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的戰術目鏡突然爆出火花，冰刃與地麵凍出的冰層同時炸開蛛網狀裂痕。
    菌絲網絡在時之砂照耀下瘋狂扭動，那些熒光脈絡裏湧動的暗紅色物質正沿著滕水源保護者的防護服接縫往上爬。
    "後退！"牟軒扯著滕的戰術背心把人甩向身後集裝箱，菌絲擦著他鋼化玻璃麵罩炸開黏液。
    他手背傷口滲出的時之砂在雨幕裏凝成鍾表齒輪，沈瑤瞥見那人喉結滾動兩下——這是他要發動異能的前兆。
    胡檢測員抱著炸裂的儀表盤踉蹌後退："磁場紊亂值超過安全線七倍！
    這鬼東西在模仿我們的神經突觸......"
    "我需要三百秒。"牟軒突然抓住沈瑤凍出冰碴的作戰手套，掌心金絲刺破她腕帶警報器。
    當沈瑤聞到血腥味時，發現他竟把時之砂混著血抹在她冰刃上："帶他們退到第二隔離區，用冰晶矩陣做信號幹擾。"
    滕水源保護者突然用消防斧劈開地麵湧出的菌毯："牟隊！
    西北角防護網漏了！"
    暴雨中傳來令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
    沈瑤反手將冰刃插入濕潤的泥地，寒氣順著菌絲脈絡凍出冰藍色脈絡。
    她看見牟軒的作戰靴碾碎三枚時之砂，金線像活物般鑽進地縫——這瘋子竟敢在汙染區發動時間回溯！
    "二百八十秒。"牟軒的聲音帶著金屬共振的嗡鳴。
    沈瑤突然發現那些纏繞在他傷口上的菌絲正在褪色，就像被某種力量強行倒帶的錄像帶。
    當第一枚時之砂齒輪開始逆向轉動，整個汙染區的雨珠突然懸停半空。
    牟軒瞳孔裏炸開星圖般的金色紋路，他看見三天前的月光穿透此刻的暴雨——那晚本該空無一人的水源泵站，此刻正有六個穿著防護服的身影在投放某種膠囊。
    "四號增壓閥。"他喉嚨裏擠出的聲音讓戰術耳機爆出電流聲，"上星期三時二十七分，有人往循環係統加了雙鏈結構催化劑。"
    胡檢測員突然扯開防護服領口："怪不得常規檢測查不出來！
    這種催化劑要和生物電......"他突然僵住，看著正在褪色的菌絲網絡在牟軒周圍形成環形真空帶。
    沈瑤的冰刃突然發出高頻震顫。
    她看到牟軒後背作戰服正在滲出黑色黏液——時間回溯的副作用讓汙染物質提前顯形。
    剛要開口提醒，卻見那人反手將匕首插進自己鎖骨下方，噴湧的金色時之砂瞬間淨化了毒素。
    "還剩一百二十秒。"牟軒的聲音像砂紙擦過鋼板。
    他眼前的時空疊影越來越重，七十二小時前的深夜畫麵與此刻重疊——那些投放膠囊的人離開時，有兩人在排水口留下了掌紋。
    "老滕！"沈瑤突然甩出冰鏈纏住滕水源保護者的腰，"東南45度角地下管網！"
    滕的消防斧在空中劃出銀弧，劈開偽裝成混凝土的菌絲聚合體。
    腐臭的液體噴濺中，六邊形金屬閥門的反光刺痛眾人眼睛——那上麵赫然印著半枚帶螺紋的掌印。
    牟軒突然單膝跪地。
    他視網膜上還殘留著昨夜監控盲區的畫麵：某個佝僂身影用注射器將墨綠色液體注入排水口，而那人防護服袖口露出半截燙傷疤痕。
    "第七實驗室的叛逃者。"他扯下染血的戰術手套，時之砂在掌心凝成三維地圖，"沈瑤，我需要你三天前的體液樣本。"
    冰刃突然發出龍吟般的嗡鳴，沈瑤毫不猶豫割破指尖。
    當血珠落入時之砂構築的立體模型中，六個紅點突然在西北角排水渠位置瘋狂閃爍——那些投放的催化劑正在吞噬她的冰係異能基因。
    "找到了！"胡檢測員突然舉起改裝過的蓋革計數器，"活性物質濃度在......"儀器突然黑屏，菌絲網絡在他腳底爆出電弧。
    牟軒的時之砂在這一刻全部炸成金霧。
    眾人聽見某種類似玻璃碎裂的聲響，整個汙染區的菌絲突然瘋狂抽搐，在暴雨中凝成六根通天徹地的猩紅柱體——每根柱體核心都包裹著跳動的人類心髒。
    沈瑤的冰刃映出牟軒蒼白的側臉。
    她看見那人作戰服下有什麽東西在蠕動，像是時之砂正在修補某種致命傷。
    當牟軒轉身布置隔離結界時，戰術目鏡的裂紋讓她注意到——他脖頸處新出現的金色血管，正以違反人體結構的走向朝太陽穴蔓延。
    沈瑤的指尖血在時之砂構築的模型中凝結成霜，冰晶沿著猩紅柱體表麵炸開細密裂紋。
    她突然拽住牟軒戰術腰帶往後拖："心髒搏動頻率在模仿你的異能波動！"
    牟軒後頸的金色血管驟然凸起，作戰靴碾碎兩枚時之砂。
    回溯殘留的七十二小時影像裏，那些跳動的髒器表麵隱約浮著冰花狀烙印——正是沈瑤三天前在隔離區留下的防禦印記。
    "雙向汙染。"沈瑤的冰刃突然橫在牟軒喉結前兩厘米，刃麵映出他瞳孔裏遊走的金線，"它們在用我的基因當防火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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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水源保護者掄起消防斧砍向最近的柱體，斧刃卻在接觸瞬間蒙上血色冰晶。
    老胡突然扯開檢測儀外殼，把裸露的電路板按在菌絲纏繞的地麵："磁場共鳴點偏移了！
    這些鬼東西在......"
