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有睡到自然醒，反而是讓人踢了自己一腳， 從而驚醒。
    我看著麵前的肖音，帶著怨氣，我說道：“你有病嗎？……大早上犯什麽神經，你是休息夠了……我呢？”
    肖音攤了攤手，表示無所謂的樣子，說道：“你這就教我畫了一天……就不教了？持之以恒這個詞語，這輩子也不能用在你身上吧！”
    我靠在牆邊，點燃了香煙，緩了一會兒，覺得還活著，我這才問道：“你那邊能洗漱嗎？”
    肖音噗嗤笑了出來，拉著我走出了庫房，指著前台的早餐說道：“先吃飯吧，怕你餓的拿不動鉛筆……”
    五分鍾後，我吃完了一碗餛飩，然後抽著飯後的香煙，去看這個藍發女孩兒的側顏，我覺得慶幸，慶幸肖音也抽煙，所以對煙味沒有那麽排斥，不然這麽快兩根煙，夠人受的！
    ……
    坐著肖音的ssr，風聲蓋過了她的聲音，半天我才聽清，她問道：“你跟何峰是不是有什麽矛盾了？”
    “談不上。”
    我覺得是談不上，因為我對唐柔隻是朋友關係，我也不認為唐柔會喜歡我；當然，我也不認為她會喜歡何峰，所以何峰這種緊張感，在我看來，這就是一種杞人憂天。
    來到了刺青店，肖音用鑰匙開門，而我也在旁邊的便利店，買了些洗漱用品，拎著塑料袋進門，肖音便說我像逃荒的……
    洗漱了幾分鍾，我坐在沙灘椅前，餘光看到了一個手機支架，我盯著愣了一會兒，然後將支架拿了過來，放在自己麵前，將自己的手機固定好。
    肖音笑，說道：“你不用這麽有心，我學不到，記不住的地方，會自己錄下視頻研究的！”
    我回頭疑惑看向她，我說道：“不是錄給你看……我是有自己的想法。”
    身處川渝，肖音就真的如，川劇裏的變臉，立馬垮了下來，我笑了笑，然後一時間不知道畫些什麽。
    “你要不就畫我吧……”
    “我不是給你畫過一張了？而且我喜歡畫美女……”沒等肖音發作，我便立馬說道：“畫你也不是不可以。”
    “然後呢？”
    “發錢……”
    ……
    吵吵鬧鬧，我沒有在朋友圈裏找模特，而是刷短視頻的時候，恰好刷到一個素描博主，下麵一條評論，發了一張照片，短發的女孩，評論說道：“老師……可以畫一下我嗎？”
    博主回複：“粉太厚了。”
    後麵女孩便沒有說話，而這條評論又被頂的很高，我看著有些不是滋味，覺得女孩被人推到了高點，下不來台。
    於是我便用一個小時，畫了這個女孩，拍下照片，給她發了私信，說：互關送畫。
    “你挺善良的。”
    我看著肖音，她少見地誇了我，以至於我不知道說些什麽，我想開個玩笑，最後還是講著道：“不是善良……我畫一張畫，就是動動手的事情，而卻是她渴望的……我主要是感覺這個博主，不能說他說話不對，就是不太理想吧！如果是我……我畫不出來，絕對不會這麽說。”
    肖音看著我愣神，我則有些驕傲，覺得這是被我人性的光輝，吸引住了，停止了視頻錄製，我離開了這裏。
    ……
    站在紫薇路的十字路口，路過那株芭蕉，我收到了唐柔的消息，她還是讓我去江邊，我有些猶豫，我沒有去問何峰在不在那裏，隻是說酒吧有事為由結束了對話。
    人都是不喜歡被猜忌，我也是這樣。
    ……
    回到了酒吧，薑就坐在吧台邊，一個人顯得有些空蕩，找了個圓椅坐下，我說道：“兄弟……你不用每天都來的，以後看店這件事情就我來坐吧……你的時間應該是寶貴的。”
    薑就笑了笑，扶著額頭說道：“應該說，每個人的時間都是寶貴的……就是看人真不珍惜，我就這麽看著挺好，至少每天有點事情做，我也挺想有些參與感的……”
    我點頭，然後自己找個卡座坐下，我給薑就調了一杯莫吉托，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
    因為酒吧沒有客戶，所以不值得放音樂。
    清靜的環境，便讓我有了思考的空間，我注冊了三個視頻號，目的簡單：就是為了酒吧的宣傳。
    雖說酒香不怕巷子深，但這裏是山城，是都市，是一個會成就夢想，也會被打擊的地方……
    十分鍾的時間，我做完了這些事情，心裏又產生一個想法，我是不是可以每天教肖音畫畫的時候，將視頻錄下來，發到網上？
    將來再錄製一些課程，從而進行售賣？仔細一想……理論和實際都是行的通的，但是過程需要時間。
    ……
    或許是沒人來，也或許因為薑就的經濟實力，酒吧的原酒是有的，而將就在我之前，就弄好了酒吧的供貨連。
    所以這會給我省下很多事情。
