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蒜能治腳氣?

字數:3238   加入書籤

A+A-


    轉眼就要入冬,這日郭威親兵傳話:"蘇先生,郭帥命你今夜子時來中軍帳。"
    篝火把中軍帳照得通明,郭威的斬馬刀在地圖上投下猙獰黑影。趙匡胤跪坐在側,拚命朝我使眼色。我盯著地圖上歪歪扭扭的山川標記,忽然發現黃河走向畫反了。
    "蘇先生怎麽看這盤棋?"郭威刀尖點在河中府,"李守貞縮了幾個月,城裏糧食肯定不多了。"
    我摸著袖袋裏的手機,碎屏映出跳動的火光:"大帥可知"因糧於敵"?"見他皺眉,趕緊改口:"就是搶敵人的糧草養自己的兵。"
    趙匡胤突然插話:"蘇兄是說假意撤圍?"他手指劃過地圖,"李老賊上月偷運的糧草藏在城西地窖..."
    "你是說?"郭威的刀鞘猛地敲擊地麵,震得陶碗亂跳:"傳令!明日分兵佯攻鳳翔!"他獨眼盯著我,"蘇先生可願帶人去燒糧窖?"
    帳外北風呼嘯,趙匡胤在背後戳我腰眼。我咽了口唾沫:"在下需要趙都頭相助。"
    "準!"郭威突然大笑,"若是得手,本帥帳前還缺個行軍司馬。"他甩出塊令牌,精準地落在我膝蓋上,"聽聞蘇先生通曉天文?今夜可有吉兆?"
    我掀開帳簾,北鬥七星正懸在城頭。摸出手機點開星圖軟件:"寅時三刻,太白犯昴。"
    趙匡胤突然指著閃爍的屏幕:"蘇兄!你的法器吞了北鬥星!"
    糧車後,趙匡胤正在往皮甲裏塞艾草:"蘇兄這防箭的法子真能行?"他聞了聞發黑的艾葉,"怎麽跟老劉頭治痔瘡的藥一個味?"
    我調整著夜行衣的綁腿,這玩意是用繳獲的蜀錦改的,滑得能反光:"艾煙能混淆犬隻嗅覺..."突然發現他在往靴子裏塞蒜瓣,"你幹嘛?"
    "防蟲啊!"他理直氣壯地又塞進兩瓣,"上回腳氣就是蘇兄用蒜泥治好的。"
    子時的梆子聲傳來時,我們正趴在西門外的蘆葦蕩裏。趙匡胤突然戳我:"蘇兄,要是回不來..."他摸出塊玉佩,"幫我把這個捎給洛陽城東賣胡餅的翠姑。"
    我盯著玉佩上歪歪扭扭的"胤"字,突然想起這廝後來娶了三個皇後。城牆方向突然傳來喧嘩,三支火箭衝天而起——郭威的佯攻開始了。
    "走著!"趙匡胤貓腰竄出,夜行衣在月光下活像隻胖泥鰍。護城河結著薄冰,瑞士軍刀插進牆縫的聲響驚起夜梟。爬到一半時,他忽然嘀咕:"蘇兄,你那吞星的法器真沒說謊?"
    我抬頭望天,月亮正好落在李守貞的王旗頂端。手機屏幕幽幽一亮,鎖屏壁紙的清明上河圖裏,虹橋上的某個小人似乎眨了眨眼。
    子時的梆子聲還在曠野回蕩,護城河的薄冰已經爬上靴麵。趙匡胤舔了舔凍裂的嘴唇,瑞士軍刀第三次從牆磚縫裏打滑,濺起的冰碴子崩進我領口。頭頂三丈處的城牆垛口閃過火把光,守軍嗬欠聲混著酒囊晃蕩聲清晰可聞。
    "蘇兄,你這法器又顯靈了?"他壓低聲音,熱氣在胡須上凝成白霜,"待會要是見勢不妙,隻管往西跑。"
