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歸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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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千鈞一發、海獸潮洶湧肆虐的危急時刻,城主府方向驟然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鯨嘯。那聲音如同一股無形的力量,穿透了混亂與恐懼,響徹整個港口上空。緊接著,九道湛藍光柱裹挾著古老而神秘的鯨歌,如利劍般衝破雲霄,直插天際。藍光在空中交織纏繞,漸漸幻化成了半透明的玄鯨骸骨,散發著令人敬畏的氣息。
    在那虛幻的鯨目處,三道身披鮫綃法袍的身影正踏浪而來,身姿矯健而威嚴。“是玄水化生訣!” 敖寒漪見狀,獨眼中映出城主長子指尖流轉的符文,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與讚歎。隨著城主府三人同時結印,玄鯨骸骨瞬間凝實,仿佛真正的巨鯨降臨世間。每一根鯨須都跳躍著雷霆般的靈力湍流,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吼 ——” 玄鯨張開深淵般的巨口,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緊接著,噴湧出的並非水流,而是壓縮到極致的水屬性靈力。那靈力如同洶湧的洪流,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向著試圖登陸的海獸席卷而去。那些海獸甚至來不及發出哀嚎,便被扭曲的虛空碾成了漫天磷粉,灰飛煙滅。
    待海麵重歸平靜,玄鯨化作流光消散的刹那,城主玄明鏡的玉靴已穩穩踏在黑石號甲板上。這位化神期大能神色略顯疲憊,鬢角正滲著血,顯然方才那致命一擊遠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輕鬆。
    “敖家的瘋丫頭。” 玄明鏡用鯨骨杖叩擊著甲板,目光直視敖寒漪,聲音中帶著一絲責備與無奈,“好久不見,看你這樣,是又準備出海了?三年前你和你兄長強行帶著 300 船工出海,導致他們全部被歸墟吞噬時,本座就該重重罰你。” 他的話語中既有對敖寒漪魯莽行為的不滿,也透露出對那些逝去船工的惋惜。此時的甲板上,氣氛凝重而壓抑,眾人都在等待著敖寒漪的回應。
    敖寒漪左眼中的幽藍火焰明滅不定,仿佛她此刻內心的掙紮與堅定。她直視著城主玄明鏡,語氣平靜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那您當時該將我就地處決,把我的屍骨和三百船工葬在一起,而不是讓玄鯨衛從牢裏放我回來。” 她的聲音中透著一絲自嘲,也有著對過往悲劇的深刻銘記。
    這時,城主女兒玄明鏡突然拋出一個琉璃瓶,在陽光的照耀下,瓶子閃爍著晶瑩的光芒。瓶中封存的,正是敖家初代船長的半截指骨,如今已經幾乎珊瑚化了。敖寒漪伸手穩穩接過指骨,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玄璃看著她,輕聲說道:“寒漪奶奶,歸墟現在已經變成了各種危險海獸的巢穴,可能還有魔神虛影存在,非常危險,已經不是幾百年前的那個未被黑潮吞沒前一片祥和的雲棲港了。” 她的話語中滿是擔憂。
    “寒漪奶奶,別去歸墟了好嗎,歸墟真的很危險。” 向來寡言的城主幼子玄瑜也忍不住開口勸阻,眼神中流露出關切。
    海風卷著鹹澀的水沫,呼嘯著掠過甲板,吹亂了眾人的發絲。敖寒漪殘缺的左手突然攥緊,指關節泛白,她的目光堅定地望向遠方:“今日便是葬身歸墟,我也要親眼看他們最後一麵!” 她的聲音斬釘截鐵,仿佛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城主玄明鏡見狀,臉上露出一絲怒意,他的鯨骨杖重重頓地,杖頭鑲嵌的幽海明珠綻出警告的藍光:“丫頭你怎麽這般固執!” 他的聲音中既有對敖寒漪安危的擔憂,也有對她不聽勸阻的無奈。甲板上的氣氛一時劍拔弩張,眾人都知道,敖寒漪的決定關乎著一場未知的冒險,甚至可能是一場有去無回的征程。
    “小友若想觀海,本座可遣玄鯨衛帶你們在近海遊玩。” 城主次女玄璃見說不動敖寒漪,便將目光轉向淩天三人,輕揮鮫綃廣袖。刹那間,近海處頓時浮現出數十條嬉戲的熒光水母,它們在海水中閃爍著柔和的光芒,如夢如幻。“何苦去歸墟,白白送……” 她的話語還未說完,便被打斷。
    敖寒漪的彎刀突然狠狠地劈在甲板裂縫處,發出 “砰” 的一聲巨響,木屑四濺。她目光如炬,看向玄璃,厲聲道:“玄璃!你個小輩莫要多嘴!” 隨後,她又將目光轉向玄明鏡,左眼中的幽藍火焰熊熊燃燒,仿佛要將一切都吞噬。“玄明鏡!你不要我去歸墟,難道要我看著敖家無數亡魂被困歸墟,夜夜在歸墟叩門!”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悲憤與決絕。
