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連煞並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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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刺破雲層時,淩天踏上擂台的身影被拉得修長。阿木爾拄著戰刀站在台下,逸塵攥著他的衣角,鹿角因緊張而微微震顫。玄淥素女玉瓶傾倒的刹那,幽藍結界如穹頂般合攏,將擂台鎖成獨立的戰場。
    坤嶽主掌心剛泛起土黃色靈光,太素道君的拂塵已輕輕掃過他手腕:\"此戰勝負,關乎九嶷息壤。\" 道君渾濁的目光落在淩天腕間的金鱗上,法指輕撚間,擂台中央的傳送陣驟然爆發出刺目血光。
    不是黑色漩渦,而是一枚蠕動的邪繭。
    繭身纏繞著血色妖絲,每道紋路都在脈動,內裏傳來越來越急促的胎音,宛如死神的鼓點。逸塵猛地捂住耳朵,那聲音讓他眉心的佛印陣陣發燙:\"這是... 邪胎?\"
    \"留你不得!\" 淩天瞳孔驟縮,淨罪戒尺在掌心爆發出白金光芒。戒尺刻著的符文如活物般遊走,猛地刺向邪繭 —— 卻在觸及繭絲的瞬間,被一股沛然邪力震得手臂發麻。
    \"轟!\"
    邪繭爆裂的刹那,血光衝天。兩道身影從繭中緩步走出:女子身披血色紗衣,指尖滴落的不是血,而是燃燒的怨魂;男子赤足踏地,每一步都在石板上烙下焦黑的足印。
    \"放肆!\" 女子朱唇輕啟,一掌拍出的邪力化作萬千骨蝶,\"小小元嬰,也敢對前輩無禮?\" 淩天揮動戒尺劈開骨蝶,卻見那些碎片在空中又重新聚合。
    \"你二人究竟是誰?\" 淩天退後半步,戒尺橫在胸前。男子沙啞的笑聲混著骨骼摩擦聲響起:\"連煞,並噩。\" 他伸出手,掌心赫然有個貫穿的血洞 —— 那是當年太素道君留下的傷,\"記住這個名字,你將是我們複活後的第一個祭品。\"
    觀禮台瞬間炸開了鍋。有老修士指著那對男女,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是他們!星象國的滅國邪修!當年太素道君親手斬了他們,怎麽會...\"
    \"他們體內的連理枝,是上古邪物。\" 太素道君的聲音透過結界傳來,拂塵指向連煞腰間纏繞的暗紅枝條,\"雖因複活跌落修為,但二人同心,邪力能可疊加數倍。淩小友,好自為之。\"
    \"數倍?\" 阿木爾猛地握緊戰刀,刀刃崩裂出細縫,\"讓我兄弟一個人打兩個就算了,還能複活?乾元五行派這是要耍賴!\" 逸塵急得鹿角亂晃,指尖的佛印亮了又暗:\"淩天哥哥有危險... 他們好強...\"
    淩天沉眸凝視眼前二人交纏的樣子,掌心靈力驟然匯聚成山嶽虛影。就在《山嶽鎮魔掌》即將轟出之際,連煞卻突然抬手按住並噩的腰肢,指腹擦過她鬢邊燃燒的骨蝶:\"這小子交給我。\"
    並噩踮腳吻上連煞喉結處的傷疤,血色紗衣滑落肩頭,露出與他腰間連理枝同紋的烙印:\"夫君可要盡興~\" 她退至擂台邊緣時,指尖凝出的骨蝶突然炸開,化作漫天邪霧將淩天的退路封死。
    \"嘭!\"
    連煞的手掌直接撞上淩天的山嶽虛影,沒有花哨招式,單憑護體邪罡便將凝實的靈力震得粉碎。淩天隻覺一股沛然巨力湧來,虎口瞬間崩裂,戒尺險些脫手。而連煞甚至未退半步。
    \"就這點能耐?\" 連煞嗤笑一聲,骨節分明的手指捏向淩天咽喉。誰知淩天不退反進,單足猛地蹬地,竟借著反震之力撲向一旁的並噩!