    我走到了酒吧外麵，用手機大概錄了一下這條街道，接著又回到酒吧，將燈光稍加控製，又是錄製一段。
    我用剪輯軟件，將兩段視頻，合在一起，然後再配上卡點的音樂，做完，我將成品分享給薑就，薑就點頭，表示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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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就喝著雞尾酒，看了兩遍說道：“剪輯的很好，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喜歡看這種反差。”
    我點頭，說道：“就是這樣，有些矛盾的碰撞就是精彩的……”
    ……
    挺敞亮的酒吧，隻有我和薑就待到了傍晚，這個過程中，我沒多大期望會有客人來，因為還沒有正式營業，我反倒希望何峰會來。
    我不喜歡和人之間產生矛盾，尤其是一些沒有必要的矛盾。
    我有些惆悵，收到了快遞的信息，走出酒吧，再吹著山城的晚風，我沒有了心曠神怡，我又收到了唐柔的消息。
    她還是告訴我，去江邊看看，還說自己畫了一張很好的畫，而很好的畫，就需要畫的很好的人，去欣賞。
    這次，我猶豫了一下，我感覺沒有理由再拒絕，我向驛站走去，微信問道：“你自己一個人？”
    我心裏篤定，如果唐柔說兩個人，那我便不會去，因為這證明她並不孤獨，而我也不會刻意去問那人是誰。
    到了驛站，我有些後悔，後悔沒有叫上薑就，飛鏢盤、沙袋、箭靶……快遞有大有小，我本想自己一個人拿回去，可唐柔那邊來了催促，唐柔說道：“你是跟薑染複合了嗎？……我怎麽感覺你是刻意地躲著我？狀元，你要是複合了，你就直接說，我有邊界感。”
    我麻木地看著消息，感覺這個社會，每個人 都很多疑，或許每個人都不會讓自己吃虧，但是表達出來的一些方式，我並不認同。
    ……
    按照微信的位置，我找到了唐柔，她隻有一個沙灘椅，好像一整天，她都是一個人在這裏度過的。
    一把沙灘椅，這便沒有我的位置。
    唐柔將手中的畫遞給了我，我低頭，看著水粉構成的洪崖洞；又抬頭，看著江對麵。
    隻是一會兒，我便舌撟不下，我印象裏唐柔柔弱，可畫出來的畫，卻有一種莫名的張力，雖然此刻的重慶，霓虹絢爛，但我們所處的位置，並沒有太多的燈光，更偏向於一種昏暗。
    我打開了手電，繼續欣賞著，半晌說道：“挺好的……你用這一張畫，征服了我，以後你再說自己，想成為畫家之類……我不會加之理想二字了，這是你應得的！”
    唐柔笑得燦爛，有些傲嬌說道：“那是！狀元……我們可以一起努力啊，將來畫出自己的風格，以後就為了藝術而活……那多灑落！”
    再聽到這樣的話，我還是會愣住，但腦海裏卻真的出現了這個畫麵，我和唐柔那時成為了畫家，出名到作品甚至，可以上了拍賣會，不缺錢，不缺靈感，什麽也不缺……
    理想豐滿，現實骨感，我點起了香煙，看著對麵輝煌的洪崖洞，好似真是天宮樓閣，我在原地伸出了手，近大遠小，我可以把它抓住。
    可當我走到了對麵呢？我和它隔了一條江，所需要的介質，是一艘船，一杆帆，如果將此詮釋夢想，我還是那個缺少準備的閑人……
    ……
    在江邊待了一個小時，我說的話很少；唐柔卻說的很多，或許聊到了她喜歡聽的，所以這便像嘉陵江水，滔滔不絕……
    我回到了酒吧，我需要在一晚的時間，將酒吧裝飾好，因為明天就要營業。
    剛回到山海，進入通道，我便聽到了女人的歌聲，這是一首《我的美麗》，歌聲溫婉，卻有著技巧，這並不是我謬讚，我愣在了原地，享受……
    恍惚間，有了想和她認識的想法，繼而渴望她能留在這裏駐唱，即使代價會很高……但我卻能看到歌聲背後，隱性的價值，我有些回味，回味到深處，我怔住。
    我加快了步伐，看了薑就和肖音一瞬，我的眼睛，死死盯著歌台上的女人，她穿了紅色的衛衣，像是過年團圓的喜慶，我說不出此刻的心情，隻覺得夢一樣……
    我點著煙，上前，久久才開口：“我感覺很不現實……”
    馮時掃動了一下琴弦，撩了下額頭的頭發，笑道：“是吧……我也感覺不現實，桑淮……能從地球的另一邊，因為一個消息，可以飛過來見你，我想我可能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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