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邪乘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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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乘無赦歪斜著脖頸,骨刀在地麵拖出刺耳聲響,十丈高的骷髏虛影張開巨口,將阿木爾的身影吞入陰影:\"報上名來,省得吾殺了無名鼠輩髒了刀。\"
    阿木爾猛地將戰刀插入地麵,刀刃激起的刀氣震碎飛濺的碎石:\"南域阿木爾!\" 他脖頸青筋暴起,腰間獸皮袋裏的狼牙墜子叮當作響 。
    \"南域?\" 邪乘無赦的狂笑突然戛止,隨即爆發出更刺耳的聲響,骷髏虛影的眼窩黑炎暴漲,\"從未聽過的蠻荒之地!倒是你這野人模樣,正合吾的口味!\" 他揮出的衣袖裹挾著四座城池的怨氣,地麵瞬間裂開蛛網般的縫隙,逸散的邪氣凝成血色利爪,直撲阿木爾咽喉。
    \"記住這個名字!\" 阿木爾不退反進,戰刀劃出半輪赤芒。當刀光與邪爪相撞的刹那,他腰間的狼牙墜子突然迸發強光,無數狼嚎聲穿透結界 —— 那是南域戰士刻在血脈裏的戰歌。邪乘無赦瞳孔驟縮,他分明在這蠻荒漢子眼中,看到了比自己更純粹的殺意。
    \"就憑你?\" 邪乘無赦周身邪氣翻湧,將崩裂的地板徹底震成齏粉,\"吾屠四城時,爾等野人還在啃食生肉吧!\" 他骨刀上的冤魂虛影突然掙脫束縛,化作遮天蔽日的刀陣,每一道刀刃都映著城池被焚毀的慘狀。
    阿木爾的戰刀與邪乘無赦的骨刀相撞時,整個擂台都劇烈震顫。兩股狂暴的刀意在空中絞殺,竟將玄淥素女的結界撕出蛛網狀的裂紋。阿木爾謹記淩天提及的邪修凶名,每一刀都裹挾著南域戰士的狠辣,刀光所至,連空間都泛起扭曲的漣漪。
    \"開山斬!\"
    戰刀劈開漫天邪霧的刹那,阿木爾周身騰起九道狼首虛影 —— 那是南域戰技 \"九狼裂空\" 的起手式。血色刀芒如泰山壓頂般落下,竟將邪乘無赦手中的骨刀連同背後骷髏虛影一並斬碎。觀禮台上響起驚呼,乾元五行派的弟子甚至掏出玉簡,準備記錄這震撼的一幕。
    然而,當阿木爾的刀刃即將觸及邪修咽喉時,那隻纏繞著血色鎖鏈的手掌突然探出,五指竟直接鉗住了鋒利的刀身!
    \"就這點能耐?\" 邪乘無赦的掌心溢出黑炎,將戰刀燒得 \"滋滋\" 作響,\"吾屠城時,這雙手捏碎過化神修士的頭骨!\" 他猛然發力,阿木爾隻覺一股沛然邪力順著刀刃襲來,整個人如遭雷擊,連退七步才勉強站穩,嘴角溢出的鮮血滴在地麵。
    淩天瞳孔驟縮 —— 他與阿木爾並肩作戰數載,從未見過這南域漢子在同境界對決中如此狼狽。邪乘無赦的手掌此刻已完全化作漆黑骨爪,指縫間流淌的不再是鮮血,而是四座城池百姓的怨氣所化的黑漿。
    \"野人的刀,不過如此。\" 邪乘無赦舔了舔骨爪上的斷痕,黑漿在他舌麵凝成厲鬼哭號的虛影,\"若沒有壓箱底的手段,就準備成為吾手上的第一百零八個亡魂吧!\"
    阿木爾抹掉嘴角血跡,低頭盯著掌心血痕突然咧嘴大笑,狼眼般的瞳孔在火光中泛著凶光。他一把扯斷脖子上的狼牙項鏈,任由碎牙灑落衣襟:\"就這點疼?老子小時候被雪狼王撕開肚子都沒死!\" 話音未落,胸前狼首圖騰驟然亮起,古銅色皮膚下浮現出細密的白色咒文,如活物般順著脖頸爬上臉頰。
    邪乘無赦的骨爪剛凝出黑炎,便見一道數十丈高的上古狼王虛影在阿木爾身後昂首長嘯—— 正是南域部落世代供奉的祖靈之力!