    \"呀~\" 並噩故作驚訝地歪頭,掌心翻湧的邪力卻凝成血色蓮台。她輕飄飄一掌拍出,與淩天的戒尺相撞時爆發出清脆鳴響 —— 淩天被震得後退三步,卻是又借勢朝連煞背後踢去。
    \"小聰明。\" 連煞頭也不回,背後突然浮現出與並噩的血色虛影。淩天踢向他後腰的腳剛觸及衣料,便被一股無形罡氣狠狠彈開,整個人如遭重錘,在地麵犁出數道深溝才勉強站穩。
    淩天深吸一口氣,周身靈力如海嘯般奔湧。刹那間,片片金鱗從他肌膚下浮現,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宛如上古戰甲覆體。他周身氣息暴漲,帶著蠻荒巨獸的威壓直逼連煞。
    \"哦呀?\" 並噩輕撫鬢邊的血色妖絲,眼波流轉間滿是玩味,\"小家夥身上竟藏著這種寶貝~\" 她指尖繞著連理枝輕輕一撚,對連煞笑道,\"夫君,這龍鱗之力有點意思,可別陰溝裏翻船哦?\"
    連煞聞言嗤笑一聲,掌心邪力翻湧成渦:\"龍鱗?不過是些破銅爛鐵。\" 他周身黑氣暴漲,凝聚成猙獰的魔首虛影,\"就算真龍親臨,在本座邪功麵前,也不過是盤中美餐!\"
    兩股恐怖氣息在擂台上轟然碰撞。淩天拳風裹挾著龍威砸出,連煞則抬掌迎上,掌心血洞爆發出吞噬一切的吸力。拳掌相交的刹那,氣浪如海嘯般向四周狂湧,結界被震得泛起漣漪。
    兩人各自後退數步,淩天肩頭金鱗崩裂數片,滲出的鮮血竟帶著淡淡的龍腥味;連煞袖袍碎裂,露出的小臂上布滿細密裂痕,卻仍掛著不屑的笑。顯然,淩天傷勢更重幾分。
    \"怎麽會...\" 台下的阿木爾攥緊戰刀,指節泛白。\"連龍鱗都... 阿木爾哥哥,快看看有沒有辦法!\" 逸塵急得鹿角亂晃。更讓人心驚的是,一旁的並噩依舊好整以暇地倚著邪霧,甚至還在慢條斯理地梳理發絲。
    \"這就是滅國魔頭的實力?\" 乾元五行派弟子們麵色煞白,有人甚至忍不住後退半步,\"元嬰期九層竟有如此威能...\"
    太素道君捋須的手指微微一頓,渾濁的目光緊鎖連煞腰間瘋狂蠕動的連理枝:\"境界雖跌,功法倒是更趨邪詭了...\"
    並噩款步走到連煞身側,指尖拂過他小臂上的裂痕。血色紗衣下的連理枝突然亮起,她手掌貼住連煞後背的瞬間,溢出的邪力竟化作溫潤暖流。不過幾個呼吸,連煞小臂上的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甚至比先前更添了幾分妖異的光澤。
    \"這... 這怎麽打?\" 阿木爾狠狠砸了下戰刀,刀身深陷地麵三寸。逸塵急得原地打轉:\"他們的恢複力這麽快快!淩天哥哥根本撐不住...\"
    圍觀的乾元五行派弟子們倒抽冷氣,看向那對邪修的目光充滿恐懼。有修士喃喃自語:\"當年星象國滅國時... 他們恐怕還藏著實力...\"
    連煞活動了下手腕,骨節發出劈啪輕響。他盯著淩天肩頭尚未複原的金鱗,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能讓本座受傷... 你叫什麽名字?\"