    “三個月……” 敖寒漪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浸滿了海鹽的苦澀,“我在這兒等了九十七天,隻有這三個傻小子敢接我的船帖。” 她緩緩抬起手指,指向淩天三人,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欣慰,“他們眼中的光…… 和七代先祖出航那日…… 一模一樣。”
    “晚輩願隨敖前輩走這一程。” 淩天突然開口,語氣堅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此次和前輩出海,對我等來說是一次機緣也說不定。” 他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卻充滿了力量。
    阿木爾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站在淩天身旁,鄭重地點了點頭,用行動表示自己願意聽從淩天的決定。而逸塵翡翠色的瞳孔裏則躍動著躍躍欲試的金芒,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淩天哥哥說要帶我去看大魚!” 他的聲音清脆而歡快,仿佛對即將到來的冒險充滿了期待。
    見敖寒漪等人如此倔強,不肯改變主意,玄明鏡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鯨骨杖,指關節泛白。“三月後是玄鯨城的海宴節。”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與警告,隨後猛地一甩袖,鮫綃法袍卷起千重浪花,氣勢磅礴。“若屆時不歸,便當你們喂了滄龍!” 說罷,城主玄明鏡帶著城主次女玄璃和城主幼子玄瑜,化作三道流光,迅速離開了黑石號,隻留下甲板上的眾人。
    當城主府三人的身影逐漸化作天邊的微小光點,消失不見時,敖寒漪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她大喊一聲:“坐穩了!” 隨即將玉舵嵌入控製台。刹那間,整艘黑石號發出一聲如同一龍歸深海般的長鳴,聲音悠長而震撼,仿佛在向這片神秘的幽海宣告自己的出發。
    此時,在幽海深處,一股強大而又神秘的氣息彌漫開來。某種亙古存在的凝視,正透過翻湧的浪濤,靜靜地注視著這艘承載著敖家八代人執念的玄鐵孤舟。那凝視仿佛帶著無盡的威嚴與神秘,讓人不寒而栗。
    黑石號切開海浪,船帆上的鬼麵魚圖騰不時吐出串幽藍氣泡。敖寒漪倚在滲著鹽霜的舵輪旁,獨眼映著三人輪廓:\"說說吧,你們蹚這渾水的緣由。\"
    淩天靠著貨箱旁,表示小時候父親總說玄鯨城的海風能洗淨修士心靈。所以特來看看。\"
    逸塵腦海中浮現出聖山邪氛繚繞,遍地枯骨,朋友慘死時的慘烈畫麵,抱著半塊蜜棗糕嘟囔,我來自聖山,那些壞修士破壞了聖山,家人朋友都死了,多虧了淩天哥哥,我才活下來,淩天哥哥去哪我去哪。
    阿木爾擦拭著自己的寶刀,刀身映出他身上的圖騰,表示自己來自南域,來到東域的通雲國石為了前來尋找部族聖器,八萬春秋前,我族聖器"蝕日輪"隨大祭司征東域而失。特來找尋。意外深陷囫圇,被人拍賣,多虧淩兄弟,才得以脫困,故決定跟隨其遊曆。
    黑石號在幽海上破浪前行,鋒利的船身切開海浪,激起層層白色的浪花。船帆上的鬼麵魚圖騰仿佛活了一般,不時吐出一串串幽藍的氣泡,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敖寒漪倚在滲著鹽霜的舵輪旁,獨眼冷冷地映著淩天、逸塵和阿木爾三人的輪廓,開口說道:“說說吧,你們蹚這渾水的緣由。”
    淩天靠著貨箱,微微抬頭,眼神中透著一絲向往,緩緩說道:“我來自通雲國南部的大荒城,小時候父親總說玄鯨城的海風能洗淨修士心靈。所以特來看看,想親身感受一下這傳說中的海風。” 他的聲音平靜而溫和,仿佛沉浸在對父親話語的回憶中。
    逸塵抱著半塊蜜棗糕,腦海中浮現出聖山曾經的慘狀:邪氛繚繞,遍地枯骨,朋友慘死的畫麵如噩夢般揮之不去。他嘟囔著,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和憤怒:“我來自聖山,那些妖修、邪修破壞了聖山,家人朋友都死了,多虧了淩天哥哥,我才活下來。淩天哥哥去哪我去哪!” 小家夥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
    阿木爾則專注地擦拭著自己的寶刀,刀身鋥亮,映出他身上獨特的圖騰。他抬起頭,目光堅定而沉穩,說道:“我來自南域,來到東域的通雲國,是為了尋找部族聖器。八萬春秋前,我族聖器‘蝕日輪’隨大祭司征東域而失。我特來找尋,卻意外深陷囹圄,被人拍賣。多虧淩兄弟相助,我才得以脫困,所以決定跟隨他一起遊曆,也希望能在途中找到聖器的線索。”
    敖寒漪獨眼中的幽藍火焰明滅不定,她殘缺的左手無意識地摩挲著舵輪,喃喃道:“聖山…… 南域……” 在她那些斑駁的記憶裏,確實尋不到半點與聖山、南域相關的記載,這讓她對眼前三人的來曆更加好奇,也對即將到來的旅程多了幾分擔憂。海風呼嘯著吹過甲板,帶著鹹澀的味道,黑石號繼續向著未知的前方航行,誰也不知道在歸墟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