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玫瑰在沈瑤指尖崩裂成碎屑，警報信號順著菌絲網絡爬上牟軒的視網膜。
    他轉身時軍靴碾過培養皿碎片，秦某還在唾沫橫飛地解說共振器原理，完全沒注意自己後頸傷口滲出的晶狀體正被蔣研究員用鑷子悄悄夾走。
    "十分鍾後作戰室見。"牟軒扯下沾著冰碴的戰術手套，菌絲網絡在他掌心結成鋼骨城的三維地圖。
    當沈瑤想要觸碰他腕間的石墨環時，男人突然鉗住她的手腕——那些纏繞在環身的菌絲正分泌出熒綠色黏液。
    地下七層的備用倉庫飄著過期罐頭的鐵鏽味，陶談判代表擦著金絲眼鏡抱怨："對方隻要鎮痛劑和菌種培養液，這不符合鋼骨城一貫的作風。"他手裏的清單被菌絲裹成繭狀物，韋情報員正蹲在貨箱陰影裏調試信號接收器，天線管裏突然噴出黑煙。
    "他們上個月搶了製藥廠三車嗎啡。"韋情報員踹了腳報廢的設備，菌絲順著褲管爬上他滲血的膝蓋，"但今早的衛星圖顯示..."他突然劇烈咳嗽，吐出帶著金屬光澤的痰塊，"顯示鋼骨城排汙管在冒熱氣。"
    牟軒用軍刀挑開鏽蝕的罐頭，黃桃果肉裏蠕動著半透明蛞蝓。
    菌絲網絡突然傳來刺痛，前世記憶如鋼針刺入太陽穴——那個本該堆滿凍屍的排汙口，此刻正湧出滾燙的工業廢水。
    他轉身將罐頭塞進陶代表懷裏："把三號倉庫所有變質食品擺到交易區，用紅漆標上特級品。"
    "可對方要的是..."陶代表的後半句話被君絲堵在喉嚨裏。
    牟軒已經走到通風管道下方，菌絲正從鐵皮接縫處滲出，編織出運輸車底盤結構圖。
    某個齒輪凹槽裏嵌著半截工兵蟻觸須，複眼碎片的反光組成鷹隼圖案。
    沈瑤在菌種培養艙前攔住他。
    少女摘下防護麵罩，鼻尖沾著熒藍孢子："排汙管溫度異常，可能是..."她突然噤聲，菌絲網絡傳來鋼骨城談判團提前抵達的警報。
    牟軒扯開防輻射簾布的瞬間，看到運輸車碾過防禦牆外的灰燼旋渦——車頂焊接的共振器正在吸收空氣中的石墨粉塵。
    "歡迎宴改到排汙管檢修口。"牟軒將沈瑤推進菌絲纏繞的消毒通道，自己戴上呼吸麵罩。
    菌絲在麵罩內側分泌出解毒黏液，他聞到了前世記憶裏沒有的硝酸甘油味道。
    鋼骨城的鄭謀士下車時正在把玩工兵蟻殘肢，金屬義眼閃過菌絲網絡的頻率。
    當陶代表遞上物資清單，他突然用蟻鉗刺穿過期罐頭，黃桃汁液裏的蛞蝓瞬間膨脹成拳頭大小。"這就是貴方的誠意？"蛞蝓爆開的膿液在雪地上腐蝕出鋼骨城徽記。
    牟軒踩住那隻抽搐的工兵蟻殘肢，菌絲順著軍靴爬上談判桌。
    當鄭謀士的金屬義眼開始解析菌絲結構時，男人突然掀開防水布——二十台共振器正在排汙口收集核泄漏殘留物。"用七年前的輻射廢料當籌碼，"他碾碎義眼裏掉出的微型攝像頭，"不如嚐嚐我們特製的蛞蝓刺身？"
    沈瑤在監控室攥緊冰晶凝結的玫瑰，看到菌絲網絡突然浮現出運輸車底盤的拓撲圖。
    某個焊接點正在滲出暗紅色液體，逐漸勾勒出她前世見過的屍骸輪廓。
    少女將冰玫瑰按在警報器上，菌絲卻搶先一步纏住了她的手腕。
    沈瑤的冰玫瑰在監控台上碎成星屑，菌絲網絡在她手腕纏出帶刺的荊棘環。"他們敢提前四小時到排汙口，就說明..."少女話音未落，牟軒已經抓起三罐密封的菌種培養液往防輻射簾後走。
    菌絲在玻璃罐表麵結成蛛網狀的裂紋檢測膜，那些本該呈現翡翠色的營養液裏漂浮著針尖大的金屬顆粒。
