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四力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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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煞與並噩如影隨形,連理枝讓他們共享傷痛卻又能極速複原。連煞掌風剛猛如裂山,帶起的邪力將空氣絞成黑渦;並噩指尖柔膩似纏絲,骨蝶化作的刃網密不透風。兩人一剛一柔交替搶攻,每招都算準淩天舊傷,逼得他金鱗崩裂處不斷滲出鮮血。
淩天後背撞在結界上時,喉間湧上腥甜。他強運《太虛引》聚氣,卻因經脈受損而靈氣紊亂,揮出的戒尺虛影都在顫抖。連煞見狀狂笑,骨爪撕裂他胸前數片金鱗:\"困獸之鬥!淩天,你今日就該葬身於此!\"
\"葬身?\" 淩天抹掉嘴角血跡,龍鱗下的肌膚因透支而泛起紅光,\"就算賭上性命 ——\" 他猛地將戒尺插入地麵,掌心血脈與腕間金鱗轟然共鳴,\"也要送你們回無間地獄!\"
話音未落,淩天周身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金光。那些崩裂的金鱗竟逆向生長,在他背後凝成半透明的龍翼虛影。
淩天感受著丹田靈力如潮水般退去,最後一絲龍鱗之力轟然注入淨罪戒尺。
\"找死!\" 連煞與並噩同時怒吼,腰間連理枝迸發出血色強光。並噩雙手揮出的紅綾化作滔天血浪;連煞周身騰起的黑色火焰則順著地麵瘋長,將擂台燒成焦炭。
三道極招在擂台中央轟然碰撞。白光與血浪絞殺,黑炎與龍威吞噬。
煙塵散去時,淩天單膝跪地,戒尺深深插入地麵才能支撐身體。他胸前金鱗盡數崩碎,咳出的鮮血染紅了身前的石板。而連煞與並噩雖也嘴角溢血,卻仍並肩而立 —— 並噩的紅綾隻剩半截,連煞的手也缺了指節,但他們腰間的連理枝仍在蠕動,瘋狂汲取著周遭的邪力,幫助兩人恢複。
\"結束了。\" 連煞擦去血跡,指向淩天顫抖的背影,\"你的掙紮... 很精彩。\" 並噩則輕撫著斷裂的紅綾,眼中嗜血的光芒更盛:\"可惜,還不夠呢~\"
更駭人的景象驟然降臨 —— 淩天因靈力枯竭失去護持,經脈在極招反噬下寸寸崩裂。他喉間發出一聲悶響,周身突然爆出血霧,細密的血珠如噴泉般從毛孔湧出,在陽光下凝成猩紅雨幕。緊接著,一聲沉悶的爆響撕裂空氣,他的身體竟在眾目睽睽之下炸成漫天血霧,唯有一副泛著微光的骨架倒在血泊中。
\"淩 —— 天 ——!\" 逸塵的嘶吼戛然而止,雙眼一翻直挺挺暈了過去。阿木爾手中戰刀 \"哐當\" 落地,瞳孔裏映著那副骨架,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個字。
觀禮台徹底死寂。乾元五行派的長老們猛地站起。太素道君扶著欄杆的手指深深嵌入木中,渾濁的眼睛裏第一次露出震驚 —— 他算到了邪修的強悍,算到了龍鱗的極限,卻沒算到淩天會以如此慘烈的方式爆體,連元嬰都未及逃出。
連煞與並噩對視一眼,腰間的連理枝突然瘋狂暴漲,將彌漫的血霧盡數吸收。女子舔了舔唇角的血跡,聲音裏帶著病態的愉悅:\"這副骨頭... 倒是件不錯的藏品呢~\"
就在眾人以為淩天已死之時,那副骨架突然燃起火焰。火苗順著骨縫蔓延,竟在骨架表麵鍍上一層琉璃般的光澤,隱隱透出玄奧的符文脈絡。
\"搞什麽鬼?\" 並噩眯起眼。連煞冷哼一聲,凝聚邪力的手掌狠狠拍向骨架,\"裝神弄鬼!\" 然而掌風觸及琉璃骨的刹那,他突然痛哼一聲縮回手 —— 掌心赫然烙著焦黑的火紋,那火焰竟能灼燒邪力。
\"焚天鑄靈大法!\" 太素道君瞳孔驟縮,拂塵劇烈晃動,\"煉己宗的禁術!這邪教三百年前就該滅門了!\" 他話音未落,更驚悚的景象發生了:淩天胸腔內猛地爆出黑氣,一顆纏繞著魔紋的心髒 \"噗通\" 跳動起來,泵出的墨色血液順著琉璃骨流淌,所過之處竟重新生出肌理血肉!
