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警報聲還在嗡鳴，牟軒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邢專家掌心血珠凝成的微型防禦矩陣正在全息台上旋轉，精密如鍾表的齒輪咬合聲裏滲出鐵鏽味。
    "二十小時。"邢專家用沾血的軍刺尖敲了敲自己的機械義眼，"每提前一小時，需要多消耗三個單位的液態氦——前提是段工能活著把液氮車開到西側圍牆。"
    牟軒剛要開口，操作台突然炸開一團電火花。
    沈瑤的匕首精準切斷短路線路，刀鋒挑起的火星照亮她凝霜的睫毛："三分鍾前，巡邏隊在d區冰層下發現熱源反應。"她翻轉匕首，暗格彈出的全息地圖上，七個紅點正在穿透三百米厚的永凍層。
    邵資源分配員撞開門時帶進來一股鐵腥味的風。
    這個永遠掛著黑眼圈的中年男人把電子板拍在滲血的紗布堆上，十指關節泛著凍瘡潰爛的紫紅："液氦配額被醫療艙截走三分之二，他們說低溫艙裏凍著十七個異能暴走的核心成員。"
    牟軒的指腹擦過耳後新裂開的冰紋，細碎冰晶簌簌落進邢專家剛畫好的能量回路裏。
    他突然抓起半瓶醫用酒精澆在資源分配表上，淡藍色火苗舔舐著那些被反複修改的數據，將邵資源分配員驚恐的瞳孔映成跳動的幽藍。
    "通知段工把液氮車開進醫療區。"牟軒扯斷滲血的繃帶纏住操作杆，冰紋裂痕順著脖頸爬上顴骨，"讓那群凍在罐子裏的暴走者當臨時製冷劑——他們的異能暴走溫度是零下195.8c，正好匹配液態氮的沸點。"
    沈瑤突然按住他纏繃帶的手。
    匕首柄暗格彈出的淡金色藥劑在兩人交疊的掌紋間晃動，她無名指上那道舊傷疤擦過牟軒新結痂的虎口："這是最後一支時間穩定劑。"她的呼吸掃過他耳後冰紋，那些細密裂紋突然滲出星輝般的光點。
    當針劑推到底時，運輸車頂棚懸浮的雪花突然加速旋轉。
    每片冰晶都折射出不同時間線的資源分配方案——邢專家在某個時間碎片裏用軍刺剜出自己的機械義眼當備用能源；段工的液氮車在另一條時間線撞穿冰牆，車尾噴灑的氮霧裏凍著七具敵方偵察兵的屍體。
    "西側圍牆的結晶體會在淩晨三點十七分二次異變。"牟軒扯下燒焦的袖口纏住操作台裸露的電線，繃帶浸透的血跡在控製麵板上拖出蜿蜒的軌跡，"邵主任，現在去b13倉庫把去年報廢的供暖管道拖出來。"
    "可那些管道都被酸雨腐蝕——"
    "讓機械組把腐蝕部分灌滿液態氮，凍成臨時超導體。"牟軒突然劇烈咳嗽，指縫溢出的血珠在操作台凝結成冰珠，"告訴邢專家，我要用了望塔粒子共振器把整個基地改造成低溫電容器。"
    沈瑤的匕首在這時發出蜂鳴。
    她突然旋身劈開飛濺的電火花，刀尖挑起的電弧照亮操作台底部暗格——本該鎖著基地主控密鑰的保險箱裏，靜靜躺著半塊印有黑市圖騰的防禦核心組件殘片。
    窗外懸浮的雪花突然集體炸裂。
    冰晶碎末在防彈玻璃上拚出實時監控畫麵——三公裏外雪原上自我修複的履帶印，此刻正在某種共振頻率下滲出墨綠色黏液，像極了邢專家實驗室裏那管失敗的生物潤滑劑樣本。
    牟軒扯斷最後一截表帶纏住震顫的操控杆，皮質表帶在金屬杆上勒出深痕。
    耳後冰紋突然迸發灼痛，他看見自己映在防彈玻璃上的倒影正緩緩裂開，每個裂紋裏都閃爍著不同時間線的血色黎明。
    續寫部分）
    全息地圖上的紅點突然扭曲成漩渦狀，牟軒扯開領口時帶出一串冰晶爆裂聲。
    他食指抵住耳後滲血的冰紋，指甲蓋大小的時空裂隙在視網膜上撕開——邢專家剜出機械義眼的畫麵與段工撞穿冰牆的影像同時疊加在操作台上。
    “時間流速37.2！”沈瑤的匕首柄突然彈出螺旋狀光紋，她在漫天懸浮的雪花中劈開時空氣泡，“邵主任的運輸車卡在b區通風管道了！”
    牟軒的瞳孔裏閃過六個不同時間線的資源分配方案。