    \"邪武一擊!\"
    邪乘無赦搶先出手,骨爪帶起的黑色洪流裹著哭號,將擂台地麵熔成岩漿池。阿木爾卻不閃不避,雙掌合攏時竟有狼嘯聲從胸腔迸發:\"吞日掌!\"
    兩股掌力相撞的刹那,阿木爾的掌印化作狼首吞日的虛影,硬生生將黑色洪流碾成齏粉;邪乘無赦則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後背撞在結界上時,竟將玄淥素女精心布置的屏障撞出人形凹痕。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顫抖的骨爪 —— 那些用化神修士頭骨煉製的邪紋,此刻正成片剝落。
    \"這怎麽可能... 你區區野人...\" 邪乘無赦的聲音裏第一次出現裂痕。阿木爾卻緩步逼近,祖靈之力在他身後凝成十二道狼首虛影,每道虛影都叼著一顆燃燒的太陽。
    阿木爾舔了舔刀刃,狼眼微眯:\"現在的你,連給老子提鞋都不配。\" 戰刀劃破空氣的銳響中,他驟然劈出斬向邪乘無赦咽喉。卻見那邪修突然衝天而起,骨爪在半空劃出詭異符文,周身邪氣如黑洞般瘋狂匯聚。
    \"崢嶽那狗東西能關住我的人,關不住我的武道之心!\" 邪乘無赦的狂笑著,雙掌間的黑色邪球急速膨脹,竟將擂台上方的雲層吸成漩渦,\"這招 " 萬物滅 ",是我在牢中所創 —— 你有幸成為第一個亡魂!\"
    黑球裹挾著天崩地裂之勢砸下時,阿木爾卻將戰刀深深插入地麵。南域祖靈虛影在他背後張開巨口,想要硬生生吞下那遮天蔽日的邪力。劇烈的爆炸聲中,擂台中央塌陷出百丈深的黑洞,碎石與黑炎衝天而起,將阿木爾的身影徹底吞沒。
    \"死了?\" 觀禮台有人喃喃自語。邪乘無赦撫掌大笑,骨爪指向深坑:\"野人終究是野人 ——\"
    話音戛然而止。
    一道璀璨光柱從地底迸發,如遠古神刀破土而出。光柱頂端凝結的巨刃足有千丈之長。淩天瞳孔驟縮 —— 他與阿木爾相交數載,從未見過使用過這招。
    \"大荒斬天訣!\"
    阿木爾的怒吼穿透雲層,巨刃斬落時帶起的刀氣將天空劈出猩紅裂痕。邪乘無赦甚至來不及反應,便被刀氣壓得跪伏在地,眼睜睜看著那抹寒光撕裂自己引以為傲的邪體。
    \"自崢嶽之後... 竟有人能讓吾...\"
    他的驚歎化作血沫噴出時,阿木爾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出現在其身後。戰刀歸鞘的輕響中,邪乘無赦的身體突然爆成齏粉。
    擂台死寂如墳。乾元五行派弟子們看著阿木爾,看著他胸前黯淡卻依然燃燒的祖靈圖騰,終於爆發出海嘯般的驚呼。而在他們腳下,方才被邪力轟碎的地麵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 那是坤嶽主在用靈力修複擂台。
    太素道君負手立於晚霞之中,衣袍上的雲紋被染成赭紅色。他抬手拂了拂長髯,看向淩天:\"今日兩場死決,你的二位小友讓本座眼界大開。\" 聲音陡然放沉,\"明日第三場... 淩小友可準備好了?\"
