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商討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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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恢複的逸塵還比較虛弱,在品嚐完薄脆後,便很快睡了過去,臉上還帶著一絲安穩的神情。
    淩天剛為逸塵掖好鮫綃被角,確保他能安穩入睡,就將目光投向了阿木爾和敖寒漪。隻見阿木爾床榻旁的珊瑚結晶正規律地脈動著,阿木爾每呼吸九次,那結晶便轉換一次光澤,顯示出他的傷勢正在逐漸恢複;敖寒漪也靜靜躺在水晶床上,胸口的傷痕已經不再滲血,看起來也脫離了生命危險。
    就在淩天回到自己床前坐下的瞬間,異變陡生。他仿佛墜入了破碎的星穹,周圍的景象瞬間變幻。腳下不再是堅實的水晶地麵,而是翻湧的鎏金霧靄,給人一種虛幻而又危險的感覺。六道截然不同的靈力威壓如鎖鏈般纏縛住他的周身,讓他感到一陣窒息。
    “磨蹭什麽!來討論對策了!” 荒老暴躁的聲浪第一個傳入淩天的耳膜。隻見老者虛影端坐在半空,周身跳躍著死亡之氣,那氣息仿佛能吞噬一切,令人膽寒。
    白老的桃樹法相盤踞在高山之巔,落下漫天桃花,粉色的花瓣在空中飛舞,給這緊張的氛圍增添了一絲別樣的美感。“小娃娃倒是命硬,落入幽海居然還有鮫人少女相救,豔福不淺啊。” 白老的聲音帶著一絲調侃。
    淩天尚未反應過來,魅心纏繞著彼岸花的赤足已踏在他肩頭。妖女指尖纏繞的姻緣線勒出細密血珠,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魅惑:“和姐姐說說看,那個叫朱華的神女和那個叫碧璽的廚娘,你更喜歡哪個?”
    山老的歎息掀起識海深處的竹濤,青衣老者的煙杆在虛空中磕出火星,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都消停些,沒見著龍媼的鱗片都快炸了麽?”
    少年抬頭望去,龍媼的龍身正盤踞在西北星位,金瞳之中透露出一絲煩躁,顯然對剛剛神女朱華察覺到他們的存在耿耿於懷,那龐大的身軀仿佛隨時都會爆發。
    山水郎的水墨折扇 “唰” 地展開,打著圓場說道:“大家先別吵了!讓淩天那小子說說吧,問問他是不是真打算帶著另外三個人闖歸墟?” 眾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淩天身上,等待著他的回答。此刻的識海空間裏,氣氛緊張而又充滿了期待,眾人都在關注著未來的走向。
    淩天微微抱拳,先是對各位前輩表示了敬意和問候,臉上帶著誠懇的神情:“諸位前輩安好。” 隨後,他神色凝重起來,開口問道:“敢問幾位前輩,如果我們幾人去歸墟,那生還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希望能從前輩們那裏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六位前輩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後紛紛表示:“基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他們的語氣嚴肅而肯定,沒有絲毫玩笑的意味。
    淩天聽後,微微皺了皺眉頭,以為前輩們在開玩笑,便說道:“前輩們就別開玩笑了,咱們說正經的。” 他心中仍抱著一絲希望,期待著前輩們能給出不同的答案。
    然而,六位前輩卻再次鄭重其事地說道:“確實很難活著回來,那魔神虛影不是吃素的。若是我們肉身還在,倒是不懼,但如今隻剩魂體。靈魂力量用一次少一次。我們可不願為了幫敖寒漪解放困在歸墟的敖家先祖的靈魂,和那魔神虛影相拚。” 他們的話語中透露出無奈和謹慎,畢竟在如今的狀態下,與強大的魔神虛影對抗,無疑是一場極其危險的賭博。
    淩天聽著前輩們的話,心中五味雜陳。他深知歸墟之行的危險,但畢竟答應過要幫敖寒漪的忙,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讓他無法輕易放棄。
    淩天識海中的星辰突然集體黯淡,那黯淡的光芒仿佛是他內心情緒的寫照。少年垂在身側的拳頭攥得骨節發白,臉上滿是不甘的神情,對自己在強大的魔神虛影麵前的無能為力感到極度的懊惱。
    “老夫勸你不要螻蟻撼樹!” 荒老沒好氣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小子當自己是話本裏的氣運之子?”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對淩天的擔憂,不希望他去做無謂的冒險。
    白老也附和著,臉上露出嚴肅的表情:“之前那鮫人丫頭說得對,你的那點修為在魔神眼裏不過彈指可滅。你去就是送死。” 他的話語直接而殘酷,卻也道出了現實的嚴峻。
