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怒火難平問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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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測艙的倒計時歸零那刻,龐士元的指甲幾乎要戳進掌心。
    月星的影像在戰術屏上驟然炸開,綠色光斑碎成星塵,像極了妹妹發間那朵被揉碎的星葉草——三天前他最後一次見她時,她還舉著那朵草說要曬幹了縫進他的披風裏。
    "月星的煙火,可還合眼?"
    諸葛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混著星草香,像根浸了毒液的針。
    龐士元猛地轉身,喉間的腥甜隨著動作翻湧,在齒間漫開鐵鏽味。
    指揮官倚著艙門,龍紋肩甲在爆炸餘波中泛著冷光,袖扣上的碎光刺得他眼睛發疼。
    "你說紫微星有反叛軍。"龐士元的聲音發顫,卻刻意壓得很慢,像在剝一層裹著血的繭,"可我們交了全部星圖,打開了所有防禦係統。
    老祭司跪在傳送陣前,說要把最純淨的星髓獻給蒼茫星——"他踉蹌一步,觀測台邊緣的金屬在掌心壓出紅痕,"你說要清剿的叛軍,不過是我阿爹養的那群會說話的機械鳥!"
    諸葛亮的指尖在戰術屏上劃過,月星爆炸的影像被調出來慢放。"龐士元,你該看過紫微星的能源報告。"他眼尾的弧度淡得像要融進陰影,"那顆星球的星核,足夠讓蒼茫星半數艦隊多航行二十年。"
    "所以你就用"叛軍"當借口?"龐士元突然笑了,笑聲裏浸著血沫,"我妹妹才十六歲,她連星艦的操縱杆都夠不著——"他猛地扯下頸間的銀鏈,小兔子掛墜甩在諸葛亮腳邊,"你說給我選擇,用她的命當籌碼...你知不知道她總把這兔子塞在我枕頭下,說這樣阿兄就不會做噩夢?"
    艙內的溫度似乎降了幾分。
    諸葛亮盯著腳邊的掛墜,兔子耳朵被汗水浸得發皺,像團被揉碎的雲。
    他彎腰拾起,指腹擦過兔子眼睛上的碎鑽——那是龐士元親手鑲的,每顆都小得要用顯微鏡才能看清。
    "很精致。"他將掛墜攥進掌心,金屬涼意透過手套滲進皮膚,"月星的幸存者檔案,我可以讓人寫成你妹妹獨自逃到了蒼藍星。"他抬眼時,眼尾的弧度突然深了些,像春夜的弦月,"隻要你現在跪下來,喊我一聲"大人"。"
    龐士元的呼吸突然頓住。
    他望著諸葛亮指尖凸起的骨節,想起小時候在月星神廟見過的雕像——那些掌管生死的神,也是這樣垂著眼,用最溫柔的語氣說"獻祭吧,這是為了眾生"。
    他伸手整理被汗水浸透的領口,動作優雅得像是在月星宴會上跳第一支華爾茲。
    鎖骨在領口若隱若現,眼尾的紅痕被他故意抬得更高:"諸葛指揮官,你說我該用哪種姿態跪?"尾音輕得像片羽毛,掃過諸葛亮喉結。
    戰術屏的警報聲突然炸響。
    諸葛亮的瞳孔縮了縮,喉結滾動時,聽見自己聲音發啞:"龐士元,你最好想清楚——"
    "我想清楚了!"龐士元猛地扯開領口,露出心口那道新月形疤痕,"這是十二歲那年,為了給妹妹找退燒藥,被星獸抓的。"他逼近兩步,呼吸噴在諸葛亮護目鏡上,"你說慈悲沒用,可這道疤在疼的時候,我妹妹會含著淚給我塗藥;紫微星被轟碎的時候,老人們把逃生艙推給孩子,自己留在主艙唱葬歌——"他的聲音突然拔高,像被踩碎的星鈴花,"你憑什麽用你的規則,碾碎別人的慈悲!"
    諸葛亮後退半步,後背抵上冰涼的艙壁。
    龐士元的手指幾乎要戳到他麵甲,指節因為用力泛著青白:"你說宇宙殘酷,所以要當執刀人?
    可你根本不懂!
