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停火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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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排排長賀喜接到連部命令,令全排集合,然後排隊前往堆場領取給養。
到了物資點,戰士們被要求把槍交給登記員登記槍號,接著報出自己姓名及所屬部隊番號,最後接受新槍。從登記員手中接過新槍,賀喜舍不得自己那把記載著赫赫戰功的老戰友,便試著詢問輜重營的登記員能否不換槍。
“你這位同誌,這是司令部的命令。”說話間登記員注意到了賀喜老槍上的門道,態度緩和起來:“這位同誌,你看啊,槍用久了膛線磨平了就打不準。撞針也會金屬疲勞,容易斷,關鍵時候打不響可就糟了。不過,你的老槍很有紀念意義,我帶回去,申請作為部隊戰史紀念館的實物展品,你想它的時候也能看到你的老戰友了。”“這位同誌,請到2號補給點領取其他物資。”
賀喜背上新槍,心情卻愉快不起來。他很清楚休整要結束了,用不了多久部隊又要開拔。
比起發槍的那位悶罐子,負責發營養品的這位活像個說書先生。“咱們部隊是公司的掌上明珠,你們二團又是梁山軍的掌上明珠。家裏那是有什麽好東西都會先給到你們二團嚐鮮,同誌們哦,可得念著家裏五大長老的好。”
這麽一說,賀喜也就知道了家裏邊又有了新的流行語,如今時興把股份公司和宣撫司歸並統稱公司,把平台上掌門人叫做‘五大長老’。視線越過說書先生,他身後是堆積如山的物資,不由感慨一句:“那時候,如果那時候補給充足,我們就不用打那麽辛苦,我們團長就...”
三排每個人都領到個半人高一人寬的雙肩背包,裏頭裝著各式的瓶瓶罐罐盒頭紙箱。拿出其中一個紙盒子,盒子上貼了張標簽紙,大字寫著‘營養片’小字寫著食用說明。另一個扁盒子軟乎乎的,打開盒子,裏頭還有層牛皮紙,拆開牛皮紙,露出黑乎乎軟塌塌如糊糊般的吃食,聞著挺香品著苦中帶甜。“軍需,這是啥玩意兒?”啥是巧克力?”
軍需正低頭做統計記錄,忙著填寫密密麻麻的數字,頭都不抬回答道:“沒飯吃的時候填肚子用的。糖分很高,總後的人說吃糖能抗餓。這東西就是怕熱怕曬,大太陽底下時間長了就不行。”軍需話一說開,也來了興致,從賀喜包裏掏出個油紙包,介紹道:“這叫泡麵,這玩意兒招人愛,開水泡開了就能吃,裏頭還有辣子粉、調料包。”他掏摸著賀喜的物資包,“兄弟,你的包裏東西少了一樣,我這就給你補上。”
補給賀喜的也是個蠟紙盒子,裏頭裝的牛奶。自打離開施州,賀喜就再沒喝上過牛奶,往日裏他就愛喝上一口牛奶,於是向軍需道謝:“輜重營的同誌辛苦啦,替我們前線部隊想得這麽周全。”
軍需搖搖手:“別謝我,要謝就謝你們的老團長!”
熄燈號響起。賀喜吹滅蠟燭,頭枕胳膊閉眼養神。隻聽上鋪的白存瑞砸吧著嘴:“排長,軍需說的沒錯,晚上天涼下來巧克力就不軟了。一口巧克力一口牛奶管飽又好吃,把你的巧克力給我吧,反正你不愛吃。”
真是頭豬,刷好牙開始吃東西。賀喜蠻佩服白存瑞的好胃口,絕對的餓死鬼投胎!
“我女人就你們桑植的,知道你們桑植人日子過得不賴。你是不曉得當年我們魚木寨活得那叫個慘,過年過節都吃不了五分飽。所以啊,你就別成天嫌棄我胃口大。”
賀喜腦子裏想的是別的事情,“存瑞,白天換槍的時候,你有沒有注意到登記員身後右上5米遠處那個開著的箱子,裏頭裝的槍和咱們的16式可不一樣。”
白存瑞還在回憶並確認中,別鋪的曹堅先嚷起來了:“是不一樣,我看見了。”
與永寧夜襲隊過過招的一連三排戰士善於夜戰。賀喜領著曹、白二人成功避開輜重營守衛摸到了目標,撬開木箱偷了2把回到宿舍。白存瑞賊不走空,順手裝了滿背包的牛奶和巧克力。
戰士們把窗戶用床單蒙上,點上蠟燭驗看戰果:新槍比16式短了些、厚了些、重了些,口徑沒有區別。槍機上刻著‘二六半’三字。拉開槍栓,後膛裝彈處開了兩個橋夾卡扣。戰士們拿來兩個夾滿子彈的橋夾去裝,卡榫對不上。便取子彈挨個填裝,裝進了兩排各4發子彈。賀喜大小是個軍官,曾在連部聽李又熙講起過,而李又熙是從新來的團長李建軍那裏聽到過。“新槍必定是傳說中的26式半自動步槍,8發裝彈,可以象手槍那樣連發。好槍啊!”賀喜雖愛不釋手,腦子卻還清醒:“白存瑞,把槍還回去,還有那袋子巧克力! ”
白存瑞幾萬個不高興,站穩了不肯動,賀喜板下臉:“這是命令!”