    \"淩天。\" 淩天咬牙吐出二字,掌心悄然掐訣運轉長生訣。丹田內的靈力如幹涸河床般緩慢複蘇,每一寸經脈都在刺痛,卻被他強行壓下。
    \"好個淩天!\" 連煞突然放聲大笑,笑聲中帶著癲狂的快意,\"自吾等重生以來以來,你是第一個讓我記住名字的人!\" 他腰間的連理枝猛地暴漲,纏繞的血色妖絲如活物般扭曲,\"這份榮幸,足以讓你死得痛快點了!\"
    此時並噩已退到擂台邊緣,指尖凝出的骨蝶在她掌心撲簌簌振翅。她看著連煞周身暴漲的邪力,紅唇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 那笑容與當年站在星象國屍山上時,分毫不差。
    淩天瞥見連煞腰間瘋狂汲取靈力的連理枝,猛地將龍鱗之力灌入淨罪戒尺。刹那間,戒尺爆發出刺目白光,一尊手持判官筆的虛影在光暈中凝形。
    \"以星象國百萬生靈之魂,判爾等屠戮之罪!\" 判官虛影大筆一揮,兩道玄黑色咒文如鎖鏈般飛出,分別纏上連煞與並噩的脖頸。隨著咒文收緊,兩人周身暴漲的邪力驟然萎靡,功體氣息竟硬生生跌落三成。
    \"什麽?!\" 淩天盯著戒尺上漸漸淡去的咒文,難以置信地低喃,\"滅國之罪... 才降三成?\" 他能清晰感受到,判官虛影的力量在觸及連理枝時被大幅削弱,兩刻鍾的時限更是短得驚人。
    連煞抬手扯了扯頸間的咒文,發現那鎖鏈竟如跗骨之蛆般無法掙脫,臉色第一次沉了下來:\"有點意思... \" 並噩則輕撫著咒文在肌膚上烙下的痕跡,眼中玩味更濃:\"小弟弟的寶貝,倒是給姐姐一個驚喜了~\"
    她話音未落,連理枝突然劇烈震顫,將兩人被壓製的邪力瘋狂回補。盡管功體下降三成,那股怨毒氣息仍壓得觀禮台弟子們喘不過氣。
    \"兩刻鍾... 足夠了!\" 淩天咬碎一枚聚元丹,崩裂的金鱗下透出更耀眼的龍光,\"你們的罪,不止如此!\" 他腕間金鱗與戒尺同時爆發出強光,欲要再攻。
    淩天深知兩刻鍾轉瞬即逝,龍鱗爆發出刺目金光的瞬間,已施展出《太虛引》的聚氣之法。周遭天地靈氣如百川歸海般匯聚,在他拳掌上凝成金色龍形虛影,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直撲連煞與並噩。
    連煞與並噩對視一眼,腰間連理枝爆發出暗紅光芒。兩人不再留手,邪力在半空交織成血色巨網,竟硬生生接住了淩天的龍形拳勁。掌風碰撞的刹那,擂台地麵寸寸龜裂。
    \"找死!\" 連煞骨爪劃破虛空,帶起的黑色洪流。並噩指尖的骨蝶則化作漫天利刃。
    三道身影在擂台上急速交錯。淩天憑借龍鱗的強悍防禦硬抗邪力,淨罪戒尺每一次揮出都帶起驅邪聖光;連煞與並噩則依仗連理枝的共生之力,邪招迭出間總能以傷換傷,逼得淩天連連後退。
    \"淩天哥哥!\" 逸塵攥緊拳頭。阿木爾將戰刀拄在地上,刀刃映出擂台上翻飛的衣角,他能看到淩天肩頭的金鱗正在一片片崩裂,滲出的鮮血滴在地麵。
    觀禮台一片死寂。乾元五行派弟子們屏住呼吸,看著那抹金色身影在血色邪霧中左衝右突,每一次碰撞都讓他們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