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政委洪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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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人家裏打砸搶,族親看熱鬧不來相救,以至於李建軍彈藥基數白白浪費。
是不是力度沒把控好,把安邦彥、宋萬化這倆老賊給嚇破膽了?倆老貨要是躲著不出戰不給送人頭,老子就麻煩可就大了!
李大團長壓力山大,派警衛員去刀鳳蘭處討香煙討酒肉,來抑製即將發作的抑鬱症。刀鳳蘭關心新團長,把索要的東西裝籃塞好,問團警衛員:“頭兒不抽煙,何故想起問我要煙哩。須知老團長就是煙抽太凶生生給抽死的。”
警衛員機警地四下張望,確保無旁人偷聽後小聲道:“抽煙抽死也好過胸悶而死,我出門時,頭兒正搶地撞牆氣短捶胸歇斯底裏呢。”
怎會如此作賤自己!刀鳳蘭有心去看望。警衛員一把攔住:“別,刀營長,我勸你別去找不自在,那邊正氣頭上呢!”
不抽煙的好處是保持肺部和喉嚨嬌嫩,倉促間一大口煙進入,李建軍被熏得咳嗽不止眼淚橫飛。哪個混蛋說的吸二手煙比一手煙危害更大,胡扯!老子在司令參謀身邊吸了多少年的二手煙何曾有被嗆過!定是刀鳳蘭那廝給了假煙!他順手把整包香煙從窗戶裏扔了出去,門口的警衛員和外屋的幾個參謀一窩蜂跑向院子搶奪戰利品去了。聽著窗外那幾個歡天喜地地分贓,李建軍夾塊醬牛肉放嘴裏再抿上半口老酒,享受著當紅美食酒香牛肉,好吃好喝好亦難平複心中怒氣,而且越想越生氣,把文件袋裏那份署名梁山軍軍情處的情報再從頭到尾再次閱過,於是乎恨得腸子癢,臉頰上的隱約可見的箭疤更癢,恨得要把情報撕成碎片。才撕掉了個口子,瞥見軍情處的大紅公章在紙片上,便恢複了理智,不敢胡作非為,把情報塞進文件袋藏進保險櫃。然後拍桌子大罵這份號稱準確率高達九成九的情報是假情報,把他李建軍害慘了害苦了的假情報!
這份跟李建軍結下深仇大恨的假情報字數不多內容也淺顯,不妨一看:“據可靠消息,亦經三方證實,宋萬化係永寧城內奢社輝姘夫,安位實為奢社輝與宋所生。本情報可信度99。”以上是正文。一側的鉛筆小字是特務頭子董樂斌親筆手書‘攻永寧,宋必救。’
此時的李建軍頭很大。要知道,他完全相信了好哥們董樂斌的話,貪功心態作祟之下擅作主張,沒有去執行軍委關於保全奢崇明家族主要人員生命安全的命令。他想的是打永寧越狠,安宋軍就會越快趕來送死。怎麽辦?怎麽向軍委交代?他那個愁啊!把整個戰役的炮彈儲備一夜之間消耗掉了55,似乎已經看到參謀長化身怒目金剛,反操著姐姐拍棉被用的藤拍子,用滕杆追著抽自己屁股的情景那是自己剛到梁山的那兩年經常會發生的事。
“老李!”來人雖然有敲門,卻不等應聲就推門進來了。
李建軍把對不速之客的反感藏起來,淡淡抬頭答應:“政委來啦。”語氣多少讓人聽出來有幾分冷淡。李團長年方二十出頭,血氣方剛著呢,何來‘老’字。這個政委從來就不曾注意到他自以為親熱和親密的稱呼很不受主人待見。如同不喜歡這個稱呼,李建軍也不喜歡這個新來的政委洪劉。
姓氏前加個‘老’字是當紅流行語,這股風氣始於大本營,司令員不再對參謀長直呼其名改口‘老曹’了。政治委員製度更是新鮮出爐的玩意兒,也是前任團長趙果敢犧牲前極力主張推動的產物。連級叫指導員,團級稱為政委。這些人個個都挺把自己當那麽回事,可不那麽回事嚒。你團長的官算大的,他們也是團級幹部,和你團長平起平坐。這些人可不能輕易得罪,有事沒事就掏出個小本本記呀記的,轉臉就打你小報告,且能直達天庭。幹部戰士們把政工人員的小本本比作錦衣衛的無常簿,而在李建軍看來,這些人實則司禮監派出的太監監軍。對!他們分明就是監軍。
一團之長事情很多工作很忙。話不投機半句多,李建軍不欲廢話,開門見山道:“你是政委,打不打炮你有權反對。打多少炮,我是團長我說了算。”
洪劉聽了頓時愣住,可掬笑容僵硬在了臉上好一會兒,回過神來大聲喊冤:“我說老李,你也不問問我幹啥過來,不分青紅皂白就衝我嚷啥呀!”
