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莫兒緩緩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她低頭看向手中的巨闕劍，劍身依舊沉重，但此刻她卻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熟悉感，仿佛這把劍已經與她心意相通。
    “感覺到了嗎？”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劍與心，本是一體。你若心靜，劍便靜；你若心動，劍便動。”
    莫兒微微點頭，閉目凝神。她感覺到，巨闕劍的重量似乎不再那麽難以承受，反而有一種沉甸甸的踏實感。她的心神漸漸與劍融為一體，仿佛劍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
    “很好。”男子走到莫兒身旁，伸手握住巨闕劍的劍柄。
    “丫頭，接下來看好了！”
    隻見他輕輕一提，那巨劍竟如樹枝般被輕盈的揮動起來。原本沉重的巨劍，在他手中仿佛失去了重量，劍光如風，生生不息。
    “劍修修的是劍意！劍如清風，便是要讓劍隨心而動，心隨意轉。”男子一邊揮劍，一邊解釋道，“劍雖重，但心若輕，劍便輕。你要學會以心禦劍，而非以力禦劍。”
    “你可看明白了？”
    莫兒看著男子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師父，我好像明白了。”莫兒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欣喜。
    她接過巨闕劍，學著男子的樣子，輕輕揮動劍身。起初，劍依舊沉重無比，她的動作也顯得笨拙。但隨著她心神的專注，劍身漸漸變得輕盈起來，那與她幾乎同高的巨劍在她手裏仿佛輕若鴻毛，被她舞得虎虎生風。
    看到這一幕，就算是男子眼神中也閃過了一抹驚異。先天劍體不愧為傳說中的體質，簡直天生為劍道所生。尋常人數月乃至數年才能領悟的，她竟然短短半日就學有所成。
    男子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不錯，你的悟性很高。不過，這隻是開始，真如劍訣雖然隻有三層，但一層一重天，對應著我之前說過的劍道的後三種感悟。要知道劍道的修煉並非一朝一夕之事。你需要不斷地磨練自己的心性與劍意，才能真正掌握這門劍訣。”
    莫兒點了點頭，握緊手中的巨闕劍，眼中滿是堅定：“我會努力的！”
    仰頭灌了一口酒，男子的心情似乎不錯：“好，你雖天賦凜然，但切記劍道一途，講究循序漸進，切不可急於求成。這真如劍訣就算隻修一層，行至圓滿，也足以屹立神州之巔。劍道重在感悟，要有自己的見解，厲害的永遠不是功法而是人。”
    莫兒鄭重地點頭，一雙清澈的大眼睛中滿是堅毅。
    接下來的日子裏，莫兒苦修真如劍訣，她雖然年紀尚小，但悟性極高，加上她天生劍體的優勢，修煉起來進步神速。
    每當莫兒修煉時，莫休也會在一旁默默觀看。他雖然修煉的是修羅訣，但劍道一途，萬法相通。他從莫兒的修煉中也得到了不少啟發，劍法逐漸變得沉穩而淩厲。
    日子一天天過去，莫兒與莫休的劍法都有了長足的進步。而男子看著兩人的成長，眼中也少了一絲頹然，多了幾分欣慰。
    時間一晃就是三個月。
    這一日，男子將莫兒與莫休叫到破廟外的空地上。今日他罕見的沒有喝酒，而是負手而立，酒葫蘆係在腰間，目光沉靜望向遠方，倒有些仙風道骨。
    “小子，丫頭！有聚就有散，今日，我便傳授你們最後一課。”
    “老酒鬼，你要走了嗎？”莫休與莫兒對視一眼，眼中皆閃過一絲落寞，雖然早就知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但這幾個月的相處卻讓從小就缺少關愛的兩人心中升起一絲不舍。
    男子沒有回話，而是自顧自的說道：“劍道一途，講究心劍合一，但最終的目的，卻是超越劍本身。劍者，不過是工具，真正的劍道，在於劍意。劍意若強大，劍便無敵；劍意若弱小，劍便無力。”
    “你們要記住，劍道的終極境界，並非人劍合一，而是將劍意融入大道，不是讓劍束縛你，而是你的一舉一動皆是劍意。”
    莫休與莫兒聽得似懂非懂，但他們都明白，男子所說的話必定極為重要。
    男子看著兩人，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緩緩抬起手，指尖輕輕一點，一道劍光從他指尖飛出，瞬間化作無數劍影，將方圓數裏籠罩，恐怖的劍鳴不止，竟將空間都斬的扭曲變形。
    “看好了，這便是劍道的第三重境界，手中無劍，心中有劍！”
    一指之威竟然恐怖如斯，莫休緊緊的握著斬魄的劍柄，他能感受到魔劍斬魄此刻竟然在微微顫抖，那種感覺似乎是畏懼。
    不過更讓他震驚的還在後麵。
    “看好了，這便是劍道的第四重境界，手中無劍，心中亦無劍！”
    男子話音落下，莫休與莫兒兩人竟然發現就在眼前的男子身形突然變得模糊起來，仿佛就在眼前又仿佛無處不在。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淩厲的劍意，仿佛天地間的萬物都化作了他的劍。
    莫休與莫兒看得目瞪口呆，心中震撼無比。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玄妙的景象，仿佛男子已經與天地融為一體，劍意無處不在，他們甚至感覺，隻要想，男子一個念頭就能讓他們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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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男子的身影緩緩停下，劍影也隨之消散。他轉過身，看向莫休與莫兒，淡淡道：“你們可看明白了？”
    莫休與莫兒對視一眼，眼中皆是震撼與迷茫。他們雖然看到了男子的動作，但那種境界卻遠遠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
    男子看著兩人的表情，微微一笑：“無妨，你們現在還無法理解這種境界。不過，隻要你們繼續修煉，終有一日，也能觸摸到這種境界。”
    莫休與莫兒點了點頭，眼中滿是堅定。
    似乎想起了什麽，男子解下腰間的酒葫蘆猛灌了一口酒，而後看向遠方天際。
    “劍道一途，漫長而艱辛。你們要記住，劍者，隻有走自己的路方能登峰造極。”
    忽的，天空中一道驚雷炸響，雨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唉，又沒酒了！”男子晃了晃酒葫蘆，然後將葫蘆隨手拋給了莫休，惹得兩人一陣手忙腳亂。
    當兩人再次抬頭，卻發現廟前早已沒了男子的身影。
    “修羅決與玄雷三變倒是絕配，小子，下次見麵，記得帶壺好酒。”男子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廟宇之中回蕩，莫休拿起手中的酒壺，卻發現那上麵不知何時竟被刻上了一段功法，正是男子口中的玄雷三變。
    這一刻莫休的眼睛濕潤了，雨淅瀝瀝的下著，模糊了眼前的視線。他與莫兒兩人向著嫋嫋青山的方向跪下。
    “前輩，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雖然您不曾收我們為徒，但這份恩情我們一輩子也不會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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