\"魔神心髒?!\" 坤嶽主失聲驚呼,後退時撞翻了身後的香案。隻見那心髒每搏動一次,淩天身上的血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阿木爾猛地攥住戰刀,想起海底歸墟那夜 —— 魔神強行將自己的心髒與淩天融合時,少年痛得幾乎要死去,如今這同生共死的契約,竟成了逆轉生死的契機。逸塵在他懷中幽幽轉醒,看到擂台上重塑肉身的身影,眼角滑落滴滴欣喜的淚珠。
淩天重塑肉身的刹那,修為竟是提升至化神境!他睜開眼時,瞳孔一半是金鱗龍紋,一半是魔神魔焰,周身氣息暴漲,震得擂台地麵寸寸龜裂。
\"有點意思!\" 連煞能感覺到淩天體內那股陌生的魔神之力,\"難怪敢硬抗我們的極招!\" 並噩則輕笑一聲,指尖纏繞的連理枝突然暴漲,將兩人氣息融為一體:\"就算你能複活又如何?有連理枝在,我們便是不死之身!\"
\"那就試試!\" 淩天暴喝一聲,龍鱗之力在左臂凝成金色龍鎧,魔神之力在右臂化作黑色魔刃,淨罪戒尺懸浮頭頂爆發出白金光芒。三股力量在他掌心匯聚,每旋轉一圈都讓空間泛起漣漪。
\"並噩,用那招!\" 連煞猛地將並噩攬入懷中,兩人腰間的連理枝爆發出刺目血光。邪力如海嘯般衝天而起,在他們身後凝成星象國覆滅時的血色巨像,巨像手中握著由萬千冤魂組成的邪煞之矛。
三股毀天滅地的力量在擂台上轟然匯聚。
\"隻憑這點伎倆也想贏我們?\" 並噩話音未落,淩天突然狂笑出聲:\"你們中計了!\" 他雙掌猛地綻開至聖金焰,正是勘月天火!火焰纏繞龍鱗、魔刃與戒尺,瞬間將三色力量熔鑄成四象歸一的殺招。
\"去!\"
淩天掌風推出的刹那,金色龍形虛影裹挾著焚天烈焰、戒尺神光與魔神暗勁轟然撞向血色巨像。連煞與並噩瞳孔驟縮,慌忙催動連理枝全力防禦,卻見勘月天火如跗骨之蛆般穿透邪力,轟擊在他們身上。
\"轟 ——!\"
極端力量碰撞的轟鳴震碎九霄。當氣浪散去時,連煞與並噩的身影已在天火中崩裂成漫天血雨,腰間的連理枝被燒成黑灰,連最後一絲邪力都沒留下。
觀禮台死寂如墳。乾元五行派弟子們看著擂台上浴火而立的淩天,他化神境的威壓與勘月天火的餘燼交織,映得每個人臉色發白。太素道君握著拂塵的手微微顫抖 —— 這對讓他憂心百年的邪修,竟真的隕落在一個少年散修手中。
第三場死決以淩天的勝利告終,連煞與並噩徹底伏誅。
當晚,乾元五行派議事閣內燭火通明。太素道君攜玄淥素女、赤霄子等五位長老端坐主位,淩天、阿木爾與逸塵受邀前來。道君親手從案頭的九嶷息壤母土上掰下一塊瑩潤土塊,遞到淩天手中:\"此乃上古神物,望小友善用。\"
淩天雙手接過息壤,指尖傳來溫潤的生機:\"晚輩定不負所托。隻是道君既見晚輩動用魔神心髒,又修煉邪教禁術,為何還肯將息壤相贈?\"
太素道君撫須大笑:\"你這小子,倒會先發製人。\" 他目光掃過淩天,\"我等雖見你身具邪物,卻也見你施展獨身道的《太虛引》。司馬宗一乃正道泰鬥,肯傳你功法,便是最好的 證明。有他看人,我等何須多疑?\"
淩天挑眉打趣:\"道君怎知這《太虛引》不是晚輩偷來的?\"
\"哈哈!\" 太素道君笑得更暢,\"你若有本事潛入獨身道藏經閣盜經,又何必來此死決?怕是我這整塊九嶷息壤,早被你連盆端走了!\" 議事閣內響起一陣輕笑,阿木爾忍不住用胳膊肘捅了捅淩天,逸塵則好奇地盯著那塊在燭光下泛著微光的息壤。
由於淩天三人在死決中均有傷勢,太素道君盛情挽留他們在乾元五行派暫住療養。三人深知身負暗傷不宜奔波,便欣然應允,在派中精致的客房安頓下來。
乾元五行派作為底蘊深厚的大宗,待客之道極為周全。每日供應的靈米靈果皆產自派中靈田,入口便有絲絲靈力沁入經脈;靈泉水池更是蘊含五行靈氣,泡浴其間能加速傷勢愈合。逸塵尤其喜愛那處靈泉,某次浸泡時竟因靈氣充裕,修為從結丹期一舉突破至元嬰期!
