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神女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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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神女要求他修補功法,淩天心中一緊,足跟無意識地後撤半步,靴底碾碎了地麵凝結的冰晶。他神情略顯緊張,語氣誠懇地說道:“晚輩不過僥幸窺得天地氣機流轉,若要修補聖道法則……” 他忽然抬眸望向朱華,目光堅定,“怕是連這碧漪宮穹頂的夜明珠,都比我更通曉大道真意。” 他深知這聖道法則的修補絕非易事,自己目前的能力遠遠不足以承擔。
    神女朱華聽到淩天無法修補功法,耳後的鱗片黯淡了三息,臉上閃過一絲失望。腰間纏繞的冰綃無風自動,卷起一股奇異的力量,將逸塵床榻旁的水幕卷成了歸墟幻象。朱華凝視著幻象,神情嚴肅地說道:“小公子可知,這七百年來試圖穿越歸墟結界的修士……” 畫麵中,一位化神期大能的軀體正被黑霧蠶食,那場景觸目驚心,“連神魂都被煉成了魔神虛影的掌燈奴。” 她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悲涼與警示。
    就在這時,敖寒漪突然在昏迷中劇烈抽搐起來,心口破碎的傷口迸發出血色光芒,情況十分危急。朱華眉頭微皺,屈指彈出一滴冰淚,那冰淚如同一道柔和的光,瞬間將躁動的女船長重新安撫下來,顯示出了她強大的能力。
    淩天神識中,六個前輩重疊的聲線在他識海炸響:“小子!那女人可是……” 然而,警告聲還未說完,就被朱華驟然貼近的容顏打斷。神女鎏金色的瞳孔裏浮動著淩天此生未見的古老陣圖,神秘而又威嚴。“奴家倒覺得,能看破聖道殘缺之人……” 她指尖劃過少年胸膛,停留在心髒位置,眼神中透著一絲期許,“說不定能在歸墟裏,聽到亡者訴說的真相呢。”
    聽了神女的話,淩天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水晶床沿析出的鹽霜,心中快速思索著應對之策。
    “若得神女襄助……” 少年突然單膝觸地,神情莊重而堅決。“晚輩願幫助前輩推演殘缺聖道三日,盡力修補前輩功法殘缺之處。” 他的聲音沉穩,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
    朱華發間的珍珠突然閃爍三息,整座醫療室的珍珠仿佛受到了某種感應,同時蒙上了一層陰翳。她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怒和不滿:“公子可知魔神虛影有多麽強大,七百年前雲棲港沉沒那夜又有多少碧璿宮長老死在魔神手中,你難道想拉著整個碧璿宮入險嗎?” 說罷,朱華指尖突然凝出冰刃,寒光一閃,擦過淩天的臉頰,“碧漪璿宮十二長老的屍骨,至今還在歸墟無人收屍。”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對逝去長老的悲痛和對魔神的憤恨。
    淩天看到聖女生氣,心中一緊,但他很快冷靜下來,立馬分析道:“您看這歸墟水脈走勢。” 隨後少年指尖靈活地勾連出七條暗流,每條暗流都如毒蛇般蜿蜒,精準地指向碧玄璿宮所在的珊瑚群,“就算神女你不想摻和此事,不出三載,魔神的觸須也會纏上宮門前的硨磲像。” 他試圖用事實來說服神女,讓她明白局勢的緊迫性。
    朱華聽到淩天的話,怒容更甚,質問道:“你難道想借魔神虛影威脅自己我嗎?” 見到神女動怒,她身後的男性護衛立刻將三叉戟交叉格擋,戟尖的雷珠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映出神女眼底轉瞬即逝的殺意,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然而,朱華的態度卻突然一轉,她發間的珍珠開始跳動,每次收縮都令滿室珍珠變換色澤。“奴家若說碧璿宮地脈直通歸墟陣眼,可以幫你直達歸墟內部。” 她忽然遊弋到淩天身側,鎏金瞳孔倒映著少年靈台中六道閃爍的神念,眼神中帶著一絲狡黠,“小公子體內這些老家夥,可願把一半靈力分給自己?
