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消失的簡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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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拉格的一個傍晚,夕陽的餘暉透過出租屋的窗戶,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夏無言推開門,戰術靴踏在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伸了個懶腰,背包裏的無人機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今天又是泡在圖書館的一天啊——”他自言自語道,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卸下背包時,金屬配件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夏無言的目光掃過房間另一側——簡風文的hk416c靜靜地靠在牆邊,槍管在暮色中泛著冷光,tac50的槍套被麻布仔細包裹著放在床底。
他皺了皺眉,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簡風文去哪裏了?”往常這個時間,那個一絲不苟的狙擊手應該已經在這裏擦拭武器了,金屬零件碰撞的聲音會充滿整個房間。
夏無言走到窗前,五月的晚風帶著布拉格特有的麵包香氣湧入。他望著遠處圖書館尖頂上的暮色,思索著:“興許是做實驗忘了時間吧?”手指劃過窗台上積攢的灰塵,“又或者是發現了什麽值得記錄的東西?”
簡單收拾好今天的手稿,羊皮紙頁邊緣沾著的墨水還未幹透。夏無言將它們整齊地碼進防水油布包,戰術腰帶上的金屬扣在動作間發出細碎的碰撞聲。出門前,他習慣性地摸了摸後腰——hk416d還在。
街邊的麵包房飄來剛出爐的香氣,夏無言買了兩個黑麥麵包,溫熱的麵包在他手中散發著誘人的麥香。他一邊咀嚼著,一邊沿著石板路向簡風文的實驗室走去。暮色漸濃,煤油路燈陸續亮起,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跳動的光影。
“說不定簡風文會需要自己幫忙。”夏無言想著,加快了腳步。實驗室位於城東的一棟老建築裏,外牆爬滿了常春藤。轉過最後一個街角時,夏無言突然停下腳步——實驗室的窗戶黑洞洞的,沒有一絲光亮透出。
“實驗室沒有亮著燈?”他眉頭微皺,手指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槍套。一種莫名的不安在心頭蔓延,像滴入清水的墨汁般擴散開來。
走近屋子時,夏無言敏銳地注意到門框處的異常——木門底部的門栓斷裂成兩截,斷口處還殘留著新鮮的木刺。他蹲下身,戰術褲的布料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響。指尖輕觸斷裂處,木屑刺入皮膚帶來細微的刺痛。
“門栓是碎的。”夏無言低聲自語,右手已經抽出了hk416d。槍械上膛的“哢嗒”聲在寂靜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他緩緩推開門,鉸鏈發出刺耳的吱呀聲。撲麵而來的是一股混雜著草藥、乙醇和丙酮的刺鼻氣味,讓夏無言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借著街燈透入的微弱光線,他看到實驗室裏一片狼藉——玻璃器皿碎了一地,液體在地板上匯成危險的混合物;草稿紙散落各處,有幾頁還帶著焦黑的痕跡;牆角的老鼠籠被暴力打開,裏麵空空如也。
夏無言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擴大,手指緊握著槍柄。戰術靴小心地避開地麵的玻璃碎片,每一步都踏得極輕。他突然注意到工作台上有道反光——那是簡風文從不離身的懷表,此刻表麵已經碎裂,指針永遠停在了某個時刻。
毫無疑問,這裏遭到了襲擊。
夏無言一個後撤步,戰術靴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響。hk416d的槍口迅速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陰影處、櫃子後、破碎的實驗桌下——他的呼吸平穩,但指節因握槍過緊而微微發白。
幸好,沒有埋伏。
確認安全後,夏無言沒有放鬆警惕。他緩慢地踏入實驗室,每一步都謹慎地避開玻璃碎片,靴底碾過木屑時發出細微的碎裂聲。昏暗的光線讓細節模糊不清,但他仍能辨認出——這裏被翻找過,而非單純的破壞。
在小心翼翼地確認了周圍沒有埋伏後,夏無言進入實驗室,檢查線索。
他蹲下身,手指輕輕撥開散落的紙張,其中不少是簡風文記錄的實驗數據草稿,但大多已被撕碎或浸濕。水杯倒扣在桌角,導管斷裂,燒杯碎片散落一地——全是雜物,沒有真正有用的東西。
夏無言將完好的物品整理出來:水杯、導管……全是雜物。
他不是專業的刑偵專家,但戰場上的直覺告訴他——缺少的東西,就是線索。
襲擊者很厲害,沒有留下明顯的痕跡,沒有引起騷亂,甚至可能偽裝成意外。但……他們帶走了什麽?
夏無言的目光鎖定在實驗台中央——那裏原本應該放著簡風文的魔藥手稿和試驗品,現在卻空空如也。
夏無言不是刑偵專家,但眼下所剩的物品已經告訴了他是誰襲擊了這裏。
的確,襲擊者很厲害,沒有發出騷亂,沒有落下線索——可是,缺少的東西就是線索!
他猛地轉身,衝出實驗室,戰術靴踏過碎裂的門框,直奔住所。
夏無言轉身跑回屋內,開始整理裝備,他的思路異常清晰——簡風文在研究魔藥,而實驗室裏缺少的東西中有他的手稿與魔藥試驗品。
那麽,襲擊者不是普通的盜賊,也不是偶然的衝突。
同時也能確定——襲擊者肯定是能夠識字且懂得魔藥的。
夏無言的手指在羊皮紙上快速滑動,羽毛筆尖劃過紙麵的沙沙聲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他刻意將字跡寫得潦草難辨,最後在信封上用力按下“加急”的火漆印章。蠟油滴落時,他下意識看了眼窗外——暮色已深,布拉格的街燈次第亮起。
“肇事者遇險,反抗者追蹤。”他低聲念著寫好的暗語,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這些代號在他們五人之間早已約定俗成,此刻卻顯得格外沉重。信紙畫著複雜的圖案,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之一。
將信交給信站時,夏無言特意選了最年邁的那個信使。老人渾濁的眼睛在看到火漆上的特殊印記時微微睜大,但很快又恢複了職業性的麻木。夏無言多付了三個銀幣,看著信使佝僂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轉身返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