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民眾集怒,危機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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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火門重重合攏的瞬間,我聽見盧峰的手表發出蜂鳴。
    表麵浮現的倒計時與紐約上空那個血紅色數字完全同步——126天23小時58分。
    “基因庫的火勢控製不住了!”張峰的聲音從安全通道下方傳來。
    這位永遠筆挺的外交官此刻領口敞開,白方巾正在他指間燃燒,青紫色火苗映得牆壁上的應急指示燈都黯然失色。
    我們撞開地下三層的防爆門時,撲麵而來的熱浪裏裹挾著梧桐葉燒焦的味道。
    這味道讓我想起三個月前在麗江天文台,觀測到天狼星光譜異常的那個雨夜。
    當時盧峰將咖啡杯按在監測圖上,褐色水漬恰好淹沒那串異常數據:“老林,這可能是人類首次觀測到恒星癌變。”
    國際廣場的聲浪如海嘯般撞碎回憶。
    米歇爾站在噴泉雕像頂端,他揮動的手臂在探照燈下投出蜈蚣狀的陰影:“他們要用核彈炸毀月亮!”撕開的西裝露出裏麵的文化衫,蒙娜麗莎畫像被改成哭泣表情,下方標語“藝術不需要救世主”正在人群頭頂起伏。
    我摸到演講台邊緣時,張峰突然按住我的肩膀。
    他指尖殘留的茶湯在西裝上暈開長江流域圖,低聲提醒比防空警報更刺耳:“巴黎分部的監控顯示,那些藤蔓在吞噬電磁波。”
    盧峰已經啟動全息投影儀。
    當參宿四爆炸的模擬影像鋪滿夜空,我看到前排舉著火把的老婦人突然鬆手。
    燃燒的木棍墜地瞬間,火星濺落在她繡著薰衣草的裙擺上,卻沒能驚醒她盯著星圖的恍惚神情。
    “那不是自然災害!”我的聲音被同聲傳譯成七種語言,在廣場四周的量子屏上炸開漣漪,“每顆被吞噬的恒星,葉脈狀殘留物都與世界樹的……”
    薩拉的金發突然從人群中竄起,像毒蜘蛛彈射出的絲線。
    她踩著抗議者的肩膀躍上雕像基座,頸間掛著的記者證閃過詭異代碼:“你們隱瞞了月球背麵的東西!”她揚起的平板電腦裏,正在循環播放某段模糊影像:灰白月壤上,插著半截刻有nasa標誌的金屬艙。
    人群開始騷動。
    我看到米歇爾的文化衫後背滲出冷汗,蒙娜麗莎的淚痕在布料褶皺裏扭曲變形。
    某個少年突然將火把擲向演講台,盧峰撲過來時,我聞到他白大褂上殘留的實驗室消毒水味——和麗江雨夜那杯冷掉的咖啡是同樣的苦澀。
    “那不是探月艙!”我扯開領帶,腕表投影出三維解析圖。
    納米級影像在空中分解金屬艙外殼,當某個阿拉伯紋章在零件夾層顯現時,穆罕默德的聲音如古蘭經吟誦般穿透喧囂:“以星月見證。”
    夜空突然亮起不自然的光暈。
    穆罕默德胸前的徽章正在投射全息影像,那些旋轉的楔形文字與我昨晚破譯的“世界樹”基因序列完美重合。
    張峰的白方巾徹底化作灰燼,他盯著飄散的餘燼突然露出笑容——就像三個月前我們將異常數據偽裝成太陽黑子報告時,那種飲鴆止渴的苦笑。
    無需修改
    接上文)
    穆罕默德胸前的星月徽章突然迸裂成千萬道流光,在夜空中織就了一張巨大的楔形文字網。
    我聽到身後傳來精密儀器啟動的蜂鳴聲——十二位纏著圍巾的學者從人群的縫隙中走了出來,他們隨身攜帶的青銅儀器正投影出美索不達米亞星圖。
    “這是烏爾王朝的星相記錄。”最年長的學者用骨節突出的手指劃過全息影像,那些被風沙侵蝕的楔形文字突然活了過來,重新組合成與盧峰昨晚破譯的基因鏈完全吻合的螺旋結構,“我們的祖先在四千年前就見證過這種星空癌變。”