全軍放假3天。
李又熙換上全新的常服軍裝,領口理了又理,衣角撚了又撚,拿著小鏡子上上下下好一通照。他是真覺得這身新軍服實在太帥氣,細棉質地,草綠染色,領口鮮紅色的領章。哦,還有帽子,釘著鮮紅色五角星的軟帽。穿戴起來讓人感覺耳目一新,隻可惜軍營中沒有大鏡子,看不到李連長全身上下煥發的精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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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上武裝帶別好手槍,往背包裏塞足銀子銅錢。看見擱板上拆封了的巧克力,心想正好路上拿來充饑,就把前天輜重營送來的巧克力、牛肉棒、方便麵統統塞進包裏。出宿舍門把一些事情向值班指導員徐宣恩交代清楚,到院子裏解開戰馬韁繩翻身上馬。
三排長賀喜背著槍騎了頭健騾子已經等在路口,看見李又熙的高頭大馬不禁眼紅,“正式連長和代理連長待遇到底是不一樣哦!”
二人趁著假期結伴去畢節城裏玩耍。從駐地烏撒堡到畢節騎馬要不了1個小時,但騾子腳力比不得戰馬,李又熙放慢馬速與賀喜同行。
畢節城門前的明軍門崗遠遠就向他們打起了招呼,待他們走近,飄著茶葉沫子的大碗茶已端了上來。走了這麽長的路正有些口渴,兩人站在門洞口喝著茶,耳聽得有人喊著:“讓開讓開!”抬頭看,隻見3個梁山軍各自騎在一個用根橫杆連住兩個輪子的奇奇怪怪的鐵車上歪歪扭扭地順著地勢衝來,李賀二人慌忙讓開,3輛鐵車帶著風從身邊刮過,然後一頭撞在了橫穿街口裝滿了柴火的四輪牛車上。人和鐵車扭在一起,半天沒能爬起來。鐵車的輪子仍在滴溜溜轉個不停很是吸引眼球,但賀喜卻注意到了那些騎鐵車的身上背的槍,草泥馬正是26半!
“這些蠢貨哪個單位的?”
李又熙眨巴眼,不屑道:“那牛逼哄哄的還能有誰,大娘養的炮兵營唄。咱別去惹他們,李團長見了炮營都客客氣氣的。”
“這鐵車又是啥新鮮玩意兒?”
李又熙搖搖頭,自覺離開梁山久了,好多事情都不知道,悲催得像個鄉巴佬。
“二位軍爺,小的知道,這個不是啥鐵車,叫做腳踏車。城裏你們野戰醫院裏腳踏車多得是,你們看到的是兩個輪子的,還有三個輪子的三輪車,在平地上跑起來跟戰馬差不許多。前些天,俺們總兵官隨便指了3匹馬和腳踏車兩兩比試過,泥地上腳踏車差點意思,還是馬快。”
李賀二人進城可不是來看賽馬賽車的,向門頭軍打聽畢節城裏最好的妓寨去處。門軍歪頭踮腳笑而不語。賀喜便扔了半包紅雙喜到門軍懷裏,打聽到去處後直奔而去。
當兵一年,老母豬也賽貂蟬!這二位憋太久必須得瀉火,不然內分泌紊亂要生痤瘡的。根據門頭軍提供的信息,婉君閣非畢節城最高消費的勾欄所在,但好在這家才做了6個月的火炕生意,裏頭的姑娘都是被逼良為娼,半年前還是正經人家的女孩兒或童男子。畢節是個小地方,沒有官營的教坊司,婉君閣即算作民間資本向國資學習的典範。李賀二人都中意火炕的野趣質樸,不喜歡大店的那種職業化標準化服務,虛且假。
見有梁山軍的客人來消費,婉君閣股東兼總經理兼老鴇親自出麵招呼,恭恭敬敬地奉茶陪著二人站在花牌前挑人,客人指一個她就如數家珍般將男女的相貌脾氣三圍體態報與客人聽。這婉君閣的花牌體現著畢節民風的淳樸,寫的都是姑娘小夥的真名,不似大城市妓寨那般盡用些花兒月兒之類的惡俗藝名。李又熙讓帶綠頭巾的龜公摘了3個花牌,言明等會兒等姑娘到了房裏,親眼看過之後3留2。賀喜更相信緣分,單憑花牌要了男女二人服侍。
撇開雙性取向男女通吃的賀喜,單說李又熙這屋。
來者之中有年紀幼小身體單薄之人,李又熙自詡自己男根壯碩隻恐幼女禁受不住,便讓她走了,留下花牌名叫李英愛和夏伊達的。李英愛,後金攻朝鮮時擄來輾轉賣到此地的高麗女子,那個夏伊達乃是胡姬。謹遵法律,頭戴綠色頭巾、腳穿毛豬皮靴的龜公將二女來曆講得清清楚楚,栗色頭發的夏伊達確係西域胡人,是為明軍俘獲的葉爾羌軍中舞妓。龜公對梁山軍有天生的好感,非為比當地人豐厚的小費賞錢,而是梁山軍來了之後令他社會地位飛速提升。
梁山軍的帽子綠色的,梁山軍腳上穿得也是翻毛豬皮靴。於是,龜公趾高氣揚走在街上,再不為自己的職業著裝而受路人歧視。原本龜公上街必須讓開當中走左右兩側。梁山軍來了之後規定讓出中間行車,行人走路靠右側。梁山軍立下的規矩歪打正著,成為龜公這行從業者的再造恩人。龜公堅決推辭掉賞錢,殷勤道:“小人退下了,若要添茶倒水就搖案頭上的鈴鐺,小人片刻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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