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贖身自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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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老板繼續道歉,各種好聽話說得讓人惡心。

    小離舉起手裏的玻璃娃娃,想再狠狠地砸下去,一忍二忍,還是收回。

    “我不願在你受辱的時候賺這份便宜,我僅僅是這一刻接受你的道歉。一旦出了書寓的門,我不認。我會記住你的賬,風水輪流轉,有我收拾你的那一日。”

    這廂鬧得不成模樣,田姨也來勸石久。

    “寧老板喝多酒了,場麵弄得太難看也不妙,全當我個麵子,就放過去吧。”

    石久說聲“走人”,示意寧老板滾蛋,又吩咐手下的人去給小離請醫生看傷。

    小離心裏疑惑,她一度以為石久是田姨手底下的人,如今看來,倒是田姨在石久麵前恭恭敬敬。

    這也罷了,但是石久平常的事情基本就是吃喝拉撒和盯死她,對她從來都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今日怎麽突然轉變風向幫起她的忙,委實令人費解。

    這次請來的醫生依然是海軍醫務所的裴所長。

    裴所長用鑷子將玻璃的碎片從皮膚中取出,小汶在一旁看著血流不止的小離,都替她疼。

    碎片取出,上藥包紮,忙了好半天才處理停當。

    裴所長給小離留下內服外用的藥,又囑咐她一些注意事項,直折騰到快十一點鍾,才告辭離去。

    小汶送裴所長出門後,回來見小離正在收拾桌上一堆帶血的棉紗,趕緊搶上前,催促她去休息睡覺。

    小離道:“我睡覺又賺不到銀子,你催我做什麽。”

    小汶目瞪口呆,她在書寓呆的最久,書寓裏的姑娘,一個一個都是田姨拿參湯供養,拿書本熏陶出來才女,絕沒有哪個姑娘說話如此大膽直白。

    小離不認為自己的言行有任何問題,反問她:“你看著我做什麽?”

    小汶忙擺手:“沒有沒有。”

    她說沒有,小離也不細問,被搶掉這邊的事情,就轉而去收拾碎掉的鏡子。

    小汶也不再攔她,收拾完她自然會去休息。

    小離真正躺在床上的時候,是十一點十七分。

    房間外的世界歡笑依舊,小汶安置她睡下,才要替她關床頭的台燈,她驀地又扶著頭坐起身。

    方才收拾房間不覺得有什麽,一旦安靜躺下,疼痛作祟,一顆腦袋就變得比石頭重。

    小汶去扶她:“怎麽了,你不舒服?”

    小離坐起之後,看著小汶,卻是一臉茫然。

    “我忘記我要做什麽。”

    小汶道:“不然你躺回去,重新起來一遍,我忘記事情就是用這法子。。”

    小離笑一笑,沒真躺回去,她慢慢想著,好在想起來。

    她指著床邊的白色矮櫃,問小汶:“我的那隻玻璃娃娃呢?”

    小汶想了想,說:“洗完放在盥洗室,忘記拿出來了。”

    她轉身到盥洗室去取,回來的路上,用一條絨線帕子擦拭胖娃娃身上的細小水珠。

    小離從她手中接回來捧在懷中擦拭。

    小汶道:“可惜這個娃娃今日見血,不吉利了,不能再送給你的朋友。”

    “我再買個新的給她,這一個是我的福星,我自己留下。”她在娃娃腦袋上親一口,將娃娃擺回原處,“以後就放這裏,誰來砸誰。”

    小汶摸著娃娃的頭:“以後應該不會再有類似事情發生。”

    “那誰曉得,還是以防萬一的好。”

    小汶道:“是真的,那個石久單獨調了兩個人過來,輪番守在外麵。”

    小離心裏本就對石久有所猜疑,此時小汶提起,她就勢問她:“石久到底是什麽人?”

    “不清楚,不知道,她和韓姑娘你一般,也是新近過來。成日裏板著一張臉,很少同大家說話,所以打探不出他的來頭。”

    “我見田姨好像也有些怕他。”

    小汶道:“你問田姨也沒用,田姨想說的事情不用問也早講個一清二楚,她不想說的事情,非但問不出所以然,說不定還討一頓罵。”

    小離愁眉不展。

    小汶見她如此,便出主意:“你如果特別想知道,等下一次雷哥過來,我可以代你問他。他的消息一向靈通,多少會知道一些。”

    小離好奇:“你問雷老板,他就不會罵你嗎?”