    抱著嬰兒的婦女突然尖叫著往後退。
    在她懷中的繈褓裏,奶嘴正隨著星圖旋轉的頻率發出共鳴。
    盧峰的監測器突然發出警報,我轉頭時正好看見他白大褂口袋裏滲出的藍光——那是保存著“世界樹”樣本的試管在呼應古代星圖。
    “它們每吞噬一顆恒星,就會在時空結構上留下年輪。”年輕的女學者展開羊皮卷,在泛黃的紙頁上,某顆超新星爆發的記錄旁標注著與聯合國倒計時完全一致的蘇美爾曆法。
    人群像被磁石吸引的鐵屑一樣聚攏過來,一個戴著棒球帽的少年突然跪倒在地,他手機屏幕上原本在直播抗議現場,此刻卻同步顯示出大麥哲倫星雲的異常衰減數據。
    我緊緊抓住演講台邊緣的金屬棱角,直到掌心傳來刺痛。
    那些曾經舉著火把的手此刻正顫抖著觸摸全息投影,一位老教授摘下眼鏡擦拭時,鏡片上映出的不再是憤怒,而是孩童仰望星空時的震撼。
    張峰突然碰了碰我的手肘,他指尖殘留的茶漬在星圖的映照下,竟顯露出長江三峽的等高線圖。
    安東尼奧的私人飛機降落的聲浪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當這位藝術讚助人踏著歌劇《圖蘭朵》的詠歎調走下舷梯時,我注意到他胸前的文藝複興徽章已經換成了宇航局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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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搶過同聲傳譯的話筒,鑲著金邊的袖口打翻了盧峰的咖啡杯。
    “佛羅倫薩需要活著的人來欣賞《大衛》!”他扯開領結的動作活像在斯卡拉歌劇院謝幕的男高音。
    落地的古董懷表玻璃罩碎了,表盤上的聖母像在人們的踩踏下與月壤樣本混在了一起。
    抗議者們舉著的蒙娜麗莎橫幅突然調轉了方向,那些被篡改的淚痕在夜風中凝結成了冰晶。
    盧峰彎腰撿起半張燒焦的紙頁,我瞥見上麵殘留著梵蒂岡天文台的水印。
    他推眼鏡時手指在顫抖,鏡片的反光中映出了安東尼奧身後二十國代表驚愕的表情——那位最頑固的反對派此刻正用歌劇演員的肢體語言指揮抗議人群合唱貝多芬的《歡樂頌》。
    當最後一批舉牌者放下用霓虹燈管拚成的髒話時,我看到三十七種語言的道歉在量子屏上滾動。
    一個少女把燃燒瓶裏的液體倒在抗議標語上,火焰升騰起來時竟顯現出獵戶座星雲的全息投影。
    張峰終於鬆開了緊握著應急按鈕的手指,他西裝口袋裏融化的薄荷糖粘住了那份寫滿暗語的外交備忘錄。
    “林博士!”米歇爾擠過人群時,文化衫上蒙娜麗莎的淚痕恰好拚成了dna雙螺旋。
    他遞來的橄欖枝上纏著光纖電纜,末梢還閃爍著日內瓦實驗室的加密信號,“我們需要重新定義文藝複興。”
    防空警報突然在這時響起。
    我抬頭望向本該出現北極星的方向,卻看見紐約世貿中心遺址上空的雲層正在扭曲。
    盧峰的監測器發出了與以往不同的尖嘯聲,張峰尚未舒展的眉頭又擰成了死結——這次連他藏在懷表裏的微型接收器都開始滲出黑色黏液。
    我假裝整理資料俯身時,用鞋尖碾碎了從地縫裏鑽出來的透明菌絲。
    這些帶著月球虹灣氣息的孢子在鞋底發出像嬰兒啼哭一樣的摩擦聲,而在百米外的巷口,一個披著星條旗的身影正在焚燒後的抗議物資灰燼中,拚湊出與“世界樹”葉脈完全吻合的電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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