    那些被你毀掉的星球,每粒星塵裏都有活著的人——"他突然嗆咳起來,血沫濺在諸葛亮肩甲上,開出妖冶的花,"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站在星艦指揮台上!"
    艙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諸葛亮望著肩甲上的血漬,聽著耳畔龐士元急促的喘息,突然想起戰術屏上剛才瘋狂跳動的心跳數據——那不是恐懼,是燃燒到要炸穿胸腔的怒火。
    "帶他去往生艙。"他的聲音冷得像星艦外的真空,"調最高強度的痛覺模擬。"
    兩名機械衛兵從艙門魚貫而入,金屬臂扣住龐士元的手腕。
    他沒有掙紮,隻是盯著諸葛亮護目鏡上自己的倒影:"你會後悔的。"血沫混著這句話落在地上,"等你看見那些被你碾碎的慈悲,變成刺進你心髒的刀——"
    "閉嘴。"諸葛亮轉身走向主位,指尖重重敲在晶片上。
    往生艙的坐標在戰術屏上亮起紅光時,他聽見龐士元的笑聲混著腳步聲傳來:"諸葛孔明,你記住了——月星的麥浪會在你夢裏生長,我妹妹的星葉草會紮進你的喉嚨,等你哪天半夜疼醒,就該知道...被你踩碎的,從來不是什麽無用的慈悲。"
    艙門閉合的瞬間,諸葛亮的指尖無意識地撫過掌心的兔子掛墜。
    金屬表麵還殘留著龐士元的溫度,他突然想起剛才龐士元扯開領口時,心口那道新月疤——和他戰術屏裏,月星最後存活的十五分鍾星軌圖,形狀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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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生艙的紅光在走廊盡頭亮起時,龐士元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藏在星圖夾層的微型定位器貼著皮膚,隨著心跳頻率發出脈衝——那是他用妹妹的星葉草汁液浸泡過的,全宇宙最難以追蹤的頻率。
    "疼嗎?"機械衛兵的電子音在耳邊響起。
    龐士元望著往生艙內懸浮的刺針,突然笑了。
    他的手指在虛空裏虛虛一握,像在抓什麽看不見的線——那是他藏在星艦各個角落的傀儡,用月星最古老的禁術操控的,由星塵和執念凝成的影子。
    "開始吧。"他閉上眼睛,任刺針紮進皮膚,"但你記住...疼的,從來不止我一個。"
    艙外,諸葛亮的戰術屏突然閃爍起陌生的頻率。
    他皺眉調出定位,卻隻看見一片雪花噪點。
    指尖剛要觸碰屏幕,警報聲再次炸響——後艙的備用能源艙,溫度正在異常升高。
    他站起身,龍紋肩甲在艙光下泛著冷光。
    當他走向艙門時,耳麥裏傳來衛兵的聲音:"指揮官,往生艙的痛覺模擬係統...好像被什麽東西接管了。"
    諸葛亮的腳步頓住。
    他望著走廊盡頭的紅光,突然想起龐士元剛才閉眼時,眼尾那抹比血更豔的紅——像極了月星爆炸前,天邊最後那道晚霞。
    往生艙的刺針剛沒入龐士元肩胛,他藏在星艦通風管道裏的傀儡便動了。
    那些由星塵與執念凝成的影子順著金屬管道攀爬,在艙頂匯作一片灰霧,正欲朝諸葛亮的後頸襲去時——
    "月星禁術?"諸葛亮的聲音突然在霧中炸響,他甚至沒回頭,指尖已敲開控製台側邊的暗格,冷白的紅外線從戰術屏邊緣射出,精準劈開灰霧。
    龐士元的瞳孔驟然收縮。
    劇痛從手腕處炸開,像有燒紅的鐵釺正絞著他的筋脈——那些與傀儡相連的神經被紅外線截斷了。
    他低頭,看見自己的雙手正滲出幽藍的光,皮膚下的血管像被剪斷的琴弦般根根崩斷,指節"哢"地墜落在地,濺起兩朵血花。
    "原來你把傀儡的命門藏在腕骨裏。"諸葛亮終於轉身,護目鏡上還沾著龐士元方才咳的血漬,此刻卻彎起眼尾,"我該誇你聰明,還是罵你天真?"