    我攥著防狼噴霧的手套已經結冰,後背緊貼著城牆的陰麵。郭威的佯攻在東門炸開火光,隱約能聽見雲梯倒塌的轟響。趙匡胤突然發力,刀尖楔進磚縫的聲響像咬碎核桃,驚得垛口探出個醉醺醺的腦袋。
    "誰...誰在那兒?"守軍舉著火把晃悠,酒氣混著蒜味飄下來。趙匡胤的匕首脫手飛出,正中那人咽喉時,我腕表的熒光正好跳到寅時三刻。屍體墜落的瞬間,他猿猴般翻上城牆,牛皮靴在冰牆上劃出兩道白痕。
    糧窖的方位比手機地圖模糊得多。我們貼著馬道陰影疾行,趙匡胤突然拽著我滾進箭樓死角。兩隊巡邏兵舉著火把經過,皮靴踩碎薄冰的脆響像催命符。他胸口劇烈起伏,護心鏡上的霜花被熱氣嗬化:"地窖在甕城東北角,門口有鐵閘..."
    話音未落,東門方向突然騰起三道綠色焰火——郭威約定的總攻信號。趙匡胤咒罵著踹開箭樓木門,守夜的弓手還未來得及搭箭,就被防狼噴霧糊了滿臉。
    "閉眼!"我扯著嗓子吼,辣椒霧氣在狹小空間炸開。四個守軍捂臉哀嚎的間隙,趙匡胤的佩刀已經抹過三人咽喉。剩下那個跌跌撞撞撲向銅鑼,被跟隨我們來的士兵一刀砍倒。
    糧窖的鐵閘比想象中還厚,鎖眼凍著層冰殼。趙匡胤往鎖孔滋尿化凍的野路子,在零下十度的寒風裏凍出條冰溜子。我摸出手機電筒照向鎖芯,他瞪著發藍的ed光倒吸涼氣:"蘇兄,你這寶貝竟還能當夜明珠用?"
    "左邊撬!"我顧不上解釋,防狼噴霧罐卡進鎖鏈縫隙。趙匡胤和士兵們暴喝發力,鐵鏈崩斷的瞬間,地窖裏湧出股陳年黴味。堆積如山的麻袋上,李守貞的秦王印在月光下泛著血光。
    第一支火箭釘上糧垛時,西北角傳來刺耳的銅鉦聲。趙匡胤把火油罐掄出投石機的架勢,陶罐在三十步外的糧車上炸開,火舌瞬間吞沒半窖粟米。濃煙嗆得人睜不開眼,他忽然拽著我撲向地溝——整隊重甲兵正從馬道衝來,鐵靴震得地窖頂簌簌落灰。
    "閉氣!"我扯出浸濕的麻布捂住口鼻,馬上見底的防狼噴霧朝著鐵甲縫隙亂噴。衝在最前的都統雙目赤紅,狼牙棒掄起的風聲貼著耳際擦過。趙匡胤矮身鑽到馬腹下,刀尖自下而上挑開鎖子甲,熱騰騰的腸子淋了我滿頭。
    火勢順著油麻袋蔓延,爆燃的豆類像放鞭炮。我們退守到地窖石階時,頭頂突然傳來機括轉動聲——敵人竟要封死窖口!趙匡胤將我甩上最後一級台階,自己卻被落下的閘門壓住披風。千鈞一發之際,瑞士軍刀卡進齒輪縫隙,金屬疲勞的呻吟聲裏,他一個懶驢打滾脫出身來。
    卯初的啟明星懸在城頭時,我們十幾個人掛在西門外的繩梯上蕩秋千。追兵的箭雨釘入城牆,最近一支距趙匡胤的屁股僅半尺。護城河的冰層在身下碎裂,他抱著我滾進刺骨河水前喊了句什麽,卻被淹沒在糧窖坍塌的轟鳴裏。
    鳧水上岸時,東方的火燒雲與糧窖餘燼連成一片。趙匡胤癱在蘆葦蕩裏大笑,鎧甲縫裏的麥粒被水衝下,郭威的接應騎兵踏破晨霧而來。
    我望著河中府衝天的黑煙,手機在水浸後奇跡般亮起。鎖屏壁紙的虹橋上,撐傘的青衣書生似乎往右挪了半步。
    喜歡我和趙匡胤稱兄道弟那些年請大家收藏:()我和趙匡胤稱兄道弟那些年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