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錨定歸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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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巨輪的鉸鏈絞動聲撕破海霧,初代三人的遺蛻懸浮在甲板上方,手中船錨泛著血鏽般的暗紅。女童兄妹的錨鏈貫穿冰舟,鎖鏈上浮現的《盜天律》文字正逆向侵蝕翡翠結界,將寒冰染成琥珀色。
"哥哥!"女童突然尖叫。她兄長鎖骨處的船錨印記暴漲,青銅紋路如蛛網爬滿全身,瞳孔化作兩枚微縮的羅盤。少年機械地抬手,初代蘇半夏的遺蛻隨之揮動銀針,翡翠藥靈竟凝成毒瘴撲向眾人。
冷月仙子割斷情絲。霜發纏住少年脖頸,發梢的寒月劍氣順經絡直搗心髒,卻在觸及船錨印記時被反震——少年心口浮出彼岸花圖騰,花蕊處嵌著初代齊不語的《真心經》殘頁。
"他們的血脈......"蘇半夏的銀針突然彎曲,針尖指向巨輪底艙,"是開啟青銅輪的鑰匙!"
獨眼老者的笑聲混著浪濤傳來。他立於桅杆頂端,手中魚竿垂下的不再是釣線,而是女童兄妹的命魂絲:"兩百年前初代種下的錨,如今終於結果了。"
齊不語展開經書,紙頁卻被海風撕碎。碎片未落即燃,灰燼凝成初代玄微子的虛影。虛影抬手點向巨輪甲板,七十二具青銅棺同時開啟,每具棺內湧出琥珀色藥汁,在船身刻出猙獰的蛇形圖騰。
冷月仙子的寒月劍突然軟化,劍身如綢緞纏住女童腰肢。情絲滲入船錨印記的瞬間,她窺見可怕真相——巨輪龍骨竟是無相書院初代講堂的主梁,梁上刻滿被篡改的《並蒂經》,將"情劫"二字替換為"血祭"。
"退!"蘇半夏拋出翡翠銀針。針尖觸及巨輪吃水線時突然暴漲,化作通天徹地的藥靈巨樹,根係如矛刺入海底。海床裂開深淵,露出埋藏其中的青銅碑林,碑文正是曆代首座的字跡:
"以血飼錨,可鎮歸墟"
女童突然掙脫情絲。她躍向巨輪舵盤,小小的手掌按在初代冷月遺蛻的心口。寒月劍的悲鳴聲中,遺蛻手中的船錨突然調轉方向,錨尖刺入少女眉心——鮮血濺在舵盤上,激活了潛藏兩百年的陣法。
整片海域沸騰。青銅海水蒸騰成霧,霧中浮現七十二座海上書院,每座書院中央都立著倒懸的昆侖虛影。齊不語的經書殘頁突然重組,在空中拚湊出完整的海圖——所有航線最終都匯向歸墟海眼處的血色漩渦。
"這才是真正的並蒂劫......"冷月仙子斬斷被血染紅的情絲,"用我們的傳承,養他們的道果!"
蘇半夏的銀針突然炸裂。翡翠藥靈如暴雨傾瀉,每滴靈液都化作光陰蟬撲向巨輪。蟬群啃噬船身時,青銅剝落處露出森森白骨——整艘巨輪竟是用盜天者的骸骨熔鑄而成。
獨眼老者突然慘叫。他的獨眼被骸骨中飛出的初代銀針刺穿,琥珀色漿液噴湧而出,在甲板上凝成玄微子最後的留言:
"情劫為鎖,錨定歸墟;後來者破,方見真心"
女童兄妹的錨鏈突然崩斷。少年跌入海中,鎖骨處的船錨印記化作青銅蓮花托起他身,而女童眉心的血洞中飛出枚珍珠——正是初代冷月封存的情絲本相。
"接住!"冷月仙子淩空抓住珍珠。情絲入手的刹那,寒月劍重鑄完成,劍身流淌著霜色與血光交織的紋路,一劍斬斷巨輪主桅。
桅杆墜海的轟鳴聲中,齊不語躍入血色漩渦。經書殘頁在他周身旋轉,組成臨時的避水咒。漩渦底部,初代三人的本命物正鎮壓著一扇青銅巨門,門縫中滲出熟悉的琥珀液體——與藥靈穀靈木同源。
"原來歸墟海眼是......"他的手指觸及門扉,翡翠藥靈突然從海底裂縫湧出,"另一個靈木根係!"
巨輪開始解體。骸骨重歸大海,青銅溶於潮汐,唯有那七十二座虛影書院仍在霧中沉浮。女童兄妹被海浪推回冰舟,鎖骨處的印記淡成淺痕,眼中卻沉澱著不屬於孩童的滄桑。
當最後一塊青銅甲板沉沒時,初代遺蛻突然開口:
"並蒂非劫,雙生為舟"
晨光刺破海霧,海天之間懸著道彩虹。彩虹盡頭,無相書院的輪廓若隱若現,簷下青銅鈴隨風輕晃,鈴聲清洗著每個弟子血脈中的錨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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