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帥中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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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兄!兌位!"我扯著嗓子喊。趙匡胤立刻甩出繩鏢纏住冰岩,黑袍翻飛如夜梟掠過冰麵。他手中瓷瓶在月光下泛著翡翠色:"爾等所中七步斷腸散,三日內必穿腸爛肚!"
    追兵陣型果然大亂。有個年輕繡衣使慌亂中扯下麵巾,露出滿臉膿瘡——陳老三的腳氣藥膏混著砒霜果然奏效了。但張全突然擲出鏈子鏢,寒光直取趙匡胤咽喉:"雕蟲小技!"
    "哢啦!"冰層在此時轟然開裂。三匹戰馬墜入冰窟的瞬間,陳老三點燃蜀錦拋向半空。浸過火油的綢緞在北風裏炸成火鳳凰,照得冰麵纖毫畢現——那些撒在暗處的鹽蝕鐵蒺藜,此刻正泛著屍綠般的鏽光。
    "官家格殺令!"墜馬的繡衣使突然舉起密詔,羊皮卷上的蟠龍紋在火光中扭曲:"官家說要...不留活口!"他話音未落,張全的彎刀已削飛他半邊腦袋。血漿在冰麵噴出扇麵,遇風即成紅冰晶。
    我的後頸突然一涼。張全的刀鋒抵在皮膚上時,我聞到他鎧甲裏散出的沉香味——這閹黨走狗居然熏衣!他棗紅馬的前蹄正卡在冰縫裏,馬鞍上掛的鎏金香囊刻著"內侍省監造"。
    "司天監少卿?"張全的嗓音像鈍刀刮骨,"郭雀兒給你觀星象的銀子,夠買幾副棺材?"他突然扯開我衣襟,瑞士軍刀當啷落地。碎屏手機從懷裏滑出時,張全瞳孔驟縮:"番邦妖器!"
    虹橋上的船夫突然集體轉向。我趁機抓起瑞士軍刀刺向他馬腹,刀刃撞上護甲迸出火星——這廝居然在戰馬腹部也裝了鐵鱗!陳老三的弩箭破空而至,張全揮刀格擋的瞬間,我瞥見弩箭上沾著馬糞——這陰損招數還是我教他們的。
    冰麵突然傳來悶雷聲。趙匡胤踩著浮冰躍來,手中繩鏢纏住張全彎刀:"河伯收人了!"他暴喝聲未落,西南方冰層轟然坍塌。那些被鹽蝕的鐵蒺藜終於發威,十匹戰馬在冰窟裏嘶鳴著下沉。
    張全突然狂笑,刀鋒轉向自己坐騎。棗紅馬哀鳴著墜入冰河時,他借力撲向我:"陪葬吧!"我手機屏幕突然爆出強光,《清明上河圖》的虹橋竟投射在冰麵上。張全的刀劈中光影的刹那,陳老三的毒弩洞穿了他咽喉。
    "郭雀兒...早該..."張全倒在冰麵上抽搐,喉間血泡咕嚕作響。我撿起他掉落的香囊,內襯繡著行小楷:"乾佑三年十月丙戌,賜郭侗鴆酒。"
    河風突然卷來號角聲。我的手機電量隻剩5,虹橋上的船夫全部指向正北。趙匡胤拽著我跳上浮冰時,漳河北岸的晨霧裏,郭字大旗已如血刃劈開天際。
    申時的日頭斜掛在漳河冰麵上,我盯著軍營轅門那兩盞氣死風燈,總覺得像是吊著兩顆發黴的橘子。守門士卒的眼眶烏青得能研墨,甲胄下的棉袍卻鼓脹異常——這幫人怕是把被褥都穿身上了。
    "口令!"長槍交叉攔住去路,槍尖上凝著冰棱。趙匡胤突然抓起把雪砸在我後頸,凍得我一激靈:"臘肉燉粉條!"
    守卒的喉結明顯滾動了下。陳老三趁機抖開包袱,半隻烤得焦黑的野兔滾落雪地——兔腿上還係著郭威親賜的鎏金銀鈴。
    "是蘇先生!"崗樓上突然傳來破鑼嗓子。我抬頭正見王審琦探出半個身子,這未來的殿前都指揮使此刻裹得像隻粽子,懷裏還抱著個銅暖爐。
    轅門軋軋開啟的瞬間,我的手機突然震動。碎屏裏的虹橋劇烈扭曲,農曆界麵跳出"大雪"預警,電量從15驟降到5。我一腳踢飛塊冰坨:"直娘賊!這妖器又要睡三天?"