“別告訴我你不是衝著這事來的。”
李建軍猜對了部分沒猜對全部。洪劉倒真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是給李團長講解函數方程組來的。經他的精確計算證明,以梁山現階段財力及軍工製造能力,火炮用於壓製和摧毀敵遠程武器及堅固城防堡壘掩體為最佳效費。洪劉的表情是興奮的也是真誠的,“我下部隊之前在總參培訓時,參謀長再三強調我們戰士的生命是無價的,我打心眼裏讚同你永寧的打法。但是參謀長也說到了部隊遠程火力投射能力有限,我們沒有財力和能力複製永寧的打法,這樣的戰術打法我們真打不起!我認為,敵一旦失去強弓和堅固掩體,我們的步槍火力也是遠程火力投射,指揮得當同樣可以達到零傷亡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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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對方盯著自己看,眼皮都不帶眨。洪劉心裏發毛,站起來解釋:“哪裏講的不對”
李建軍也站了起來,伸出雙手拍打洪劉肩膀,哈哈大笑道:“對,怎麽不對,太對了!你就是我二團的劉基,掐指會算的神算子劉伯溫哩。”
都說梁山軍版監軍是按海瑞海剛峰模式從生產流水線上統一造出來的,他們張口政策閉口軍規,半人半機器不好打交道。今天看來此說完全是謠言,就自家洪政委,不光熟讀政策還精通軍事,有這號人在可保自己太平無事。而且李建軍也看出來了,這位新來的洪政委亦是好戰分子暴虐之徒,團長政委誌同道合,二團領導班子相當團結!班子團結,這比啥都強啊!
李建軍眼光挺毒辣。洪劉此來更是為了那份請示,他完全同意請示內容,僅在措辭語氣上須稍作恭敬修改,這次拿過來請團長過目,如果沒問題就以團部名義發向大本營。
洪劉通篇就是在原文‘保障施州至畢節後勤運輸線暢通’後麵加上一句:懇請軍委予以我團作戰所需物資充分補給。
對後勤補給這塊洪劉有更深的理論依據。在政工人員速成班的課堂上講義裏,軍委、司令員以本次部隊西南平叛為界把戰爭劃分為傳統戰爭和現代戰爭。現代戰爭代表性軍事組織主體為我梁山軍,並把後勤的重要性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抬升為戰役級戰爭中首要條件和工作。洪劉懷著信仰般的崇敬說道:“老李啊,司令員在培訓班上曾告誡我們要對‘大軍未動糧秣先行’這一古訓打上思想鋼印,一有大的軍事行動,腦子裏首先想到的是後勤兩個字。”
“你的話說到我李建軍心坎裏去了。要是沒有野戰醫院,沒有充足的新鮮血庫,沒有後勤倉庫裏滿滿當當的食品軍糧,沒有打不完的槍彈,二團早特麽崩了。”
“崩!?”洪劉笑笑搖搖頭,表示不信。
“你剛來,不清楚部隊的情況。告訴你一組數字…”
