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修羅會佛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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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渡眾生?\" 修羅邪子的笑聲驟然尖利,青麵獠牙間迸出黑炎,\"我幼時先天不足,被那群修士踩在泥裏當豬狗時,佛在哪?我用他們的血練成邪功,把他們骨頭碾成粉時,佛又在哪?\" 他周身邪煞暴漲,血色鎖鏈如毒蛇狂舞,\"這世上根本沒有佛!隻有弱肉強食!\"
    逸塵垂眸凝視地麵龜裂的焦痕,鹿角間月華突然化作菩提葉飄落:\"佛是覺悟者,非是呼風喚雨的神。\" 他指尖拂過一片焦黑爪印,佛光所至處竟生出嫩芽,\"渡人,是讓人看清本心,以智慧破迷障。就像這枯地逢雨,不是雨救了地,是地本就有生的智慧。\"
    \"智慧?\" 修羅邪子猛地扯開衣襟,露出胸口交錯的刀疤,每道疤痕都泛著邪光,\"那就用你的 " 智慧 " 接我這招!\" 他雙掌拍向地麵,背後轟然凝出十丈高的血色骷髏 —— 顱骨眼眶裏跳動著黑炎,巨口張開時噴出的不是氣息,而是密密麻麻的骨針,每一根都刻著他屠戮過的修士姓名。
    觀禮台上的弟子們發出驚呼,有膽小的木行弟子直接捂住眼睛。阿木爾握緊戰刀就要上前,卻被淩天按住:\"看他的佛光。\" 隻見逸塵周身金光突然內斂,所有佛力都湧入眉心,竟在額頭凝成一枚豎眼 —— 眼瞳開合間,擂台地麵的焦痕裏湧出清泉,瞬間化作水幕包裹全身。骨針撞在水幕上發出暴雨打荷葉的聲響,卻連一絲漣漪都未激起。
    修羅邪子見骨針被水幕盡數擋下,猩紅瞳孔驟然收縮。他狂吼一聲,竟將背後十丈高的血色骷髏轟然推向前方 —— 骷髏巨口大張,黑炎凝成的邪煞洪流如瀑布般傾瀉,連空氣都被灼得扭曲變形。
    \"聖華無量 —— 天人大悲掌!\" 逸塵雙掌合十的刹那,眉心豎眼爆發出刺目金光。兩道金色佛掌虛影拔地而起,第一掌拍在血色骷髏胸口時,骨骼摩擦聲如雷貫耳,骷髏體表的邪煞之氣竟像冰雪般消融;緊隨其後的第二掌帶著沛然佛力,直接將半透明的骷髏骨架轟得粉碎。
    擊潰邪影的佛掌餘勢未減,裹挾著漫天菩提葉朝修羅邪子壓去。那邪修剛耗盡邪力,來不及結印便被掌風拍中胸口,整個人在地麵犁出兩道深溝才勉強後空翻站穩。他喘息著抹去嘴角黑血,青麵獠牙間突然迸出厲嘯:\"找死!\"
    話音未落,逸塵指尖已凝出三寸見方的卍字佛印。金印劃破空氣時響起清越梵唱,正中修羅邪子心口。邪修如遭雷擊,血色鎖鏈寸寸崩裂,噴出的黑血。他捂著胸口踉蹌後退,眼中凶光與不甘幾乎要將逸塵吞噬:\"你這小畜生... 竟敢傷我!\"
    修羅邪子捂著流血的胸口,青麵獠牙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他突然狂笑起來,笑聲中帶著一股玉石俱焚的瘋狂,隻見他伸出雙手,指尖黑氣翻湧,接連點向自己周身十二處大穴。隨著最後一處大穴被點中,他體內驟然爆發出恐怖的邪煞之氣,原本結丹期的修為竟在瞬間突破瓶頸,強行提升至元嬰之境!血色的修羅虛影在他身後重新凝聚,這一次更加凝實,眼中燃燒著毀滅一切的凶光。
    \"我不能輸給你!絕不能!\" 修羅邪子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扭曲,\"今天,我定要將你挫骨揚灰!\" 他將邪血修羅功催至極限,整個人如同從地獄爬出的惡鬼,周身彌漫的邪力讓空氣都變得粘稠而腥臭。
    逸塵看著眼前氣勢暴漲的對手,稚嫩的臉龐上卻沒有絲毫畏懼。他知道,今天這場戰鬥已經沒有退路。如果自己退縮,淩天哥哥就無法得到九嶷息壤,金鱗城的百姓就隻能繼續在幹旱中煎熬。
    \"你有豁命之舉,我又豈無舍身之意?\" 逸塵的聲音清澈而堅定,\"為了淩天哥哥,為了金鱗城的百姓,今天就算身死道消,我也要讓你明白,邪不勝正!\"
    話音未落,逸塵身上突然爆發出耀眼的金光。令人震驚的是,伴隨著金光,一股股精純的妖力從他體內緩緩溢出,如同青煙般飄散。但與此同時,他身上的佛力卻變得愈發純粹、愈發浩瀚,仿佛一汪深不見底的聖泉。在妖力散盡的瞬間,逸塵的修為也突破了結丹期的限製,達到了元嬰之境!