突破之際,他的識海再次被金光籠罩,竟再度鹿王遺留的佛域空間。祥雲繚繞的佛域中央,懸浮著兩部古樸經卷 ——《六藏經》與《金剛般若破妄訣》。逸塵指尖觸及經卷的刹那,無數佛門妙法與戰技精要湧入腦海,鹿角間的光華愈發璀璨,周身佛光也增添了幾分剛猛之氣,自保能力較從前何止強了十倍!
阿木爾看著逸塵打坐時周身若隱若現的佛紋,忍不住用戰刀輕敲他的鹿角:\"小崽子,這下你可真成了能打能奶的小鹿妖了。\" 逸塵卻晃了晃新凝成的元嬰虛影,得意地揚了揚下巴:\"那是!等我把《金剛般若破妄訣》練熟,下次打架我也能上!\"
淩天在一旁擦拭淨罪戒尺,聞言笑道:\"先把你的佛光收收吧,別把客房的靈木都照成菩提樹幹了。\" 三人說笑著,窗外恰好飄來靈泉蒸騰的霧氣,混合著靈田飄來的稻花香氣,將連日來死決的血腥氣衝刷得幹幹淨淨。
某天黃昏,淩天三人回到客房時,赫然看見一個雪白兔耳男孩正從淩天床頭的乾坤袋裏往外爬,懷裏還抱著半塊啃了一半的靈棗糕。
阿木爾當場握緊戰刀,逸塵則好奇地歪著鹿角:\"哪來的小毛孩?乾元五行派還收兔妖弟子?\" 那男孩聞聲回頭,紅寶石般的眼睛滴溜溜一轉,突然 \"呀\" 地一聲蹦回乾坤袋,隻露出條毛茸茸的白尾巴晃來晃去。
淩天卻猛地愣住 —— 那股混雜著月光與靈草的氣息,分明是七年前他在邪修墓地救下的神月兔!當時這小家夥被當成護墓陣的活祭,渾身是傷,後來偷吃了他從墓穴裏得到的昆侖血珠就陷入沉睡,沒想到一睡七年,竟已化形為元嬰期小妖。
\"這是神月兔,當年我在邪修墓裏救的。\" 淩天蹲下身,輕輕拍了拍乾坤袋,\"它叫卯澈,以後就是我們的夥伴了。\" 兔耳男孩這才怯生生地探出頭,看見淩天便撲進他懷裏,用腦袋蹭著他掌心。
逸塵立刻湊上去逗弄卯澈的兔耳,阿木爾則豪爽地掏出塊風幹的雪狼肉:\"小家夥,以後跟老子混,帶你打遍天下無敵手!\" 兩個小妖很快玩作一團,逸塵教卯澈辨認靈草,卯澈則用月法術給逸塵變戲法,鹿角間的佛光和兔耳溢出的月光交織成一片溫馨的光暈。
當然,多了個小夥伴也添了新麻煩。某日廚房送來靈棗糕,兩個小妖為了最後一塊當場吵起來,卯澈氣鼓鼓地豎起兔耳,逸塵則漲紅了臉攥緊拳頭。淩天和阿木爾無奈地一人抱一個,阿木爾塞給卯澈一大塊烤肉,淩天則給逸塵講起故事,才算哄好這對活寶。沒一會兒,就見卯澈揪著逸塵的袖子,遞給他半塊重新拚好的靈棗糕,兩個小家夥又湊在一起研究怎麽用佛光和月法做出會發光的糕點了。
客房外,靈泉水汽氤氳。淩天靠在廊柱上看著打鬧的小妖們 —— 七年前那個在邪修墓地奄奄一息的靈獸,如今竟有了這般熱鬧的 \"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