二團從成都參戰到撤駐烏撒堡作戰期間,連同趙果敢在內共有103人陣亡、失蹤,其中班排連三級軍官犧牲27人;受傷218人,其中治愈歸隊39人。部隊傷亡比例超過3成。休整期裏截至到昨天,戰區外遭到零星民間彝人襲擊導致傷亡的有7人。
“洪政委,老一批的軍官幾乎都死光了,老二團幾乎被打殘了。9個戰鬥連的連長,從施州出發時的老麵孔就剩下3張。”
洪劉怔住了,他一直以為部隊打得順風順水,把叛軍壓著打,數千整萬地殲滅,完全沒想到自身犧牲如此之巨大,軍事勝利的光輝外表籠罩下的事實真相如此之慘烈。“103人犧牲,179人傷殘不治…”洪劉的眼睛紅了,“這是,這是我軍從來沒有過的戰損啊,敵人戰鬥力這麽強悍撒!我來的這些天跟不少幹部戰士聊過,完全不掌握這情況哩。”
“大夥兒難受,都不肯說。重大傷亡主要是在叢林戰期間遭受的損失,那會兒太難了。”這時,李建軍突然哽咽起來,胸膛劇烈起伏,說話無比艱難,斷斷續續才整出完整的句子來:“我見不得我們二團再有傷亡了,所以…”
要論對部隊和戰士們的感情,自己真比不上他。洪劉明白了。所以,李建軍才會冒風險下令覆蓋式炮擊以減少部隊傷亡。
這是個純彝‘彝’是本原曆史中熊貓家的名稱,明朝稱‘尼’,因漢語發音讀做‘yi’故也稱西南夷)人村寨。鑒於統治階級奴隸主貴族的歪曲宣傳,梁山軍路經此地時彝人百姓聞風逃進深山躲藏。隻有極個別稍有家資的沒走,閉門不出,男人們緊握短體插刀躲在門背後,準備與破門而入搶糧食搶女人的漢人拚個魚死網破。
寨子裏最大的地主奴隸主)豪宅也不過是建在村中最高處的二進小院,石頭壘砌的房子冬涼夏暖,唯一可判斷主家尊貴的標誌是門上那兩銅環。
叩門聲顯得彬彬有禮,往門縫中望出去,房基台階下的漢人大兵手裏拎著半串銅錢,操著半生不熟的彝話在尋人開門,原來是想買些熟飯、臘肉。男人把刀丟在牆角,打開房門把人讓進來,臘肉真沒有,把熱氣騰騰的米飯裝進戰士帶來的木桶中。漢人大兵道過謝,又向男人打聽去水西龍裏的路,詢問有沒有小路好節省腳力。
龍裏,安氏行政中心,名字透著霸氣與尊貴。
32具熊熊燃燒的鬆明火把將議事堂照得彷如白晝。安邦彥和宋萬化並排坐在白虎皮鋪就的王座之上聽取探報,根據各地村寨傳來的消息確認梁山軍並未分兵,全軍千五百餘抄山路繞遵義向龍裏撲來。
安宋和李建軍戰略意圖再次吻合:在合適的戰場進行大決戰。李建軍的預設決戰地在遵義。安宋想少走些路,本欲就在遵義決戰,但是遵義多崇山峻嶺擺不開十萬大軍。安宋也想過就在龍裏以逸待勞,考慮到家裏諸多壇壇罐罐打碎了豈不可惜,故並非合適選擇。他們最終選定的理想戰場乃是畢節,此地梁山軍糧草彈藥等物資囤積之處,更是傷兵棲息之所。攻畢節,梁山軍必然回救。以我守株待兔的百倍兵力打你疲憊之軍,這筆賬怎麽算都算得過來。水西之謀暗合‘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之軍事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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