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比武醜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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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校場東南角的榆樹蔭下,用銅錢調整著最後一麵銅鏡的角度,不知道是銅錢的問題還是銅鏡的問題,角度一直調不合適。
五月的日頭毒得很,趙匡胤那身明光鎧反射的亮光晃得人睜不開眼,我心想,你這角度找的倒是真準。
張永德正扯著嗓子宣讀比武章程:"......步射百二十步,馬射二百步,中垛心者賞絹五匹!"
"蘇監正又在擺弄什麽仙家法器?"
王審琦拎著柘木弓湊過來,箭囊上鑲的綠鬆石在陽光下泛著油光。
"哼,騷包!"我瞄著他箭羽上新染的朱砂色,把銅鏡往樹杈上卡緊:"王指揮這箭簇磨得比銅鏡還亮,怕不是要射穿日頭?"
校場西頭突然炸開陣喝彩,但見趙匡胤挽著鐵胎弓立定,三指扣弦的架勢倒是英武——如果忽略他左腳踩著的馬糞的話。
"嗖"的一聲,雕翎箭擦著紅心邊沿釘進垛牆,尾羽猶自顫動。
圍觀禁軍憋笑憋得滿臉通紅,我分明看見老趙耳根紅得像剛出鍋的蝦子。
"該我了。"王審琦整了整蹀躞帶,箭尖有意無意指向我擺的銅鏡陣。
我摸向懷中手機,碎屏裏的《清明上河圖》突然聚焦在酒樓幌子的"酒"字上——這廝早晨灌的三碗黃湯還在起作用呢。
第一箭中的時,銅鏡陣列正好將陽光反射到靶心。
王審琦得意地衝我揚揚下巴,第二箭卻偏出半尺。
我盯著銅鏡裏的慢動作回放:箭矢穿透外層薄絹後明顯下墜,內層木板的裂痕形狀古怪得很。
"指揮使這手"流星趕月"當真了得。"我踱到箭垛前,手指抹過兩層靶麵的接縫處,"隻是不知這夾層裏的麩皮,是防箭還是防羞?"
王審琦的絡腮胡抖了抖,鑲金箭鏃突然抵住我喉頭:"妖道安敢汙我清名!"
校場霎時靜得能聽見螞蟻爬。
趙匡胤的牛皮靴踩碎枯枝的聲響格外清晰,他拎著那支脫靶的箭晃過來:"王指揮的箭術精進啊,教教老子怎麽射穿雙層靶?"
鐵胎弓弦突然繃緊,箭尖正對著王審琦的護心鏡。
我趕緊摸出司天監的日晷儀打圓場:"諸位請看,此刻日昳三刻,箭道受地磁影響會有半寸偏差......"
手機在袖袋裏震動,電量從15驟降到3,昨晚用銅鏡陣列充電的效果果然不靠譜。
三日後,太常寺的祝禱聲響徹校場。
我跪在香案前,看著符水裏沉浮的朱砂渣,耳邊是監禮官拖長的聲調:"......今有妖星亂武,當以正陽之水滌蕩邪祟!"
趙匡胤憋笑憋得鎧甲都在抖,倒是張永德一本正經地舉著桃木劍:"蘇監正,這可是用朱雀井水熬的!"
我仰脖灌下符水,喉頭火辣得像吞了塊烙鐵。
手機在祭服下突然震動,碎屏裂紋詭異地拚出個"弩"字輪廓。
午後的演武場上,王審琦正在調試新配的擘張弩——那弩機望山上分明刻著道新鮮劃痕,恰是銅錢大小的半月形。
當夜我在衙署翻爛了《武經總要》,油燈把改良弩機的草圖映在窗紙上。
更鼓敲過二更時,趙匡胤拎著酒壇翻牆進來:"老子把王禿子的弩機拆了,你給看看這個機簧......"
他攤開的手掌裏,半枚銅錢正卡在弩臂凹槽處。
我蘸著酒水在案上畫受力圖:"將軍可知,這擘張弩若在望山加個銅楔,射程能增二十步?"
老趙的濃眉擰成疙瘩:"說人話!就是讓箭別往王審琦褲襠裏鑽。"我摸出日間撿的箭簇,"您看這尾羽的纏線方式......"
五更雞鳴時,我們蹲在馬廄試驗新弩。趙匡胤第十次射偏的箭釘在草料堆上,驚得戰馬直打響鼻。這次老趙耳根紅沒紅就不知道了,畢竟晚上黑咕隆咚的。
晨光中,王審琦陰沉著臉出現:"末將願領教蘇監正仙術。"他手中的擘張弩咯吱作響,望山處新鑲的銅片泛著冷光。
比試結果貼在朱雀門時,汴梁城炸開了鍋。
王審琦的三箭穩穩釘在垛心,趙匡胤的箭卻把裁判官的襆頭射進了汴河。
我摸著懷中電量耗盡的手機,忽然想起《宋史》裏那句"太祖善射,嚐引弓射室中,矢透重甲"——史官們的春秋筆法,當真比王審琦的箭還會拐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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