    他踹開滋滋冒電火花的控製台，染血的繃帶在虛空中劃出三道交錯的時間坐標：“告訴段工，繞路醫療區冷凍庫要多消耗三分鍾——讓他把車頭溫度調到零下204攝氏度！”
    邵資源分配員的電子板突然迸出刺目紅光。
    他沾著凍瘡膏的手指在虛空中抓出五道數據流：“腐蝕管道灌氮需要十七噸壓力，但機械組的氣泵昨天被拆去改裝防禦炮台了！”
    “用邢專家實驗室的粒子共振器。”牟軒突然抓起半凝固的血冰砸向全息投影，冰渣在觸碰到紅點旋渦的瞬間汽化成淡紫色煙霧，“把共振頻率調到2.33吉赫茲，正好能激發腐蝕層的超導屬性。”
    操作台下突然傳來金屬疲勞的呻吟。
    沈瑤旋身用匕首卡住即將崩塌的支架，刀身映出邢專家正用軍刺撬開自己機械義眼的能源艙。
    淡藍色電弧順著匕首紋路爬滿她的小臂，那些跳躍的電光突然在她腕間凝成倒計時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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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剩八分鍾！”她的馬尾辮掃過牟軒滲血的耳廓，發梢帶起的冰晶在時空氣泡裏劃出拋物線軌跡，“西側圍牆的結晶體會提前異變！”
    牟軒突然扯斷纏在操作杆上的皮質表帶。
    浸透鮮血的皮革在時空氣泡裏分解成無數暗紅色粒子，這些粒子流撞上懸浮的腐蝕管道投影時，竟在虛空中凝成臨時壓力泵的結構圖。
    “讓機械組把共振器裝在段工的液氮車頂棚。”他沾血的手指在全息地圖上拖出血色航跡，“當車頭經過醫療區時，用暴走者的異能波動給共振器充能——”
    警報聲突然變成尖銳的蜂鳴。
    防彈玻璃上的冰晶監控畫麵劇烈抖動，墨綠色黏液竟在雪原上聚合成類人形生物。
    邢專家突然把軍刺紮進操作台，機械義眼迸發的電弧照亮他冷笑的嘴角：“果然是偷了我實驗室的β型生物潤滑劑配方。”
    沈瑤的匕首在這時挑開暗格。
    本該存放主控密鑰的保險箱裏，那半塊黑市防禦組件突然與邢專家的機械義眼產生共鳴。
    她無名指的舊傷疤滲出淡金色光暈，突然拽著牟軒的手按在組件殘片上：“時間錨點！現在！”
    當牟軒啟動時間異能的瞬間，所有人瞳孔裏都映出不同時間線的殘影。
    段工的液氮車在某個時空碎片裏將類人生物撞成冰渣，邵資源分配員在另一條時間線用腐蝕管道築起電磁屏障。
    這些破碎的可能性在時空氣泡中聚合成星雲狀的能量團，最終匯入邢專家正在改造的粒子共振器。
    “溫度達標！”邵資源分配員突然舉起潰爛的雙手，電子板上的壓力值在瘋狂跳動後定格在17.00噸，“腐蝕層開始超導化了！”
    操作台下的金屬支架終於不堪重負地斷裂。
    沈瑤在坍塌瞬間旋身將牟軒撲向安全區，兩人撞進堆滿紗布的物資箱時，她後腰的通訊器突然迸出邢專家的吼叫：“把共振器功率再推高5！那些黏液生物在吸收防禦矩陣的波長！”
    牟軒撐起身時扯落了染血的繃帶。
    他耳後的冰紋正在滲出類似黑市組件材質的金屬光澤，指尖觸碰到沈瑤匕首柄的瞬間，整座實驗室的時空裂隙突然收縮成針尖大小的光點。
    “通知尹工帶防禦係統圖紙到技術室。”他抹去嘴角血漬，防彈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正浮現出多重時空疊加的殘像，“邢專家，準備拆解你的機械義眼能源核心——”
    窗外突然傳來冰層斷裂的轟鳴。
    懸浮監控畫麵上，七個紅點竟穿透永凍層凝成旋轉的dna鏈狀結構，而醫療區方向突然騰起的氮霧裏，隱約有暴走者失控的嘶吼與粒子共振器的蜂鳴交織成詭異的和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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