    龐士元的冷汗浸透了後背。
    他望著空蕩蕩的手腕,斷口處翻卷的血肉間還嵌著星塵,那是月星禁術的核心——可諸葛亮竟能在三息內識破傀儡與本體的聯係。
    他想笑,卻疼得喘不上氣:"你...你早就算到..."
    "從你在觀測艙扯領口時,我就聞到了星葉草的味道。"諸葛亮彎腰拾起他的斷手,金屬手套碾過手背的血珠,"月星的禁術需要活物獻祭,你妹妹的星葉草汁液,是給傀儡的養料吧?"
    龐士元的喉嚨發緊。
    他想起妹妹把星葉草塞進他枕頭時的笑臉,想起自己躲在神廟暗格裏用汁液浸泡定位器的夜——原來從那時起,諸葛亮的眼睛就沒離開過他。
    "現在,"諸葛亮將斷手扔進垃圾回收口,轉身時龍紋肩甲擦過龐士元的臉,"該送你去該去的地方了。"
    他突然彎腰將龐士元打橫抱起。
    龐士元的斷腕撞在諸葛亮肩甲上,疼得倒抽冷氣,卻見對方垂眸時睫毛在護目鏡上投下陰影:"別掙紮,你流的血夠在走廊畫半幅星圖了。"
    這句話像根刺紮進龐士元心口。
    他望著諸葛亮喉結隨著步伐起伏,突然笑出聲:"諸葛指揮官...抱人都這麽講效率?"
    諸葛亮的腳步微頓。
    他能感覺到懷中人的體溫正透過血浸透手套,比月星爆炸時的星核還燙。"閉嘴。"他低喝,加快走向往生艙的腳步。
    艙門在兩人麵前滑開的瞬間,龐士元的斷腕突然泛起銀光。
    諸葛亮瞳孔一縮,看見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月星禁術的修複力在起作用。
    等他將龐士元放進艙內固定架時,那雙染血的手已重新生長完畢,指尖還滴著未凝的血珠。
    "有意思。"諸葛亮後退兩步,指尖敲在艙外的控製台上,"看來月星的禁術比我想得更頑固。"
    "那你就多費點力氣。"龐士元扯動嘴角,任固定帶勒進手腕,"反正...你有的是力氣碾碎別人的命。"
    警報聲中,往生艙的刺針群開始旋轉。
    第一波痛覺模擬是星獸撕咬。
    龐士元看見虛擬投影裏,月星的銀紋獸張著血盆大口咬斷他的右腿,骨骼碎裂的脆響混著他的悶哼在艙內回蕩。
    他盯著艙外的諸葛亮,對方正低頭調閱數據,戰術屏上跳動的疼痛指數從50跳到80。
    第二波是灼燒。
    刺針噴出的高溫氣流在他胸口烙下焦黑的痕跡,像極了月星神廟被轟炸時的殘垣。
    龐士元咬碎了舌尖,血沫濺在防護玻璃上,模糊了諸葛亮的身影。
    他聽見自己的骨骼在高溫中發出"劈啪"的爆響,卻仍盯著諸葛亮——對方的手指始終搭在"停止"鍵上,像在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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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波最狠。
    所有刺針同時刺入他的關節,模擬出被星艦引擎碾碎的痛感。
    龐士元的脊背拱成弓,指甲在固定帶上抓出深痕。
    他看見自己的左腿在虛擬畫麵裏被絞成肉末,又在禁術作用下重新生長,如此循環往複。
    "夠了!"他突然嘶吼,聲音因疼痛而破音,"殺了我!
    你不是最會殺人嗎?"
    諸葛亮終於抬眼。
    他望著艙內那個被痛苦扭曲的身影,護目鏡下的睫毛輕顫。"殺你太容易了。"他說,指尖劃過戰術屏上"疼痛強度"的滑塊,"我想看看...等你被碾碎一百次、一千次,還能不能這麽尖銳。"
    龐士元的瞳孔驟縮。
    他看見滑塊被推到了100,刺針群發出刺耳的嗡鳴。
    劇痛如潮水般漫過神經,他聽見自己的肋骨在虛擬畫麵裏一根根斷裂,又在禁術修複下重新拚接。
    汗水順著下巴滴進領口,沾濕了心口那道新月疤——和月星最後星軌一模一樣的疤。
    "你會後悔的。"他扯著嗓子喊,聲音被痛覺模擬的電流聲割裂,"等你...等你..."