    淩天抱拳行禮:\"道君言重了。既敢應下死決,自然當全力以赴。\" 他眼角餘光瞥見阿木爾正用戰刀支撐身體,指節因用力過度泛著青白。
    \"好個全力以赴!\" 太素道君朗笑轉身,五長老緊隨其後。赤紈路過時拋來兩枚玉瓶,丹香中混著辛辣的藥味:\"給那野人治內傷的,別死在明天之前。\" 阿木爾剛要開口反駁,喉間卻湧上腥甜,隻能悶聲接過。
    待人群散盡,阿木爾的戰刀 \"當啷\" 落地。他整個人向淩天傾斜過去,額頭抵在對方肩膀上悶笑:\"媽的... 祖靈之力用完,感覺骨頭都酥了。\" 淩天伸手托住他後腰,觸到一片潮濕 —— 不知是冷汗還是血跡。
    \"先別說話。\" 淩天扶著他往客房走,靴底碾碎幾片飄落的樹葉,\"逸塵肯定在等消息。\" 話音未落,便見窗欞透出暖黃燭光,逸塵的身影在窗紙上晃了晃,隨即門 \"吱呀\" 推開。
    \"阿木爾哥哥!淩天哥哥!\" 逸塵眼睛發亮,卻在看清阿木爾踉蹌的步伐時驟然噤聲。他慌忙扶住阿木爾另一隻胳膊,鼻尖動了動:\"你身上有血腥味!是不是受傷了?\"
    阿木爾強撐著勾起嘴角,用沒受傷的手揉亂逸塵的頭發:\"小崽子... 老子這叫戰損,男人的勳章懂不懂?\" 話未說完,膝蓋一軟險些栽倒,幸虧淩天及時用肩膀頂住。
    逸塵瞪了他一眼,轉身從桌上捧來青瓷藥罐:\"崢嶽哥哥給的藥膏,快塗!\" 又扭頭對淩天說:\"淩天哥哥,你去打盆溫水來,我幫阿木爾哥哥擦汗。\"
    \"使喚起人來倒是利落。\" 阿木爾脫了上衣趴在床上,露出背後猙獰的淤青 —— 那是祖靈之力反噬的痕跡。逸塵用棉球蘸著藥膏輕輕塗抹,他卻突然悶哼一聲:\"疼!你輕點兒!\"
    \"明明是自己逞強。\" 逸塵嘟囔著,指尖卻放得更輕,\"打贏了還裝輕鬆,結果連路都走不穩... 跟淩天哥哥上次中毒還硬撐有得一拚。\"
    淩天端著銅盆回來時,恰好聽見這句吐槽。他笑著搖頭,用溫毛巾擦去阿木爾額角的冷汗:\"說我呢?你之前不也耗盡妖力昏倒?\"
    \"對對對!\" 阿木爾掙紮著抬頭,\"老子... 唔!\" 逸塵趁機往他背上又抹了層藥膏,疼得他齜牙咧嘴。
    淩天將空了的玉瓶放在案頭,窗外傳來夜梟的啼叫。他望著兩人互動,忽然想起金鱗城戈壁上,阿木爾背著熟睡的逸塵穿過沙暴的場景 —— 那時這小子也是這麽嘴硬,說 \"南域人天生抗風沙\",卻在沒人看見的地方,用自己的戰衣裹住逸塵露在外麵的鹿角。
    \"先睡吧。\" 淩天吹滅燭火,月光透過窗紙落在阿木爾愈合的傷口上,\"明天... 我會贏的。\" 黑暗中傳來逸塵輕輕的呼吸聲,阿木爾卻突然開口:\"淩天... 若真撐不住... 別硬抗。\"
    \"知道。\" 淩天望著窗外漫天星鬥,\"但我們從來沒輸過,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