    \"不好!逸塵這是在散盡妖力,轉化為佛功!\" 淩天見狀,臉色驟變,失聲驚呼。他清楚地知道,這種做法等同於燃燒生命,是以畢生修為作為賭注,與對手進行最後的搏命。
    \"我去救他!\" 阿木爾怒吼一聲,提起戰刀就要衝向擂台,卻被玄淥素女布下的結界猛地彈了回來。那看似無形的屏障此刻卻堅如磐石,任憑他如何衝撞都無法寸進。
    \"這是生死決,外人不得插手。\" 太素道君的聲音冰冷而威嚴,\"一旦插手,便視為自動放棄獲取九嶷息壤的資格。\"
    淩天死死攥緊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裏。他看著擂台上那個渺小卻堅定的身影,心中充滿了焦急與不忍。但他明白,逸塵是為了什麽而戰,如果自己此刻出手,不僅會前功盡棄,更會辜負逸塵的一番苦心。
    \"阿木爾,冷靜點。\" 淩天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衝進去的衝動,\"我們再等等,再看看。如果逸塵真的有危險,就算不要息壤,我也要把他救出來!\"
    阿木爾雖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淩天說得有理,隻能強忍著衝動,和淩天一起緊緊盯著場內的戰局,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此刻的擂台,已經成為了決定生死的戰場,逸塵的命運,金鱗城的未來,都係於此戰。
    擂台上的靈力風暴幾乎要撕碎結界,修羅邪子周身纏繞的血色鎖鏈與逸塵散發出的金色佛光激烈碰撞,每一次對轟都掀起震耳欲聾的爆鳴。兩人摒棄了所有花哨招式,純粹以元嬰期的修為硬撼 —— 修羅邪子每一拳都帶著毀天滅地的邪煞,而逸塵的掌印中則蘊含著普渡眾生的慈悲佛力。
    然而,長期在淩天與阿木爾庇護下的逸塵,終究在實戰經驗上落了下風。當修羅邪子以自殘式的打法逼退佛掌時,逸塵一時不慎,額頭被血色鎖鏈狠狠抽中。少年悶哼一聲,金色佛光驟然黯淡,踉蹌著癱坐於地,溫熱的鮮血順著鹿角滴落,在焦黑的地麵綻開淒豔的花。
    \"哈哈哈哈!\" 修羅邪子不顧胸口翻湧的佛力,獰笑著撲上前去,青麵獠牙幾乎要碰到逸塵的脖頸,\"小畜生,死了也要給老子下酒!\" 他舉起染血的鎖鏈,就要將這隻小鹿妖當場分屍。
    \"逸塵!\"
    淩天與阿木爾同時怒吼出聲,兩股截然不同的靈力驟然爆發 —— 淩天腕間金鱗泛起滔天殺意,阿木爾的戰刀更是劈出半丈刀芒。眼看兩人就要衝破結界,卻見癱坐的逸塵突然睜開雙眼,瞳孔中金色佛紋瘋狂流轉!
