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軍籍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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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抱著半人高的楮皮紙衝進殿前司衙門時,趙匡胤正用他的鐵胎弓抽打書案:"直娘賊!二十萬禁軍的花名冊,找個人比攻晉陽城還難!"
    案頭堆著的線裝冊子嘩啦啦滑落,露出扉頁"顯德元年殿前司兵籍"的墨字,那還是郭官家在世時的手筆。
    "趙將軍息怒。"我把改良版活頁冊往案上一撂,紙頁間穿著的牛筋繩彈起幾粒灰塵,"試試這個,按廂軍、馬軍、步卒分匣,各軍又依"天地玄黃"字號......"
    "蘇監正又要擺弄星宿那套?"張永德晃著新得的銀絲襆頭踱進來,那顆嵌著算珠的凹痕在晨光下格外顯眼。
    我順手抽出一頁示範:"好比張都點檢要找滁州來的弓弩手,隻需翻到"地字叁號"匣——"
    話音未落,門外突然炸開聲嘶吼:"祖宗之法不可變啊!"但見七八個綠袍文吏跪滿台階,為首的老錄事舉著本《武經總要》,枯手指著"軍籍當以綾穿"那行字抖如篩糠。
    趙匡胤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老子打北漢都沒見你們這般拚命!"
    午後的蟬鳴裏,我蹲在槐樹下給文吏們演示活頁簿。
    手機在袖袋裏發燙,碎屏上的《清明上河圖》正顯示汴河糧船吃水線——這是昨夜柴榮密旨要查的軍糧賬目線索。
    "諸位請看。"我摸出從趙匡胤那順來的象牙麻將牌,""萬"牌代表步卒,"條"牌是馬軍,"筒"牌對應弓弩手。"三張五萬疊在青磚上,"若要找第五指揮的步卒......"
    "荒誕!"王錄事將鳩杖砸得咚咚響,"軍國大事豈可效博戲之具!"
    他顫巍巍掏出本《唐六典》:"開元年間便是線裝魚鱗冊,這穿繩活頁既無綾緞裝裱,又缺朱砂點校......"
    我瞄見趙匡胤拎著馬鞭轉進院門,趕緊抓起牌堆嘩啦一推:"比如王大人要找滁州籍貫的馬軍!"
    刻著"馬軍地字叁號"的竹牌跳出來,老將軍的鞭梢正懸在我鼻尖:"這勞什子比蹴鞠賭局管用?"
    三日後,活頁簿還是上了各軍案頭。隻是我千算萬算沒料到,士兵們竟把活頁紙撕了當廁籌。
    當趙匡胤舉著沾汙的"天字柒號"頁衝進司天監時,我正用銅壺滴漏計算黃河汛期。
    "蘇明哲!"他額角青筋暴起,"老子的精騎營花名冊在茅坑泡脹了!"手機在袖中震動,碎屏裂紋悄無聲息多了一道。
    是夜我在衙署後院試驗新紙,楮樹皮漿混著竹纖維在石槽裏翻騰。
    趙匡胤突然踹門而入,甩來卷潮乎乎的名冊:"給你三日,弄不出耐磨的紙,老子把你塞進黃河防汛的埽工裏!"
    我盯著紙上暈開的墨跡靈光乍現:"將軍可聽過"澄心堂紙"?南唐李主秘製的......"
    "管他糖紙鹽紙!"他抓起我改良的六成楮皮四成麻布試樣,"就這玩意,先給殿前司印五百本!"
    五更鼓響時,我癱在紙堆裏摸出手機。電量顯示12,《清明上河圖》裏的糧船突然轉向,船頭書生傘尖指向宮城方向。
    晨光爬上窗欞時,柴榮的密旨到了——著司天監即日徹查三司使王樸的軍糧賬。
    卯時三刻,我抱著活頁冊邁進戶部衙門。
    王錄事們怨毒的目光裏,趙匡胤的狂笑隔著三條街傳來:"蘇監正這手茅坑撈紙的功夫,當真是星官下凡啊!"
    手機在懷中發燙,裂紋蛛網又延伸半分。
    朱雀門方向飄來焦糊味,昨夜試製的防火紙顯然沒抗住油燈——這軍籍改革的第一把火,倒是燒得名副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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