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義不經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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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似被抽離了現實,兩條雙腿被無形的手,按在原地,一抹燈光打在馮時身上,她染了粉色的頭發,笑起來更像一雙桃花。
“我……你怎麽突然回國了?不是還有課嗎?”
馮時從歌台的椅子上跳下,一步一步走到我的麵前,我的心有些顫抖,如果真是因為自己的情緒,就讓馮時回國,我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
“課可以回去再修……在國外也是可以請假的,酒吧弄得不錯嘛!我很喜歡!”
馮時笑,一隻手很自然拉著我,另一手則是拿著吉他,,或許卡座上的肖音和薑就,很驚訝……饒是我自己也是,馮時將吉他遞給了我,說道:“在杭州的時候……還沒有和你合唱過,高中的時候你不會玩樂器……但是現在會了,我們都在進步,對嗎?”
我愣了愣,說道:“是的……都在進步。”
馮時問我唱首什麽,我說不上來。
我點燃了香煙,深吸一口,吐出,更覺得如墜煙海,馮時唱了《借我》,我彈著吉他給她伴奏。
我很認真地去彈,甚至沒有心思去彈煙灰。
“借我不具碾壓的鮮活,借我生猛與莽撞不問明天,借我一束光照亮暗淡,借我笑顏燦爛如春天……”
……
我將馮時給肖音和薑就,相互做了介紹。
馮時和他們說酒吧氛圍很好,還說了些許我高中的事情,我一邊聽;一邊想……
如果說《借我》這首歌,陪伴了,馮時離開我那段難熬的時光,那麽這首歌由她自己唱出,我便更加悵然若失,人生猶如巨大的棋盤,交錯的格子,將我們聯係到一起,卻又有江河兩岸之分,當我從一名小卒慢慢成長,過了江河,卻發現再也無法回頭,隻留有了對青春的緬懷。
……
肖音將杯子遞到我的麵前,我這才稍加緩神,帶著說不出的心情,去幹掉酒裏流過的歲月,我很想大醉一場,殘留的理智告訴我:不可以這樣做……馮時是請假回國,我將自己的情緒交給酒精,馮時交給誰?
喝了幾杯,我沒有敘舊,先是說道:“現在先忙酒吧的軟裝吧……飛鏢,沙袋,都到了,裝飾好的話,明天就可以開始營業了。”
肖音意外地大笑,說道:“打住啊……馮時是專門從國外,回來看你的,今天酒吧的事情交給我和薑就,你陪好朋友就行。”
我愣住,看向薑就,薑就若有所感地點頭。
我看向馮時,馮時沒有說話,那雙桃花卻好像說了很多,但我聽不清;也看不懂……
……
我沒有喝多少酒,所以當嘉陵江的冷風,再吹向我時,我不會有惡心的感覺,反而吹起馮時的體香,讓我一下回到了少年,記不清曾幾何時,我們也會像現在這樣,同坐在一條長椅,即使就看著,太陽落下去,也很開心……
我的心裏複雜,如果馮時真的因為,我那天說自己情緒不好,想找個杭州人說說話,而回國,雖然選擇是她一廂情願,但我心裏難免覺得自己自私。
許久,我點燃了香煙。
“桑淮……說一件你高中印象最深刻的事吧。”
彈了彈煙灰,我說道:“印象最深刻的事,都是關於你了,所以不用說,也說不完,你自己也都知道……”
馮時半晌沉默,頭微微靠在了我的肩膀,十幾個小時的航班,或許讓她有些疲憊,我將香煙抽到一半,便沒了抽下去的心情,從而掐滅。
“怎麽不抽了……”
“呃……感覺這個煙不那麽對味兒,可能買到假的了。”
馮時靠的用力,我無所適從,從而選擇無動於衷。
是的,馮時很累,所以我不認為是曖昧……
我們沒有再說話了,江對岸的洪崖洞,此刻更加輝煌,在一種放空中,我想到了馮時家的酒店,第一次見到時會覺得震撼,多年以後親自去了,也是這樣,在多半理性的夜中,我也想過這個問題。
我不是沒見過世麵,隻是酒店與馮時有關,震撼的不是豪門酒店,是馮時的家庭,是真正意義上的豪門……
我們都不是沉默寡言,但在這個夜晚,卻默契地噤若寒蟬。
看著在我們不遠處的一對情侶,拍攝著洪崖洞與這江水,我心裏說不出的感覺,我也曾經給馮時這樣拍過照片,我想她現在也在回憶……所以靠在我的肩膀,什麽也不說……
我側頭看了看,聽到了馮時輕微地呼吸聲。
馮時睡著了。
夜晚的海風,不至刺骨,卻也不讓人舒服,我輕輕脫掉了褂子,緩緩蓋在馮時背上。
……
馮時就這樣倚靠在我的肩膀,我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但漸漸難免會有酸痛,夜好像更深了,洪崖洞的輝煌卻一直在。
我想點燃一根香煙,但又怕這煙味將馮時弄醒。
手機鈴聲響起,我趕緊靜音,盡管動作很快,馮時也緩緩睜開了眼,她揉著那雙桃花,讓我覺得她還沒適應回國一樣。
“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這座城市的燈多亮了幾盞,又熄滅了幾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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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應該挺久的!”