    暴雨中的懸停雨珠突然集體炸裂。
    牟軒抓住沈瑤的腕甲將她甩向三米外的水泥墩，自己卻被突然實體化的猩紅波紋掀翻在地。
    戰術目鏡的裂紋裏，他看見那些金色血管正在皮下組成倒計時圖案。
    "給我二十秒。"沈瑤突然扯開作戰服領口，將冰刃貼著鎖骨劃出血線。
    當淡藍色的血液滲入時之砂殘留的金霧，整個汙染區的冰晶矩陣突然發出蜂群振翅般的轟鳴。
    牟軒咳著血沫笑起來。
    他早該想到這女人會把異能基因藏在骨髓裏——三天前她主動要求注射的納米抗凝劑，此刻正在冰藍色血珠裏折射出棱鏡般的光暈。
    "共鳴頻率調至14赫茲！"老胡突然將冒煙的檢測儀砸向菌絲網絡，飛濺的零件在猩紅柱體表麵燒出六個焦黑孔洞。
    滕水源保護者趁機將消防斧卡進裂縫，黢黑的斧柄突然亮起冰晶紋路。
    牟軒的時之砂在掌心凝成手術刀。
    他毫不猶豫刺穿自己左手小臂，金線順著血管鑽進沈瑤構築的冰晶網絡。
    當兩種異能基因在汙染區上空碰撞出鈷藍色電弧，六根猩紅柱體突然像被按下暫停鍵的機械心髒般僵在原地。
    "西北角排水渠下方三十米。"沈瑤的冰靴碾碎正在褪色的菌絲，"催化劑的母體在模仿我的冰晶生長模式，但它們的能量節點......"
    "每隔十五度就存在0.3秒延遲。"牟軒染血的手指在空中劃出立體坐標，"老胡，把你上個月改造的電磁脈衝器調到逆相位。"
    檢測員哆嗦著從戰術包掏出個可樂罐大小的裝置，金屬外殼上還貼著女兒畫的草莓貼紙。
    當沈瑤的冰刃為裝置鍍上霜紋，那些停滯的猩紅柱體表麵突然浮現出蛛網狀的生物電路圖。
    暴雨在此刻變得粘稠。
    牟軒後頸的金色血管已經蔓延到耳後，他攥著時之砂構築的齒輪鑰匙插進虛空，整個汙染區的空間突然像被折疊的錫箔紙般扭曲起來。
    沈瑤看見三天前的月光與此刻的雨幕重疊，六個投放催化劑的黑影正在排水渠旁分解成像素顆粒。
    "就是現在！"沈瑤的冰刃突然刺穿自己左肩，噴湧的淡藍色血液在時之砂作用下凝成鑽頭狀冰錐。
    當老胡啟動的電磁脈衝器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冰錐順著猩紅柱體的生物電路缺口直插地底。
    地殼深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
    滕水源保護者突然指著正在融化的防護網大吼："地下管網在重組結構！
    那些催化劑母體在......"
    警告聲戛然而止。
    所有猩紅柱體同時爆成血霧，卻在即將汙染空氣的瞬間被沈瑤的冰晶矩陣凍結成懸浮的赤紅冰淩。
    牟軒踉蹌著扶住集裝箱，戰術手套上未幹的金色血液正在腐蝕金屬表麵。
    當老胡的檢測儀重新亮起綠燈時，沈瑤發現牟軒作戰服後背的破口處，新生的金色血管正在編織某種類似鍾表齒輪的詭異圖騰。
    她剛要伸手觸碰，整個汙染區的地麵突然毫無征兆地塌陷三寸。
    尚未散盡的時之砂突然在空中凝成警告符號。
    牟軒反手將匕首插進正在震顫的地麵，刃身傳來的震動頻率讓所有人臉色驟變——那根本不是地震該有的波形。
    "它們來了。"沈瑤的冰刃映出地縫深處遊走的幽藍熒光，戰術目鏡自動分析出的能量數值瘋狂跳動著突破閾值。
    她突然意識到那些催化劑母體不過是誘餌，真正盤踞在地殼深處的存在，此刻才剛剛睜開億萬年來未曾眨動的眼睛。
    牟軒染金的手指按在瘋狂跳動的太陽穴上，時之砂在他腳下凝成不斷坍塌的沙漏。
    當第一道來自地心的衝擊波撕開混凝土時，他作戰服上的金色血管突然發出熔岩般的熾熱紅光——像是某種跨越時空的共鳴，又像是來自更高維度的冰冷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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