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挑撥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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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家外院的花廳之上,不見一個仆從,唯有柴安與範良翰二人在內。這也是範良翰生怕柴安借故推脫,特意不讓旁人來打擾。
    柴安今日是被範良翰以範母的名義騙來的,聽他又拿此事糾纏不休,頓時沒好氣地說道。
    “可別再找我了,上次也是你苦苦哀求,結果事後我落了好大的埋怨。
    現在你還有臉來求我?”
    範良翰本就是個軟骨頭,尤其在柴安麵前,更不知骨氣為何物,隻管摟著柴安“哥哥”“表哥”地撒嬌。
    柴安一把將他推開,罵道,“好好說話,撒的什麽癲!”
    範良翰見這招今日不大管用,索性耍賴道,“我不管,若不是你上次說話太重,娘子也不會非要與我和離,你必得想出個辦法解決此事!”
    柴安怒道,“你還賴上我了?我是瘋了才會管你的破事!”
    說著便起身要走,範良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摟住他的腰身,哭喊道,“哥哥,好哥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
    我知是娘子對我言而無信的失望積攢久了,才非要和我和離。可我也保證、以後絕不再犯,可她壓根就不信我了,你快幫我想個主意吧!”
    “想什麽主意?”柴安踢了兩腳沒踢開,恨鐵不成鋼地訓斥道,“你在酈家微末之時,能求娶弟妹已是祖上積德。
    不然,縱然範家富貴滔天、也是區區商賈之家,如何能娶士族女子為妻?
    弟妹拘你在家看賬本、學管賬,不許你出去鬼混,更是為了讓你上進,何錯之有?
    前次我也是昏了頭,聽你與表姨抱怨不休,便冒冒失失地上門來管這閑事,終究落得個裏外不是人。”
    他歎氣道,“我勸你從此收了那花天酒地的習性,待天長日久、弟妹看到你改過自新,也就原諒你了!”
    柴安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可範良翰為人淺薄,哪等得了天長日久。再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也不是個容易改過的人。
    依舊跪地哭訴,“我改不了,時間太久我也等不及,你快給我想個辦法吧!不然等酈家上門為娘子做主就晚了!”
    “酈家?她家為何會上門?”柴安不明所以。酈家遠在數百裏之外的洛陽,如何能知曉汴京的事情?瞧弟妹那樣子也不似真要和離的做派,不然早套馬回洛陽去了。
    範良翰心虛,隻把頭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抬起。
    他哪有臉說是自己向嶽家告密的?柴安知道了隻會更罵他糊塗。
    其實是他被酈二娘決絕的和離之言、態度嚇到了,本意也是想找嶽母前來救命。
    可惜信寄出幾天後,他才突然想到,嶽母是他的親嶽母,可更是娘子的親娘,即使來了也隻會幫著娘子收拾自己。
    立時悔得腸子都青了,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可信已寄出,追又追不回來,隻得又找上親表哥想主意。
    他正自糾纏不休,花廳突然門被撞開、衝進兩個打扮做女使模樣的“狂徒”,嚇得柴安一把將範良翰拽起,護在身後。
    怒喝道,“何方妖孽!”
    今日的範家注定不平靜。
    先是酈家姐妹上門,似是要為酈二娘做主,驚到了範母;後有範良翰的狐朋狗友上門,衝撞了女眷,惹得酈二娘大發雷霆;再有兩人驚慌逃走,嚇到了正摟著柴安哭求的範良翰。
    範家外院的花廳中,原本跪地摟著柴安,一口一個“哥哥”的範良翰,沒防備被人撞破這一幕,正要出口斥責,卻發現進來的居然是自己的好友梁俊卿和宋實貞。
    他見二人穿著範家女使的裝扮,狼狽不堪地衝了進來,邊跑邊喊,氣喘籲籲道,“救命,範兄救命!花園裏……”
    被柴安護在身後的範良翰猛然覺得不妙,探頭問道,“你們衝撞我娘子了?”
    又見他二人臉上五個紅腫秀氣的手指印,不禁想起酈二娘那美麗細嫩的手掌來。
    娘子以前就不滿自己天天跟著他們鬼混,今日又情緒不佳,若被這二人以如此模樣衝、豈不是要鬧翻天?
    他立刻走出、焦急地問道,“是我娘子打的?你們要害死我啊!”
    二人連道“不敢”,宋實貞道,“不是嫂夫人,是一個小娘子,聲音極悅耳,罵起人來卻拐著彎的促狹,凶得很,好嚇人!”