我看了眼手機,還有王九未接的來電,我站起了身,活動著僵硬的身體,背風點起一根香煙,馮時卻從背後,將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回頭疑惑看著,馮時一邊揉,一邊說道:“給你揉揉……”
我笑了笑,說道:“我還以為你要一下子,跨上我的背!”
馮時也笑,過了一會兒,我感覺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問起馮時的住處,馮時說自己早就定好了酒店,是在酒吧的不遠處。
我帶著一些落寞問道:“什麽時候回美國?”
馮時歎息,伸著懶腰說道:“大後天了……”舒展過後,馮時又說道:“還可以在這裏,再觀察兩天你的酒吧!明天我會早點來酒吧的,給你捧場!”
……
馮時執意要自己回酒店,讓我早點回家,出租車上,我看著她去往酒店的背影,那一抹紅色,好似青春流掉的鮮血,深深浸染著我,感動的背後,又摻雜著痛苦。
這是一個物質的社會,我沒有足夠的物質。
我沒有再去酒吧的庫房,而是回到了“家”,酒吧的調酒,還是需要何峰去做,所以我不想在這個基礎上,會有更多的誤會。
何峰還沒有睡去,守著一盞燈,同時還抽著我的香煙……
我帶著笑臉說道:“酒吧明天就營業了!調酒的重任還是需要交給你啊……早點睡吧!養好精神,明天給我露一手!”
何峰凝重地看著我,說道:“你晚上是不是又去找唐柔了?”
我意外,心裏一陣絞痛,籲出一口氣,說道:“是……但是你別誤會,唐柔就是讓我給她看一下畫……”
“我說什麽了?怎麽我就誤會了?”
“我不是……”說到一半兒,我就沒有再說,何峰卻接著說道:“酒吧明天我不會去,我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嗯……”
何峰說完便飛身躺在了床上,還是大開大合的躺法,盡管不是他的房子,但又像是宣誓某種主權一樣,我苦笑,感到了徹底的幼稚,沒想到自己,最後還是回到了酒吧的庫房。
……
我躺在紙殼上,感到了社會的複雜,又想往深處想想,還是人性的複雜,我睡不著,我心裏憋著一股火,卻又沒處發泄一樣,來到前台喝掉了兩杯酒,這才稍加緩和,我抱起了吉他,連上麥克,宣泄般地唱了一首《山海》。
歌聲還是有力量的,於是我一高興,又唱了幾首,大多都是搖滾的,直到感到喉嚨的嘶啞,我這才作罷。
躺在床上,我看見了薑染的一條朋友圈,這是一條關於經濟趨勢的內容,大概是一條論文。
我覺得寫的很好,於是就評論道:“寫的真好。”
半晌,薑染回複道:“謝謝。”
我笑了笑,找到薑染的微信,像是有感觸一樣說道:“以前不是說過……我們之間不用說謝謝……”
薑染那邊愣了半天,這才說道:“你那邊淩晨一點了吧?還不睡?”
“睡不著……”
“酒吧有什麽困難了嗎?”
“是有一點。”
“那你說說。”
“不說了吧……說了的話我怕你也睡不著,我感覺這個社會就是這樣,跟朋友說好的事情,他她)未必會為你高興,反而會有嫉妒;說不好的事情,不一定會為你同情,反而幸災樂禍……”
“你這話是在內涵我嗎?”
我盯著消息愣了半天,酒勁兒醒了三分,身體傳入一種冰涼的感覺,我趕忙回道:“不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的是這個社會很多人。”
我怕薑染多想,於是轉移話題,將何峰的事情,和薑染全部說出。
“義不經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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