    淩天脊背滲出細密的冷汗,指尖無意識地掐入水晶床沿,手背上青筋暴起。穹頂的夜明珠忽明忽暗,閃爍的光芒映得他瞳孔中六道神念的微光無所遁形,那微光如同六顆神秘的星辰,在他眼中閃爍著。這是他第一次被人勘破識海最深處的秘密,心中湧起一陣強烈的不安與警惕。
    朱華鎏金色的魚尾輕掃過地麵凝結的冰霜,遊弋時帶起的寒霧在淩天眉梢凝成細碎冰晶。她的聲音柔和了些許,說道:“小公子不必這般戒備。碧璿宮雖居深海,但也知人類禮數,卻不做強取豪奪的勾當。” 她的話語似乎想要安撫淩天緊張的情緒,但淩天心中的戒備並未完全消除。
    醫療室的珍珠簾幕突然無風自動,發出沙沙的聲響。兩名護衛手中的珊瑚三叉戟發出嗡鳴,仿佛在響應著某種神秘的力量。神女遊向門口時,冷冷地說道:“三日後漲潮時分,西側珊瑚林有條暗流通往歸墟外圍,你們想去送死,就去吧。” 隨後她的尾音隨著消散的水霧一同隱沒在廊柱盡頭,留下一片寂靜。
    神女走後,先前送藥的鮫人少女小心翼翼地從珍珠簾後探出頭來,耳後的銀鱗泛著暖橘色微光,顯得格外可愛。她將新烤的星貝薄脆放在淩天膝頭,魚尾卷起的氣泡裏飄著幾片安神藻,輕聲說道:“公子喚我碧璽便好,請公子不要生朱華姐姐的氣。朱華姐姐執掌宮務三百載,最見不得年輕人送死。”
    淩天注意到少女手指在微微發抖,顯然也被剛剛的場景嚇到了。碧璽接著說:“七年前朱華姐姐的道侶進入歸墟……” 話還沒說完,門口突然傳來動靜,碧璽被嚇得噤聲,眼神中充滿了恐懼,擔心隔牆有耳,不敢再多說。她將某枚刻著 “滄” 字的玉玨塞進淩天掌心後便匆匆離開了,同時叮囑道:“這薄脆裏摻了安魂草,能助你朋友早些醒來。”
    少年摩挲著玉玨邊緣的裂痕,心中充滿了疑惑。忽然,他看見逸塵新生的鹿角散發出微光,緊接著,逸塵慢慢睜開了雙眼。逸塵的眼神還有些迷茫,似乎還未完全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淩天心中一喜,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暫時將心中的種種疑惑和擔憂拋到了一邊,專注地看著逸塵,準備詢問他的情況。
    “淩天…… 哥哥?” 逸塵的眼睫顫了顫,緩緩睜開雙眼,眼神中還帶著一絲迷茫與恐懼。指尖剛觸到少年衣角就死死攥住,仿佛那是他在這陌生環境中的唯一依靠,“我們是不是…… 變成海底的磷火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充滿了不安。
    淩天一邊將掌心覆上小妖發頂,溫柔地安撫著他,靈力順著新生鹿角探查逸塵的傷勢,感受著他身體的狀況。一邊把薄脆放到逸塵嘴邊,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輕聲說道:“嚐嚐鮫人一族特有的薄脆。我們可是在鮫人神女的宮殿做客呢。” 他的聲音輕柔,試圖讓逸塵放鬆下來。
    逸塵抽著鼻子咬住薄脆,下一秒,翡翠色瞳孔突然瞪圓,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點心碎屑在觸及舌尖時竟化作暖流,瞬間將他喉間的鹹澀盡數驅散,帶來一種奇妙的口感和溫暖的感覺。小妖掛著眼淚仰頭四顧,被珍珠簾幕折射的虹光晃得眯起眼,眼中滿是新奇與震撼。
    淩天用絹帕拭去逸塵頰邊的淚痕,動作輕柔而細致。他不動聲色地按住小妖探向阿木爾床榻的手,輕聲說道:“阿木爾哥哥還在療傷,不可驚擾。” 他的目光中充滿了關切,既擔心逸塵的傷勢,也在意阿木爾的恢複情況,希望大家都能平安無事。此刻,在這神秘的鮫人宮殿裏,他們暫時有了一個安全的容身之所,但前方的道路依然充滿了未知與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