    小汶燦然一笑:“他看著凶罷了,不會真罵我,我不怕他。”

    小離略微瞧出點端倪。

    小汶臉一紅,轉身快步走人。

    “田姨說你好好休息,她明天再來看你。”

    小離忙在她身後喊:“你如果在外麵遇到石久,替我謝謝他。”

    小離挨打後的第二天就去找田姨。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晚未眠,還是決定試一試。

    田姨十點多鍾才由姨娘侍候著在餐室吃早飯,見小離捧著賬本過來,就問她傷有沒有好些。

    小離道:“好多了,昨天鬧一場,沒來得及將賬做完,今早起來補完了,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

    “你何必如此趕,我又不急這一時半刻。”

    她是不急,小離急。

    田姨吃完飯,淨手漱口,帶小離回自己房中。

    翻完新新舊舊的賬本後,田姨被白花花的銀子哄得眉開眼笑,拍著小離道:“誰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像你這樣的女子,若是被誰娶到家中,強似娶到一座金山銀山。”

    “田姨你過獎。”

    因為田姨昨天護衛過她,替她出頭,她這回也沒好意思在心裏罵她。

    田姨道:“一點都不過,我若有你這通身的本領,早不在這裏混日子。”

    她猛誇一番後見小離麵色鬱鬱,自以為了解地說:“你放心,你為我做事,買進賣出賺的錢,少不得也有你一份。你肯一心為我,我也從來不虧待自己人。”

    小離聽她如此說,也不客氣。

    “我可以問一下我能夠拿到多少錢嗎?”

    田姨銀錢上麵也大方,曉得該花的地方不能少,該籠絡的人不能放她跑。

    “你若要錢,就先拿一千塊用著,缺衣服首飾什麽的,盡管吩咐小汶出去替你買回。我當然知道一千塊不算太多,等日後再賺錢,仍舊有你大大一筆分紅。你可以同姑娘們打聽打聽,田姨我向來是有錢大家賺,絕對不是那一起吝嗇的人。”

    一千塊和小離所需的數目相比,的確不算太多。

    “我還想再問一個問題。”

    田姨豪爽地:“你問。”

    “我想知道我贖身的價目是多少。”

    小離既然已經毛遂自薦成功,她就得趕緊進行下一步。

    “聽說不同的姑娘價目也不一樣,那個走了的屏兒姑娘是上一等,所以祥和車廠的老板花兩萬塊贖她,也就相當於是一輛高級汽車的價錢。而遜於上一等的姑娘是八千塊,至於最末等的姑娘也要兩千塊,不知我算是哪一等的姑娘?”

    田姨不說話,從神情上看好像完全小離她問住。

    這些不是最常規的問題嗎?

    小離都不明白田姨為什麽會被她問住。

    “我雖然沒有被明確告之過自己屬於哪一等,但是二等的姑娘們有一個丫頭伺候,住的房間也與我相像,大約我就是二等吧,那麽我的贖金是不是也算作八千塊呢?”

    田姨被逼到數字明確的地步上,好歹開了金口。

    “你要問清這個做什麽?”

    小離借著昨天的事情發揮。

    “昨天的意外令我感到不安,我擔心以後動不動就會再發生同樣的事情,所以想弄清數目,以便日後替自己贖身。田姨你的目的是賺錢,所以無論是我自己替自己贖身,還是別人替我贖身,在您這裏應該都沒什麽兩樣。”

    田姨盡量拿話安撫她:“寧老板的事情你不必擔心,昨日一鬧,石久都替你出麵,有眼睛的人都曉得你是不能招惹的,以後誰還會專門找熊心豹子膽吃。”

    小離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為什麽我是不可以被招惹的?為什麽石久要替我出麵?石久到底什麽人?”

    田姨被她問的結舌,不得不先敷衍她:“以後你自然知道。”

    小離就知道她不肯告訴自己。

    “田姨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但是哪怕沒有昨日的事情,我也要替自己贖身。”

    “那又是為什麽?”

    “我在這裏,即便什麽都不做,見到我的人也會越來越多,人越多我的事情也就越容易傳到我未來丈夫的耳中,我以後總不能頂著個壞名聲嫁人。我是不知道什麽名聲不名聲,但他是一個男人,卻不能因為我蝕掉麵子。”

    田姨一萬個不將男人放在眼裏。

    “他怕丟人,不娶你就是。”

    小離一萬個將十一哥放在眼裏。

    “他不娶我也要嫁。”

    田姨反詰:“你既然發了狠心,無論如何非嫁他不可,那還顧慮左顧慮右做什麽。實話告訴你,顧慮也無用。”

    小離又在心裏咒罵她。

    田姨又做出一副棺材臉。

    “贖身的事情以後再說,你先回去吧。”

    今日說不成,以後更難再說,小離才不受她的騙。

    她腦筋飛速轉動,再接再厲道:“我近日探幾個貴客的口風,加之分析幾個月來報紙上的風向,桂花灣一帶十有□□將有大動作。”

    田姨完全是塊點不著的木頭。

    “桂花灣一帶有無動作與我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