    "等我什麽?"諸葛亮湊近防護玻璃,呼吸在玻璃上凝成白霧,"等你用月星的慈悲刺我心髒?"他笑了,眼尾的弧度比觀測艙裏更深,"龐士元,你越疼,我越確定——碾碎你,是對的。"
    艙內的警報聲突然變調。
    龐士元望著諸葛亮轉身走向控製台的背影,突然想起妹妹說過的話:"阿兄的眼睛像星軌,繞著月亮轉。"可此刻他的眼睛裏隻有恨意,像團燒不盡的火。
    當刺針再次刺入脊椎時,龐士元聽見諸葛亮的聲音從艙外傳來:"今晚的痛覺模擬,就到這裏。"
    艙門滑開的瞬間,他看見諸葛亮彎腰拾起他方才咳在地上的血帕,指腹輕輕擦過帕角——那裏繡著半朵未完成的星葉草。
    "明天,"諸葛亮將血帕收進胸甲暗格,轉身時龍紋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我會讓痛覺模擬再加三成。"
    龐士元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斷腕處的血還在滲。
    他突然笑了,笑聲混著血沫,在空蕩的艙室裏格外清晰——
    他藏在星艦能源艙的最後一個傀儡,該醒了。
    往生艙的刺針群在100強度下嗡鳴時,能源艙的溫度監測儀終於爆了。
    紅色警報聲撕裂星艦的寂靜,諸葛亮剛扣上胸甲暗格的手猛地頓住。
    戰術屏上,能源艙的熱力曲線像被踩斷的星軌,瘋狂竄向臨界值——那是他最清楚不過的危險閾值,再漲半度,整艘"蒼鸞號"都會變成宇宙裏的煙花。
    "指揮官!能源艙壓力過載,需要立即——"
    "閉嘴。"諸葛亮扯下耳麥砸在控製台上,護目鏡自動切換成熱成像模式。
    他看見能源艙的金屬壁板正泛著妖異的橙紅,而在那團灼熱中央,有團幽藍的光霧正隨著氣流盤旋——和龐士元斷腕處滲出的光色一模一樣。
    "月星的傀儡..."他低笑一聲,指尖在腕間的戰術環上快速敲擊,"原來你把最後一個藏在能源核心。"
    艙內的龐士元突然睜開眼。
    痛覺模擬的電流還在神經裏竄動,但他能清晰感知到那團光霧的躁動——那是用妹妹的星葉草汁液浸泡了七夜的傀儡,每粒星塵裏都凝著妹妹最後喊他"阿兄"的聲音。
    "炸吧。"他對著防護玻璃輕聲說,嘴角溢出的血在下巴凝成紅珠,"炸碎他的規則。"
    諸葛亮的戰術環突然發燙。
    他調出能源艙的實時影像,瞳孔在看見光霧的瞬間收縮——那團霧裏竟裹著半片星葉草的輪廓,和龐士元血帕上未繡完的那朵,分毫不差。
    "啟動緊急冷卻係統!"他對著通訊器吼,同時衝向艙門,"所有近衛軍去能源艙外圍布防,沒有我的命令不許——"
    "轟!"
    爆炸聲比他的命令更快。
    能源艙的防爆門被氣浪掀飛,灼熱氣流裹著金屬碎片衝進走廊。
    諸葛亮被衝擊力撞在艙壁上,龍紋肩甲裂開道細縫,護目鏡上的血漬被震得模糊一片。
    他抹了把臉,看見走廊盡頭的往生艙正在搖晃,龐士元的身影在防護玻璃後若隱若現,嘴角的笑比血更豔。
    "你瘋了?"他扯著通訊器大喊,"能源艙爆炸會波及往生艙,你自己也會死!"