    郭威的中軍帳飄著艾草味,炭盆裏埋著十幾個藥罐。這位未來太祖斜倚虎皮榻,右手穩穩摩挲著塊血玉佩——正是密詔裏提到的郭侗遺物。
    "侗兒指甲縫裏的金箔…"郭威突然暴起,玉佩在案幾上砸出凹痕:"與密詔上的蟠龍紋一般無二!"
    趙匡胤呈上染血的羊皮卷時,我注意到郭威太陽穴青筋突突直跳。他指尖劃過"夷九族"三個字,突然笑出眼淚:"劉承佑倒是省了老夫的檄文!"
    帳外忽然傳來車轍聲。我掀簾偷瞄,三十輛糧車正軋著薄雪往馬廄去。車轍深得反常,最末那輛的麻袋裂了口,露出半截陌刀刃——這玩意我在《武經總要》裏見過,是專門砍馬腿的凶器。
    "蘇少卿看夠了?"郭威不知何時湊到身後,嘴裏噴出的蒜味熏得我後退半步。他獨眼裏血絲密布:"聽聞少卿通曉天象,可知今夜星孛入紫微?"
    我摸出手機,黑屏前最後閃過虹橋倒影。趙匡胤突然按住我肩膀:"九曜移位,當主神器更易。"這廝居然把我上回瞎扯的星座理論背下來了!
    未時三刻,軍營突然響起喪鑼。郭威的親兵隊長在轅門扯嗓子哭嚎:"大帥中風了!"
    我蹲在醫帳外熬藥時,看著郭威的表演直咂舌。老頭嘴角掛著涎水,左腿抽得像踩了電門,右手卻藏在被褥裏比劃軍令——王審琦正貓著腰在榻邊記錄。
    "陳皮三錢…朱砂…朱砂…"醫官翻藥箱的手在抖。我順手把瑞士軍刀塞過去:"用這個挑朱砂,比竹片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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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帳外突然馬蹄聲急。柴榮裹著鹽漬斑斑的羊皮襖闖進來,懷裏抱著個陶罐:"爹,汴京的雪鹽到了。"掀開罐蓋,底層粗鹽裏埋著十幾枚銅魚符——正是禁軍各營的調兵憑證。
    郭威突然"蘇醒",獨眼精光四射:"五百死士扮鹽商,夠把開封府的耗子洞都塞滿。"他扯過藥方紙疾書,筆鋒力透紙背:"榮兒去南門曹記當鋪,就說…就說要贖那壇女兒紅。"
    我心頭一跳。上月幫柴榮破解的私鹽窖密文裏,正提到曹記當鋪藏著汴京城防圖。
    酉時的梆子響過三遍,陳老三拎著食盒溜進馬廄。掀開最上層炊餅,底下赫然是改裝過的神臂弩:"按少卿說的,用驢膠替代魚鰾膠,射程短三十步,但上弦快一倍。"
    趙匡胤正往箭杆上纏浸油麻布:"蘇兄說的那個…空什麽道?"
    "空氣動力學。"我把瑞士軍刀卡進弩機凹槽:"箭羽斜切三度,能省兩成臂力。"
    馬廄深處突然傳來悶響。二十個鹽工打扮的漢子正在挖地窖,凍土裏埋著的陌刀映著月光,像極了超市冰櫃裏的帶魚。王審琦抱著賬本竄進來:"稟都虞候,五百套契丹皮甲已混進羊毛貨裏,走漕運三日抵汴京。"
    我的手機突然在懷裏發燙。摸出來時碎屏亮如磷火,虹橋上的船夫集體仰頭望天——這他媽是暴雨預警?可電量明明隻剩1!
    "報——!"探馬撞進門時帶著股冰碴子味:"隱帝派來問疾的太監已到三十裏鋪!"
    郭威的聲音從地窖傳來,震得梁上冰棱簌簌直落:"給老夫更衣!要那件繡仙鶴的紫綢袍——"他突然嗆咳起來,嘴角又掛上涎水:"再把《黃庭經》擺案頭…咳咳…要顯舊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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