    梁俊卿也道,“我以為小娘子羞澀,即便察覺了也不好拆穿,誰料……失策、失策……”
    說著說著,兩人竟還一唱一和起來。
    範良翰十分無語,下意識地向柴安尋求主意。可回頭一瞧,才發現柴安早已施施然地落座喝茶,看起了熱鬧。
    他知道柴安這是不想管,隻能自己想辦法。可他絞盡腦汁,也不知府中何時有了這般厲害的人物,便叫小廝前來詢問。
    小廝早在外麵急得不行,他一路從麗婷軒跟來,想入內稟告。偏偏守門的說郎君吩咐不許打擾,隻能站在外麵手足無措地團團轉。
    見郎君終於過問此事,他忙湊過來、趴在範良翰耳邊細細回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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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如晴天霹靂一般!
    “居然是酈家的人,天啊,竟是我姨姐和姨妹都來了!定是來給娘子做主的,表哥,哥哥,這該如何是好啊?”
    範良翰大驚失色,顧不得有外人在場,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柴安不理、隻管坐著喝茶,由著他撒潑。
    他嚎了兩聲,見無人理會,又從地上爬起來,吩咐小廝道。
    “你……你去楊家找楊大娘子,就說酈家大娘子與三娘子來咱們家中小住,請她得空前來相聚!”
    他想的是楊家是酈家的恩人,楊琬又被酈家姊妹看重,若她前來,自家娘子定沒空收拾自己。
    可他卻忘了,和離之事酈二娘嫌丟人,壓根沒對外說。
    他一時告訴酈家也就罷了,總歸是“胳膊折在袖子裏”,隻自己人知道罷了、也不算什麽。
    可楊家是外家,酈二娘子又頗看重臉麵,若是知曉此事鬧開了,隻怕羞也要羞死。
    他猶嫌不夠,沒等領命的下人離去,又道,“還有,去周員外郎家中,請吳三郎君,就說酈家從洛陽來人想邀他出來見麵。”
    若不是楊羨在太學輕易不得出來,隻怕他也要將其請來,讓娘子越忙越好。最好將所有的事都忙忘了,他才能躲過此禍事。
    說起禍事,他才顧得上源頭之人,指著二人質問道,“你們!誰讓你們過去惹禍的!”
    那二人見向來好脾氣的範良翰發這麽大的火,忙求饒,“我二人隻是去看看,誰料她們竟如此愛計較?”
    “看看?有你們穿成這樣去‘看看’的嗎!依我娘子的脾氣,隻怕要捉你們去見官,快走快走,別惹我心煩!”
    範良翰今日卻不好糊弄,一下子便抓住了他們的痛處。
    可這二人哪敢輕易離去?且不說衣衫全無,穿著這身無法出門,就憑被識破身份,被範家告至官府也定吃不了兜著走。
    他二人暼見柴安坐在後麵悠閑喝茶,知道他主意多、愛攬事,若此事能由他擔著,己方的責任定能減輕不少。
    也不需商量,二人眼珠子一轉便告起了黑狀。
    “先不說裝扮,我倆在花園中可聽到些有意思的話。她們說同範兄你來往的,都不是什麽好人,以後見一個打一個,見一對打一雙!”
    梁俊卿邊說邊偷瞄柴安的臉色,見他雖沉下臉來卻未置一詞,遂決定加把火。
    “尤其是柴兄!”
    柴安冷笑道:“還想扯謊激我?我同她又不認識,平白無故打我做什麽?”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梁俊卿支支吾吾道,“想來是下人們說的,你又常來範府、與範兄是親兄弟。
    哦,她還說說你是攛掇範兄重振夫綱的前鋒,平日裏眼高於頂、目下無塵,最是傲慢無禮。”
    又故作關切道,“柴兄你得小心啊。”
    這話恰恰說到柴安心坎上,他本就對驪二娘之事頗為心虛,不禁覺得正是她向姊妹們哭訴的結果。
    範良翰見二人還想挑撥,罵道,“我那三姨平時最是溫柔,見人便先笑三分,若不是你們出言不遜,怎麽會打人?”
    二人見如此都沒引得柴安動怒,卻讓範良翰氣極,喃喃道,“失策、失策!”
    誰料坐在身後的柴安卻突然起身,笑道,“素聞酈家娘子們聰慧,她想要算我的賬,正好同她較量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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