    "那又怎樣?"龐士元的聲音混著電流刺進耳麥,"至少...至少你要和我一起下地獄。"
    諸葛亮的戰術屏突然黑屏。
    他扯下護目鏡扔在地上,終於看清龐士元的臉——被高溫烤得泛紅的皮膚下,血管裏流動著幽藍的光,像月星夜晚的星河。
    那些光順著固定帶爬上艙壁,在金屬表麵刻出歪歪扭扭的星軌圖,和他戰術屏裏月星最後十五分鍾的軌跡,嚴絲合縫。
    "原來如此。"他突然笑了,笑聲裏帶著幾分癲狂,"你把月星的星軌刻進了禁術裏,用整顆星球的湮滅當引信..."他踉蹌著走向往生艙,靴底碾過一片帶血的星葉草碎屑,"所以你根本不在乎自己死不死,你要的是讓我也嚐嚐...看著重要的東西在眼前炸開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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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士元的手指突然穿透防護玻璃。
    禁術的銀光裹著他的手腕,在玻璃上熔出個血洞。
    他抓住諸葛亮的領口,將人拽到麵前,灼熱的呼吸噴在對方汗濕的頸側:"你不是說宇宙殘酷嗎?"他的指甲刺進諸葛亮後頸的皮膚,"那我就讓你看看...被殘酷對待的人,能有多狠。"
    諸葛亮的後頸傳來刺痛。
    他看見龐士元的瞳孔裏映著能源艙的火光,而在那團火光深處,有個模糊的身影——是個紮著雙馬尾的少女,舉著朵星葉草對他笑。
    "阿兄!"少女的聲音突然在腦海裏炸響。
    諸葛亮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認出那是龐士元妹妹的聲線,"阿兄的兔子掛墜要收好呀,這樣就不會做噩夢了。"
    "住口!"他吼著甩開龐士元的手,後退兩步撞在控製台上。
    戰術屏在此時重啟,顯示能源艙的溫度正在回落——原來龐士元的傀儡在引發爆炸前,竟同步啟動了冷卻程序。
    "你..."他望著龐士元,對方的瞳孔裏仍映著少女的幻影,"你根本沒想同歸於盡。"
    "當然。"龐士元咳出一口血,卻笑得更歡,"我要讓你活著,活著看月星的星軌在你每塊骨頭上生長,活著聽我妹妹的聲音在你夢裏唱葬歌,活著..."他的手指撫過諸葛亮肩甲上的龍紋,"活著後悔你碾碎的,從來不是什麽無用的慈悲。"
    警報聲突然轉弱。
    諸葛亮盯著戰術屏上逐漸平穩的能源數據,又看向龐士元心口那道和星軌同形的疤痕,突然覺得喉頭發緊。
    他彎腰拾起地上的護目鏡,鏡麵上還沾著龐士元的血,在燈光下像朵開敗的花。
    "把他轉移到醫療艙。"他對著通訊器說,聲音輕得像歎息,"找最好的醫生,保住他的命。"
    龐士元的瞳孔驟縮。
    他望著諸葛亮轉身離去的背影,龍紋肩甲上的裂痕裏滲出淡紅的血,和他方才咳在上麵的血珠混在一起,像朵開在鋼鐵上的花。
    "諸葛孔明..."他輕聲說,斷腕處的銀光漸弱,"你以為保住我的命,就能抹掉月星的痛?"
    走廊盡頭的腳步聲頓住。
    諸葛亮沒有回頭,隻是抬手按了按胸甲暗格——那裏收著他的血帕,帕角的星葉草正在發燙。
    "龐士元。"他的聲音混著警報的餘響,"等你傷好了,我帶你去看紫微星的星核。"他終於轉身,眼尾的弧度淡得像要融進黑暗,"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麽當執刀人嗎?"他扯下染血的手套,露出掌心的兔子掛墜,"明天開始,我慢慢講給你聽。"
    往生艙的刺針群緩緩收回。
    龐士元望著諸葛亮離去的方向,心口的疤痕突然開始發燙——和月星爆炸前,星軌圖最後閃爍的頻率,分毫不差。
    他笑了,笑聲裏沒有血沫,隻有劫後餘生的沙啞:"諸葛指揮官...你最好準備好。"他的手指虛虛握住空氣,像在抓那根看不見的線,"等我聽完你的故事,月星的慈悲,會連本帶利...討回來的。"
    艙外的燈光突然暗了一瞬。
    諸葛亮站在走廊盡頭,望著戰術屏上月星爆炸的影像,突然伸手摸了摸後頸——那裏有個月牙形的紅印,和龐士元心口的疤痕,一模一樣。
    星艦外的宇宙一片漆黑,隻有月星爆炸後的星塵還在飄,像極了龐士元妹妹發間那朵被揉碎的星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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