    "五分鍾前剛截獲的衛星影像。"韋情報員捂著滲血的耳朵衝進消毒室，戰術平板上的熱成像圖正在融化，"鋼骨城的運輸車隊繞開了主排汙管，他們在..."平板突然黑屏，菌絲從他鼻孔鑽出結成血痂。
    牟軒把培養液倒進離心機，轉頭時戰術匕首擦著韋情報員的耳廓釘在牆上。
    菌絲包裹的刀柄滲出熒綠黏液，漸漸顯露出運輸車底盤結構圖——某個焊接點正以每分鍾三次的頻率閃爍紅光。"這不是衛星圖。"他拔出匕首甩在操作台上，"是三個小時前的菌絲記憶。"
    沈瑤突然將手掌按在離心機外殼，冰霜順著金屬紋路爬滿觀察窗。
    那些被凍結的金屬顆粒在放大鏡下顯露出工兵蟻複眼結構，每個六邊形晶狀體都刻著微縮的鷹隼圖騰。"共振器的接收頻率..."她轉頭看向排汙管監控畫麵，菌絲網絡突然發出高頻蜂鳴。
    牟軒扯開防彈背心的魔術貼，菌絲在他胸口編織出鋼骨城徽記的逆向投影。
    當陶代表抱著物資清單撞開氣密門時，男人正把發黴的壓縮餅幹塞進對方要求的鎮痛劑包裝盒。"把冷藏車溫度調到零下二十度，"他撕開一袋過期的軍用葡萄糖，"讓蔣研究員往培養液裏摻點硝化甘油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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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要求兩小時內完成交割！"陶代表的金絲眼鏡蒙著菌絲分泌物，他驚恐地發現清單上的鎮痛劑數量被菌絲改成了雙倍。
    牟軒把改造過的罐頭砸進他懷裏，菌絲瞬間將鐵皮罐熔接成整體："告訴他們我們準備了七年前那批核汙染區的特產水果。"
    地下倉庫的排風扇突然逆轉，沈瑤的冰晶匕首在通風管道劃出火星。
    當牟軒抓住她的手腕時，少女的防護服領口已經結滿霜花："車底盤的共振器在吸收菌絲網絡的能量，他們想..."菌絲突然纏住她的喉嚨，牟軒用牙齒扯開她的麵罩扣帶，在兩人唇齒間嚐到了放射性塵埃的味道。
    "這是第27次時間回環。"男人低聲說著沈瑤聽不懂的話，菌絲在他瞳孔裏編織出倒計時，"上次他們引爆了排汙管的甲烷氣體。"他忽然將少女推向冷藏車，自己翻身躍上貨架頂層。
    菌絲網絡在此刻具象成猩紅色的脈絡，包裹著二十米外正在解凍的罐頭箱——某個黃桃罐頭內部的蛞蝓正在變異，體表凸起金屬尖刺。
    鄭謀士的金屬義眼在監控畫麵裏閃爍時，牟軒正用軍靴碾碎第五隻變異蛞蝓。
    菌絲纏繞的通訊器傳來變調的電子音："牟首領不介議我們先驗貨吧？"他聽著排汙管傳來的水流異響，突然將半截蛞蝓殘肢塞進通話口："記得帶夠防輻射服，畢竟貴方送來的水果罐頭..."
    爆炸聲從地下三層傳來，菌絲網絡瞬間切換成防禦模式。
    沈瑤的冰晶玫瑰在此時綻開，花瓣上的脈絡與運輸車底盤圖完美重合。
    牟軒扯下沾著膿液的戰術手套，菌絲在掌心凝成三枚倒立的三棱刺——正是前世刺入他心髒的凶器形狀。
    "通知所有異能者到菌種培養艙集合。"他將改造過的鎮痛劑注射器別在腰後，菌絲自動縫合了防彈衣的裂口，"讓蔣研究員準備好神經毒素噴霧，還有..."監控屏幕突然閃爍的鷹隼圖騰打斷了他的話，菌絲網絡傳來鋼骨城車隊突破最後防線的警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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