    山水郎收起折扇,微微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這世間沒有什麽比小命更重要,不如打道回府,何苦去那魔神虛影占據的歸墟。倒不如去看看天下的錦繡河山,享受這世間的美好。” 他試圖用另一種選擇來勸說淩天放棄危險的歸墟之行。
    龍媼吐出龍珠,珠內倒映出駭人的畫麵 —— 魔神虛影腳下的祭壇裏,赫然以無數人類和鮫人的骸骨為基,那場景觸目驚心,仿佛在訴說著魔神的殘暴。龍媼希望通過這畫麵讓淩天明白此行的危險,不要淪為其中的一副骸骨。
    魅心的指尖撫過淩天頸側,眼神中帶著一絲魅惑,輕聲說道:“小郎君若執意送死,不如把肉身贈予姐姐,好歹留個全屍。” 她的話語雖然帶著玩笑的成分,但也流露出對淩天的關心。
    山老則沉默地抽著煙袋,滿臉的愁容,煙霧在他麵前繚繞,仿佛他心中的愁緒。他不想看到淩天白白送死,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勸說他改變主意。識海之中,氣氛壓抑而凝重,眾人都在等待著淩天的回應,而他的決定,將關乎著自己和同伴們的命運。
    就在淩天差點被前輩們說得打退堂鼓,準備老老實實放棄去歸墟這事兒的時候,隻聽 “啪嗒” 一聲脆響,山水郎腰間那龜甲卦筒跟個突然炸毛的爆竹似的,毫無預兆地炸裂開來。碎片劈裏啪啦地四處飛散,而七枚青銅卦錢呢,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拽了一下,麻溜地懸浮到了半空之中。它們在那鎏金霧靄裏轉呀轉,最後擺成了一條鎖鏈狀的怪模怪樣的卦象,還閃著神秘兮兮的光。
    “坎上艮下,困龍得水……” 山水郎盯著這卦象,嘴裏嘟嘟囔囔的,眉毛都快擰成麻花了。他剛想再說點啥,“誒!等等!這爻變分明是……” 話還沒說完呢,那些卦錢就跟吃了興奮劑的流星似的,“嗖” 地一下飛到了淩天麵前。
    少年一瞧,眼睛都亮了,瞳孔裏映著這突然冒出來的卦象,興奮地喊:“山水前輩!這否極泰來之象……”
    白老一看這架勢,急得直跳腳,趕緊嚷嚷:“不過是億萬可能裏的海市蜃樓罷了!你小子可別被這破玩意兒忽悠了……”
    可淩天呢,臉上掛著自信滿滿的笑,眼神裏透著股不服輸的勁兒,“隻要還有一絲機會就行!晚輩別的本事沒有,就擅長在絕境裏摳出個破綻來!”
    荒老一聽,氣得胡子都快飛起來了,對著山水郎吹胡子瞪眼:“山水那老貨!要是這小子真被魔神給吞了,老夫非把你揍得魂都找不著北,再把你的靈魂碎片一股腦塞進煉丹爐裏去!” 說著,荒老的虛影 “噌” 地一下漲了三丈高,身上那股死氣跟濃霧似的,越來越重。
    龍媼一看這情況,立馬把龍身一橫,伸出明晃晃的龍爪,大嗓門一吼:“要揍他也得先讓我來!我先揍!” 她那金色的大眼睛一轉,盯上了正偷偷往後溜的山水郎,凶巴巴地說:“等本宮用龍息把他噴成粉!”
    山水郎都快哭出來了,一邊往後躲一邊喊:“各位大佬!這卦象是老天爺給的提示,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啊!”
    淩天瞅準這個亂哄哄的機會,趕緊退出識海。就在退出去的那一瞬間,他聽見魅心那妖嬈的聲音飄了過來:“要是小郎君真變成屍體了,姐姐可就拿你的頭骨當胭脂盒用咯~” 這聲音在識海裏繞啊繞,帶著股又俏皮又嚇人的勁兒。退出識海後,淩天心裏已經拿定了主意,不管前麵的路有多難走,他都要去歸墟闖一闖,魔神就魔神,誰怕誰呀!
    回到現實後的淩天,眉頭緊鎖,陷入了對如何安全前往歸墟的深度思索中。他的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碧璽之前送給他的玉玨邊緣的裂痕,原本那珊瑚砂質地的觸感,此刻卻突然變得像刀刃般鋒利異常。
    “嘶 ——” 少年冷不丁地倒抽一口涼氣,條件反射般倏地縮手。一顆殷紅的血珠順著那月牙狀的傷口,滴溜溜地滾落下來。讓他大為驚愕的是,自己這經過靈力淬煉、一向堅韌的體魄,竟然被這看似普普通通、鈍拙的玉玨割出了一條足足三寸長的傷口。更詭異的是,鮮血剛一浸入玉玨的紋路,眨眼間便被這玉玨給 “咕嚕咕嚕” 地吸收了個幹淨。
    “這是……” 淩天還沒來得及從懷裏取出絹帕擦拭血跡呢,那玉玨就像突然著了魔似的,“轟” 地一下化作了螢火蟲風暴般的流光,光芒四射,刺得人眼睛生疼。他本能地趕緊閉目後退,可就在這時,卻感覺足底原本踩著的珊瑚砂觸感一下子變成了滑膩膩的海藻,軟乎乎的,怪不舒服的。
    等他再睜開眼睛時,好家夥,眼前的景象可太奇幻了!千萬條發光的海草正隨著暗流歡快地舞動著,那模樣,就像是被一位無形的琴師輕輕撥動的豎琴弦,優雅又靈動。而淩天自己呢,腳下正踩著半截沉船的桅杆,那腐朽的木紋間,密密麻麻地嵌滿了一顆顆會 “呼吸” 的珍珠,一閃一閃的,煞是好看。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一個清冽如冰泉般的少年音冷不丁地從頭頂傳來,淩天嚇了一跳,猛然抬頭。隻見一位俊美的人魚少年懸浮在沉船殘骸之上,銀藍色的魚尾輕輕一擺,便卷起了細碎的冰晶,仿佛自帶特效。這人魚少年耳後的逆鱗泛著耀眼的鎏金光澤,俊朗帥氣。不過,他發間纏繞的卻不是常見的珍珠,而是用鯊魚齒串成的額飾,隨著水流晃來晃去,發出瘮人的碰撞聲,聽著讓人心裏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