了審判庭與教會，並親自撰寫了《聖典》。
    而那些低端的光明魔法，則暗含著波紋的力量——無論如何，他都希望波紋能夠傳遞下去。
    夏無言在筆記本上寫完這段話，輕輕歎了口氣：“這就是，亞爾蘭斯的故事啊。”
    即使1918小隊徹底分裂，但他們依然願意為這個世界做貢獻。
    想到這裏，夏無言卻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伊裏奇思來想去，想到打敗柱男的方法，竟然是從柱男們的母星上拉來穿越者。”
    在他的身邊，各種書籍堆積如山。他收起自己的手稿，又將這些書一一歸位。
    夜深了，是時候回去休息了。
    望著夜空，他又看見了那美麗的星環。他想起了那天在星環上看見的景象，想起了機械之國秘境裏見到的林羽軒。
    他嘴角微微一笑：這個劍與魔法的異世界，與動漫和小說中的，區別真大呢。
    ……
    夏無言剛推開門，就看見簡風文伏在木桌上的背影。油燈的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在牆麵上投下晃動的剪影。桌上攤開的紙張上，墨跡還未幹透。簡風文的羽毛筆尖在紙上劃出急促的沙沙聲，像極了戰場上快速裝填彈匣的節奏。
    “怎麽了？這麽著急？”夏無言把背包放在門邊的矮櫃上，戰術靴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響。他注意到簡風文右手邊擺著幾個玻璃罐，裏麵浸泡著某種深紫色的漿果，在暮色中泛著奇異的光澤。
    簡風文猛地抬頭，幾滴墨水飛濺到作戰服袖口。他琥珀色的眼睛裏跳動著興奮的火光，像是發現了新戰術的狙擊手。
    “霜降果！”他抓起一個玻璃罐搖晃著，漿果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你知道前線有多少士兵死於傷口感染嗎？這個——”
    夏無言湊近觀察，發現罐子裏的液體呈現出淡淡的粉紅色。他想起柳樹皮煮水退燒的土方，隨口問道：“這不跟柳樹皮類似？含有水楊酸？”
    “完全不一樣！”簡風文突然拍案而起，背後的tac50槍套撞在椅背上發出悶響。他抓起筆記本快速翻到某頁，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實驗記錄：“水楊酸……”
    夏無言看著紙上那些複雜的化學式，仿佛回到了高中時被化學作業折磨的日子。他苦笑著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好好好，你贏了。”
    暮色漸濃，簡風文終於停下筆，將厚厚一疊筆記塞進防水油布袋。他的動作利落得像在裝填彈匣，每張紙都精確地對齊邊緣。“明天一早就寄去春華城。”他拍了拍鼓鼓的包裹，眼睛裏閃著前線軍醫發現新藥時的光彩，“克萊門特會知道怎麽用這些。”
    夏無言從背包裏取出自己的研究手稿，羊皮紙頁邊緣還沾著圖書館的灰塵。兩疊資料並排放在桌上，一厚一薄，卻同樣承載著可能改變這個世界的知識。窗外，布拉格的鍾聲敲響八下，驚起了一群歸巢的鴿子。
    ……
    春華城中央廣場的噴泉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花瓣隨著水流上下翻飛。黃星耀的新家就在廣場西側，一棟帶著小花園的二層石砌建築。艾爾薇拉正踮著腳在門楣上掛風鈴，銀灰色的尾巴隨著動作輕輕擺動，風鈴上刻著“星火之家”四個字——是克萊門特親自題寫的。
    婚禮那天的盛況至今仍是城裏的熱門話題。飯店的玻璃櫥窗裏還陳列著當時的菜單：川味水煮魚旁邊標注著“新郎家鄉菜”，蜂蜜烤肋排下寫著“新娘最愛”。熊智賢首次展示的“鴛鴦鍋”更是引發全城模仿，現在連街邊小攤都在賣簡易版的“冒險者火鍋”。
    黃星耀推開雕花木窗，晨風帶著麵包房的香氣湧入房間。他看見樓下幾個孩子正在模仿西陵星火的戰鬥姿勢，木棍當槍比劃得有模有樣。艾爾薇拉的弓箭靜靜掛在玄關處，旁邊是他們的結婚照——照片裏黃星耀的深藍西裝和艾爾薇拉的雪白婚紗，在春華城第一個民用照相機的鏡頭下定格成永恒。
    廚房裏傳來鍋鏟碰撞的聲響，黃星耀笑著搖頭。雖然熊智賢總抱怨“再當廚子就自殺”，但每周還是會準時來蹭飯，順便教艾爾薇拉幾道新菜。窗台上的盆栽裏，種著從費舍爾灣帶來的迷迭香，嫩綠的葉片在晨光中舒展——就像他們在這個異世界紮下的根，不知不覺間已然枝繁葉茂。
    而熊智賢呢？則是被安排在了另一件屋子裏。倒不是克萊門特或者春華委員會小氣，相反，大家都覺得他應該有一間大屋子。
    隻是在經過商量後，還是決定先不著急——等他結了婚再說。
    至於黃星耀曾問熊智賢準不準備出去轉轉，再遊曆下這個世界。
    熊智賢拒絕得十分幹脆，沒有一點點回旋的餘地：“懶得跑，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