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美好下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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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麵的波浪拍打著船身,發出規律的嘩啦聲。芹娜看著樂茶這副模樣,既心疼又好笑。她解下脖子上的粉色圍巾,輕輕墊在樂茶腦後,自己則坐在他身邊,望著兩岸緩緩後退的風景。
    五月的陽光灑在河麵上,泛起粼粼波光。芹娜坐在船頭,粉色短發隨著她搖頭晃腦的動作輕輕擺動,左耳旁的羽毛在微風中顫動。她哼著走調的小曲,手指在膝蓋上打著節拍,眼睛卻一直偷瞄著身旁癱著的樂茶。
    “終於舍得起來啦?”芹娜看到樂茶掙紮著坐起身,立刻湊過去用掌心貼住他的額頭。她的手指沾上了樂茶額頭的冷汗,“還難受嗎?”
    樂茶戰術服的領口已經被汗水浸濕,他甩了甩頭,像隻剛從水裏爬出來的大狗:“躺著太無聊了。”聲音還有些虛弱,但眼神已經恢複了清明,“而且……”他頓了頓,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唱的歌我聽著難受。”
    “你再說一遍?什麽?”芹娜的粉色眉毛立刻豎了起來,手指精準地揪住樂茶的耳朵。她的指甲修剪得很短,但力道一點也不含糊。
    “疼疼疼——我錯了!”樂茶立刻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芹娜故意板著臉,手上的力道卻鬆了幾分:“不行,除非你……”她的話還沒說完,樂茶就突然從背包裏掏出一條彈鏈。
    <借你玩。”他故意裝傻,把彈鏈在芹娜眼前晃了晃,金屬外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我就知道你是個神人!”芹娜氣得又揪住他的耳朵往自己這邊扯。但樂茶卻突然順勢一倒,結實的臂膀環住她的肩膀,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畔:
    “親愛的——”他的聲音低沉又帶著笑意,“你想讓我喊這個,對吧?”
    芹娜的耳尖瞬間紅得像她的發色,左耳旁的羽毛因為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而炸開。河風拂過甲板,帶著五月特有的花香,將兩人交纏的影子投在木質船板上,隨著波浪輕輕搖晃。
    ……
    五月的陽光灼烤著魯別克空蕩的街道,貝林厄姆灰白色的長發被熱風吹得輕輕飄動。她站在鐵匠鋪前,琥珀色的眼眸倒映著積滿灰塵的鐵砧——這裏已經很久沒人使用了。
    “這裏的人,都去哪了?”她低聲自語,骨製飾品隨著轉身的動作發出清脆碰撞聲。戰術靴踏過石板路,在寂靜的長街上回蕩著孤獨的腳步聲。
    推開一家尚在營業的鐵器店門,風鈴發出刺耳的聲響。店主看到別在她皮甲上的b級徽章,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油膩的圍裙在身前擦了擦:“請問您需要什麽?”
    貝林厄姆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長矛的握柄,那裏有一道細微的裂痕:“您知道鐵匠艾爾去哪裏了嗎?”聲音比平時柔和了幾分。
    店主撓了撓稀疏的頭發:“是經常和格羅姆喝酒的那位嗎?”他轉身從櫃台下取出一本積灰的賬本,“啊,想起來了,那位手藝很好的矮人。”
    貝林厄姆點點頭,灰白色的發尾掃過肩甲。店主歎了口氣,賬本上的灰塵在陽光下飛舞:“幾年前國王和馬拉維打仗,他被征走了。”粗糙的手指指向北方,“說是去打造軍械了。”
    貝林厄姆的拳頭猛地攥緊,指節發出爆響。皮甲下的肌肉繃緊,她想起西陵星火在篝火邊說過的話——這些該死的封建領主。但很快,她強迫自己放鬆下來,戰術手套的皮革發出輕微的吱嘎聲:“那格羅姆先生呢?”
    “格羅姆先生啊……”店主摸著下巴回憶道,突然壓低聲音,“今年春天往北去了,好像是被征到齊格飛防線去了。”他搖搖頭,“你說他真慘啊,被征……”
    貝林厄姆已經轉身走向門口,長矛的金屬尖端在石板地上劃出一道細痕。陽光透過門框,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她不需要聽完——齊格飛防線,正是灰狼之爪與西陵星火曾經並肩戰鬥過的地方。
    走出店門,她抬頭望向北方。灰白色的發絲被風拂過臉頰,琥珀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堅定。不僅要修補這把跟隨自己多年的武器,更要看看那支被西陵星火訓練過的軍隊,如今是否還保持著當初的信念。
    她緊了緊背後的行囊,長矛在肩頭反射著冷光。五月的風卷起沙塵,貝林厄姆大步走向城外,每一步都踏得堅定有力。魯別克的城牆漸漸遠去,而前方,是通往齊格飛的漫長道路。
    ……
    王都穆勒萬卡的夜空被烏雲籠罩,皇宮尖頂上的旗幟在狂風中獵獵作響。艾莉銀白色的長發散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法袍被鮮血浸透。她的手指顫抖著抓住地麵,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你……你不是奧克托普斯。”她艱難地抬頭,嘴角滲出血絲。。
    黑影靜默地矗立著,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艾莉掙紮著想要起身,但右臂不自然地扭曲著,肋骨斷裂的疼痛讓她眼前發黑。她咬緊牙關,卻隻發出一聲悶哼。
    “覺悟者,恒幸福。”黑影的聲音像是從深淵中傳來,每個音節都帶著詭異的回響。艾莉突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爬上脊背,那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某種更原始的、對未知存在的本能畏懼。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左手下意識地握緊了法杖。法杖頂端的寶石已經碎裂,但還殘留著最後一絲魔力。“看來……今天要交代在這裏了。”她苦笑著,突然用盡全力將法杖往地上一砸。
    法杖應聲碎裂,化作無數光點凝聚成一隻銀白色的鳥兒。鳥兒振翅飛起,穿過破碎的彩繪玻璃窗,消失在夜色中。黑影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幕,緩緩搖頭時,脖頸發出不似人類的哢嗒聲。
    “這就是你的‘覺悟’嗎?”它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清晰,像是直接在大腦中響起。
    話音未落,數道寒光從黑影中激射而出。鋼針穿透空氣發出尖銳的嘯叫,精準地貫穿了艾莉的心髒、咽喉和眉心。她的身體猛地一顫,眼中的光芒漸漸消散。最後時刻,她的嘴角卻浮現出一絲解脫的微笑——那隻鳥兒,會帶著消息飛向該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