    \"天人大悲掌!\"
    少年的聲音帶著涅盤般的決絕,掌心佛印直接按在修羅邪子毫無防備的丹田。轟然巨響中,金色佛光如決堤之水湧入邪修體內,將那身邪血修羅功寸寸瓦解。血色鎖鏈寸寸崩裂,修羅邪子的元嬰期修為如同被戳破的氣泡般急速潰散,在佛力中化為飛灰。
    \"不... 不可能...\" 邪修捂著碎裂的丹田倒在地上,猩紅的瞳孔裏寫滿了難以置信。他看著逸塵緩緩起身,鹿角間重新亮起的月華將擂台染成銀色,那純淨的光芒讓他感到戰栗。
    逸塵垂眸看著奄奄一息的對手,指尖拂過對方眉心:\"經文說,煩惱即菩提。\" 他的聲音輕得像一片落葉,\"看來你的煩惱,該在此處了結了。\"
    修羅邪子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隻咳出一口黑血。他死死盯著逸塵鹿角間的月華 —— 那光芒與他幼時被欺淩時見過的月光如此相似,卻又帶著他從未擁有過的溫暖。最終,那雙充滿怨毒的眼睛失去了神采。
    觀禮台上死一般寂靜。乾元五行派弟子們看著逸塵獨自站在擂台上,金色佛光與銀色月華在他周身交織,宛如一尊真正的菩提聖童。而淩天與阿木爾衝至結界邊緣的身影驟然頓住,看著少年轉過身時露出的、缺了顆門牙的笑容,兩人懸到嗓子眼的心,終於伴隨著擂台中央綻放的菩提光雨,緩緩落下。
    擂台中央的菩提光雨尚未散盡,逸塵臉上的笑容便已被蒼白取代。方才強行提升境界的反噬如潮水般湧來,少年晃了晃身子,鹿角間的月華猛地黯淡下去,整個人軟軟倒向淩天懷中。
    \"逸塵!\" 淩天接住他時,觸手一片滾燙,少年體內的妖力正以驚人的速度潰散,殘存的邪煞之氣在經脈中橫衝直撞。阿木爾立刻將戰刀插在地上,雙掌按在逸塵後背,雄渾的土係靈力如堤壩般攔住潰散的妖力,\"奶奶的!這小崽子不要命了!\"
    兩人正全力輸靈,一道火紅色身影突然闖到近前。乾元五行派的赤紈甩了甩發間的火焰符篆,叉腰喊道:\"喂!下一場決鬥還沒開始呢,你們把靈力耗光了怎麽打?\" 她指尖彈出三枚赤銅丹丸,不由分說塞進逸塵口中,\"這小子交給我,你們趕緊養精蓄銳!\"
    崢嶽與淨華仙子也踏著石板走來。崢嶽將玄鐵夯往地上一杵,山嶽虛影展開形成屏障,隔絕了外界窺探的目光:\"醫堂已備好九葉金蓮床,逸塵的傷勢有我擔著。\" 淨華仙子則遞過一個玉瓶,瓶中液體正是她準備的療傷藥液,\"內服可化邪煞,外敷能愈創口。\"
    淩天看著懷中昏迷的少年,又望了望遠處神色漠然的太素道君,終於咬牙點頭。阿木爾幫逸塵擦去額頭血跡,在他耳邊低語了句 \"臭小子撐住\",才隨淩天退到擂台邊緣。
    \"下一場,誰上?\" 太素道君的聲音如枯葉摩擦。淩天剛踏前一步,阿木爾的戰刀已橫在他身前。漢子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顆的犬齒:\"讓老子先會會這些邪貨!你留著力氣壓軸!\" 說罷縱身躍入擂台,戰刀在地麵劃出火星,與玄淥素女布下的幽藍結界碰撞出劈啪聲響。
    坤嶽主袖中飛出令牌,在空中化作羅盤狀法陣。隨著地脈轟鳴,擂台中央裂開黑洞,先是一股腥風湧出,緊接著一道披頭散發的身影撞破黑暗。那人赤著上身,肌肉虯結處爬滿黑色咒紋,手中拎著顆滴著血的骷髏頭,正是當年屠戮四座城池的邪修——邪乘無赦。他腳鐐上的鎖鏈還掛著半截獄卒的手臂,一落地就發出震耳欲聾的狂笑:\"哈哈哈哈!又有蠢貨來給老子送菜了?\"
    觀禮台瞬間炸開了鍋。有弟子嚇得躲到師兄身後,有老成的修士則握緊了兵器 —— 這邪乘無赦當年連崢嶽都費了不少力氣才擒住,如今讓這個看上去憨憨的阿木爾去鬥,豈不是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