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菌語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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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海的風裹挾著古神遺骸的腐殖氣息,新生枝椏的綠芽在虛空中舒展葉片。冷月仙子的青銅脊椎突然震顫,霜血順著枝椏的脈絡逆流而上,將葉片染成詭異的青銅色。每一道葉脈的紋路都在蠕動,像極了九霄大陸的山川河流。
    "這不是新生......"蘇半夏的銀針懸在葉尖,翡翠藥靈映出葉肉深處的菌絲網絡,"是古神的排異反應。"
    女童的指尖剛觸及葉片,菌絲便如活物般纏上她的手腕。光翼胎記在菌絲的刺激下滲出琥珀色液體,液體墜入虛空,凝成七十二幅畫麵——每一幅都是九霄大陸某個修士的因果線,末端皆係在古神年輪的裂痕處。
    "原來我們活著......"齊不語撕開《真心經》,紙頁在菌絲中燃燒成灰,"隻是祂愈合傷口的血痂。"
    冷月仙子的寒月劍突然脫鞘。劍魄刺入葉片的刹那,青銅脊椎與古神遺骸的共鳴聲震碎虛空。星海艦隊凍結的殘骸如雨墜落,冰晶中浮出玄微子年輕時的虛影——他正跪在菌斑中央,將情絲係上自己的頸椎:
    "以身為祭,換天光百年......"
    菌絲網絡突然暴動。翡翠色的孢子雲在星海炸開,每一粒孢子都裹著渡天盟修士的殘魂。他們的蓮印在孢子中亮如星辰,魂體卻在觸及時化作青銅鎖鏈,將新生枝椏拖向年輪深處的黑洞。
    "斬!"女童的光翼掃過孢子雲。翎羽割裂魂體的瞬間,兄長突然咳出朵血蓮——蓮心處嵌著縮小版的寒月劍,劍穗上係著的竟是冷月前世的半截情絲。
    蘇半夏的銀針突然軟化。翡翠藥靈凝成絲網,兜住墜落的孢子雲。菌絲在網中掙紮,分泌出的黏液竟凝成《渡天律》的殘章:
    "寧化腐土,不為天奴"
    冷月仙子劍指年輪裂痕。青銅脊椎刺入黑洞的刹那,古神遺骸深處傳來琉璃碎裂的轟鳴——年輪裂痕中浮出枚巨繭,繭殼表麵刻滿無相書院弟子的生辰,繭絲竟是玄微子畢生煉製的青銅鈴舌。
    "師父......"齊不語的手按上繭殼,掌紋與生辰刻痕完美契合,"您連自己的‘繭’都備好了......"
    女童的光翼突然暴漲。翎羽如刀割開繭殼,膿血般的琥珀液體噴湧而出。液體中沉浮著玄微子的本體——他的下半身已與菌絲同化,心髒處插著半截古神根須,根須末端分叉成九霄大陸的虛影。
    "好徒兒......"菌絲組成他的聲帶,"你們終於......成了合格的菌種......"
    冷月仙子的寒月劍突然崩碎。劍刃碎片刺入青銅脊椎,霜血凝成冰蔓纏住菌絲玄微子。當冰蔓觸及古神根須時,九霄大陸的山河突然虛化——城池化作菌斑,修士淪為孢囊,就連藥靈穀的靈木都顯露出菌絲的本來麵目。
    "不!"蘇半夏的翡翠右瞳炸裂。藥靈凝成暴雨衝刷菌斑,卻在暴雨中浮出更可怕的真相:每個修士的識海深處都蜷縮著枚青銅繭,繭中沉睡著被篡改的命魂。
    女童兄妹突然躍入暴雨。光翼胎記化作兩盞燈籠,燈光照出繭殼上的裂紋——每道裂紋都是《菌語年輪》的扉頁標題。兄長的手按上冷月仙子的後頸,青銅脊椎突然暴長,如菌絲般刺入年輪裂痕:
    "該醒了......母樹......"
    古神遺骸突然劇烈痙攣。年輪深處睜開七十二隻複眼,每隻瞳孔都映著艘星海艦隊的殘骸。當複眼同時流淚時,淚水凝成第三卷的終章標題:
    《繭中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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