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軒的菌絲在牆麵上炸開蛛網狀冰晶，借著反光看清身後空無一人。
    排汙管道深處傳來金屬門重重閉合的悶響，粘在菌絲尖端的電子身份卡還在滴落瀝青狀液體，卡麵隱約能辨出"開陽"兩個隸書體紅字。
    "北鬥第七星。"沈瑤用戰術手套抹開卡麵汙漬，指尖突然被灼出青煙，"這層偽裝塗層至少摻了三種異能毒素。"
    廖助手慌忙掏出檢測儀，卻被牟軒用菌絲抽飛。
    青年撞在生鏽的管道上，眼鏡歪斜地掛在鼻尖，看到牟軒正用菌絲裹著身份卡浸入冰水——那些毒素正在腐蝕強化鋼。
    "三個小時前蕭老板給的線索。"牟軒甩幹菌絲，眼前浮現便利店老板遞來煙盒時顫抖的手指。
    那人在收銀機按鍵上敲出的摩斯密碼，混雜著自動門五次開合時泄露的笛卡爾坐標。
    沈瑤突然伸手拂過他作戰服領口，帶著紫藤花香的手指勾走半片孔雀藍灰燼："你後頸菌絲變透明了。"她睫毛在戰術手電光暈裏投下蝶翼似的陰影，"時間錨定用太多次會反噬吧？"
    "夠用。"牟軒偏頭避開她遞來的能量膠，菌絲卻誠實地卷走了那管草莓味補給劑。
    通風管道突然灌進裹著雪片的寒風，他望著腕表上跳動的坐標紅光——那正是蕭老板用冰啤酒罐排列出的北鬥第七星方位。
    改裝過的雪地車碾過結冰的公路時，廖助手第17次調整夜視鏡焦距："根據蕭老板描述的發光符號，這應該是他們三個月前廢棄的......"
    "誘餌倉庫。"牟軒突然猛打方向盤。
    車身擦著突然升起的鋼刺路障漂移而過，沈瑤撞進他懷裏的瞬間，後視鏡被飛來的弩箭擊得粉碎。
    菌絲從車底盤暴長而出，裹著冰碴將埋伏者拖進雪堆。
    當防彈車門在零下40度低溫中凍成冰棺時，三人終於站在了標注"第七冷鏈倉庫"的鏽鐵門前。
    牟軒的菌絲剛觸到門鎖，整片牆突然浮現出藍瑩瑩的銜尾蛇紋路——和時空錨定裏看到的處決標記完全一致。
    "退到警戒線。"沈瑤話音未落，廖助手已經踩碎了某個埋在雪裏的玻璃管。
    紫色濃霧騰起的刹那，十二個戴著開陽星臂章的黑衣人從通風口倒吊而下，手中改裝的霰彈槍同時完成上膛。
    牟軒的菌絲在濃霧中織成光網，每個光點都對應著敵人槍口的微顫。
    當某個嘍囉的食指出現0.01秒痙攣時，時間錨定恰好發動——他看見三個未來片段在霧中重疊：左側敵人會假裝走火引發混戰；中間那個正在用鞋跟敲擊求救信號；而右後方......
    "你們把電子腦芯片藏在臼齒裏？"牟軒突然用菌絲刺入右側嘍囉的下頜，拽出的金屬片上北鬥七星圖案正在消融。
    所有槍口同時轉向這個突然自曝弱點的同伴，而沈瑤的電磁幹擾器已經讓六把槍炸了膛。
    濃霧被衝擊波撕開的瞬間，牟軒注意到領頭嘍囉露出詭異的冷笑。
    那人被菌絲貫穿的右手正在地上爬行，食指蘸著血畫出半個未完成的銜尾蛇——和他們在排汙管道裏看到的燃燒符號相比，蛇頭的獠牙多出三道分叉。
    續寫部分）
    牟軒的菌絲在血泊中驟然繃直，將洪姓嘍囉即將咬合的後槽牙強行撐開。
    沈瑤的戰術匕首精準挑開對方牙床，露出那顆正在融化的北鬥芯片——和排汙管道裏發現的電子卡材質完全相同。
    "三分鍾。"牟軒用菌絲纏住倉庫頂部的通風口，冰霜順著金屬管道凝結成錐狀體，"蕭老板說過，他們喜歡在..."
    "在審訊對象心髒停跳時啟動焚毀程序。"沈瑤突然扯開嘍囉的戰術背心，將兩枚電磁貼片按在他劇烈起伏的胸口。
    紫色電弧在皮膚表麵遊走時，廖助手終於發現天花板上垂落的冰錐正對著自己後頸。
    洪嘍囉喉嚨裏發出砂紙摩擦般的笑聲："你們以為..."他突然劇烈抽搐，瞳孔裏倒映出通風口冰錐詭異的排列方式——那正是沈瑤剛才用電磁幹擾器在霜霧中繪製的莫比烏斯環。
    牟軒的腕表突然發出蜂鳴。
    菌絲裹著冰碴刺入通風管道，十二枚冰錐精準墜落在嘍囉四肢關節處。
    當第七枚冰錐貫穿他鎖骨時，整個倉庫的銜尾蛇符號突然順時針旋轉了三度。
    "你謝跟的求救信號。"牟軒碾碎對方戰術靴後跟的微型發信器，菌絲從裂縫裏卷出半片帶血的門禁卡，"北鬥第三星的倉庫管理員，上個月在城北加油站被酸雨腐蝕了右腿假肢。"
    洪嘍囉的表情終於出現裂痕。
    沈瑤趁機將能量膠滴在他顫抖的指尖——那些淡粉色液體遇到銜尾蛇紋路立刻沸騰，在冰麵蝕刻出北鬥七星分布圖。
    "你們要的密碼..."嘍囉突然咳出帶著冰晶的血塊，被菌絲纏住的右手食指詭異地彎折成直角，"在..."
    倉庫頂燈突然全部爆裂。
    牟軒在黑暗降臨的瞬間將沈瑤拽進懷中，菌絲裹著冰錐碎片在周身結成光網。
    廖助手的驚叫被某種高頻聲波截斷，等備用光源亮起時，洪嘍囉的太陽穴插著半截冰錐——正是他先前準備用來偷襲廖助手的那個。
    沈瑤突然伸手調整牟軒的作戰服領口，指尖若有似無擦過他鎖骨處的舊傷："你菌絲顏色又淺了。"她說話時呼出的白霧凝成細小的冰晶，在戰術手電的光束裏像撒了一把碎鑽。
    牟軒正要開口，腳下冰層突然傳來細微震顫。
    那些原本凍結的血跡正在某種規律下重新排列，組成全新的銜尾蛇符號——蛇眼的位置恰好對應著廖助手剛才踩碎的玻璃管殘渣。
    "不對勁。"沈瑤的電磁幹擾器發出尖銳警報，顯示屏上的頻譜圖像是被打亂的北鬥星圖，"這些冰..."
    牟軒突然用菌絲卷起廖助手甩向安全區。
    幾乎同時，他們先前站立的位置裂開蛛網狀冰隙，七八根纏繞著冰晶鎖鏈的鋼錐破土而出。
    被菌絲釘在牆上的洪嘍囉屍體突然睜眼，融化的北鬥芯片從牙床滴落，在冰麵蝕刻出燃燒的"開陽"二字。
    遠處傳來冰層斷裂的脆響，像是有人踩著特定頻率在逼近。
    牟軒的菌絲剛觸到通風管道，整麵牆的銜尾蛇突然分解成數以萬計的冰晶顆粒，在寒風中重組為北鬥七星陣列——第七星的位置正指向沈瑤後頸若隱若現的紫藤花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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