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俺們百草堂的人，就不是那軟柿子，任誰都能捏一把！”
    “俺們就不信這個邪！今兒個，就讓那些躲在陰溝裏頭做假藥的孫子們瞅瞅，啥叫真材實料！”
    他彎腰從桌子底下掏出兩包包裝瞧著一模一樣的“清心安神茶”，一包是百草堂自家出的，另一包，是高老三他們從外頭黑市上弄回來的冒牌貨。
    “來，老鐵們，都把眼睛擦亮點兒！”
    李亮玉把兩包茶往鏡頭前頭一放，挨得緊緊的。
    “今兒個，俺就在大夥兒眼皮子底下，給這倆玩意兒做個‘親子鑒定’，看看這真假美猴王，到底哪個是李鬼，哪個是李逵！”
    他先拿起自家那包，手指頭在牛皮紙袋上輕輕搓了搓。
    “大夥兒瞅著啊，咱們百草堂這包裝袋，摸上去，糙糙的，有點像細砂紙，這是專門挑的料子，透氣又防潮。”
    他放下真品，又拿起那包假貨，往鏡頭前湊了湊。
    “再瞧瞧這個，”他掂了掂，“滑溜溜的，光得很，跟糊了層豬油似的，就是市麵上最次的銅版紙，樣子貨，中看不中用！跟咱們的一比，那可差了十萬八千裏！”
    他手腳麻利地撕開兩包茶，嘩啦啦，分別倒在旁邊兩個幹淨的白瓷碟裏。
    “這還不算完，裏麵的門道，才叫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呢！”
    “老鐵們，再瞅瞅這藥材！”
    李亮玉指頭點著真品盤裏的陳皮。
    “咱家這陳皮，正經新會老貨，你們細看這茬口，油包點密密麻麻的，湊近了聞，那股子甘香，老醇厚了。”
    他手一挪，指向另一盤。
    “再瞧這個，啥玩意兒？普通橘子皮，硫磺熏了，還染了色，看著是挺鮮亮，那味兒，衝鼻子！”
    林楚欽教他的那些門道，他用自個兒那帶著土味的腔調，一點點掰扯給直播間的人聽。
    “還有這甘草，咱家的，紋路清清楚楚，切片薄厚勻溜，嚐著帶點兒甜頭。那假的呢，粗的粗細的細，一股子怪味兒！”
    他當場拿了倆透明玻璃杯，兩邊藥材各抓了一撮，滾水下去。
    沒多大會兒，杯裏的水就分了高下。
    真品那杯，茶湯透亮，藥香飄飄悠悠的。
    假貨那杯，水渾得不成樣子，顏色也發暗，杯邊還浮著些碎渣渣。
    “我去！這差別，也忒大了！”
    “主播牛掰！這下學到了，以後買藥材得長點心了！”
    “這哥們兒是真懂行啊，比那些隻會嗷嗷喊的強太多了！”
    直播間的評論區跟開了閘似的，字兒滾得飛快。
    李亮玉瞧著屏幕，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他抓起一包嶄新的“清心安神茶”，上頭貼著個亮閃閃的二維碼，舉到鏡頭前。
    “各位老鐵！下麵，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咱們瞅瞅這個！”
    他摸出自己的手機，對著那二維碼輕輕一掃。
    “唰”的一下，手機屏上跳出來一個頁麵，做得挺講究。
    頂頭幾個大字：“大青山百草堂正品溯源”。
    李亮玉把手機屏幕往鏡頭前又湊了湊，念叨起來。
    “【品名：清心安神茶】。”
    “【藥材批號：bc202x0715a】。”
    “【主要藥材產地：大青山核心種植區】。”
    “【采摘人：高福順高老三）】。”
    “【炮製時間：202x年x月x日】。”
    “【質檢員：林楚欽】……”
    一條條信息，清清楚楚。
    最底下，還有個挺顯眼的視頻播放鈕。
    “老鐵們，還沒完呢！”
    李亮玉嘿嘿一笑，點開了那個播放鈕。
    手機屏幕裏，畫麵跟著就變了。
    大太陽底下，一片綠油油的藥田。
    高老三那張黑臉盤子露了出來，他領著幾個村裏人，正仔細地采藥，大夥兒臉上都樂嗬嗬的。
    風吹過藥田，葉子沙沙地響，遠處是青青的山，還有亮晶晶的小河。
    這活生生的景象，一點不摻假，隔著手機屏幕，直播間裏的人一時間都忘了發彈幕。
    “瞅見沒！這就是俺們百草堂給大夥兒的保證！”
    李亮玉的嗓門都高了八度。
    “俺們賣出去的每一包藥，都有名有姓，有根有底！就是要讓大夥兒買得踏實，用得放心！”
    直播間的人數，噌噌往上漲，眨眼就從幾百竄到幾千，很快就破了萬！
    省城，那間黑咕隆咚的倉庫裏。
    豹哥嘴裏叼著雪茄，眯縫著眼瞅著手下調好的直播畫麵。
    當瞅見李亮玉掃碼成功，特別是那藥田的片子一放出來，他“騰”一下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手裏的手機差點沒給捏爆！
    “操！”
    他狠狠啐了一口。
    “這幫泥腿子，還真他媽讓他們弄出來了！這玩意兒，比老子想的還唬人！”
    他衝著旁邊一個尖嘴猴腮的手下咆哮。
    “愣著幹屁！趕緊給老子找水軍進去！刷！就說那視頻是演的，是擺拍！一個破b二維碼能值幾個錢，藥材憑啥賣那麽貴！給老子把這水攪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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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一會兒，李亮玉的直播間裏，就鑽進來一堆不三不四的評論。
    “切，拍個視頻誰不會啊，指定是找人演的！”
    “一個二維碼能頂個屁用？藥材賣那麽貴，不還是坑人！”
    “主播別瞎咧咧了，有種把本錢亮出來給大夥兒瞅瞅？”
    李亮玉瞅著屏幕上那些陰陽怪氣的彈幕，倒也不慌，反而樂了。
    “嗬嗬，多謝這幾位‘朋友’的‘高見’啊。”
    他慢條斯理地開口。
    “頭一條，俺們百草堂歡迎各位有疑問的老鐵，隨時上俺們大青山來溜達溜達，吃住俺們全管！大夥兒可以自個兒用眼睛瞅瞅，俺們到底是不是演戲，俺們這藥材，到底真不真，實不實！”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
    “至於這價錢嘛，俺們百草堂的東西，是不便宜。可俺們憑啥貴？憑的就是這實打實的好藥材，是俺們一滴汗一滴汗種出來、炮製出來的！俺們貴，是因為俺們對得起這藥材，更對得起俺們自個兒這顆心！”
    這話一出來，直播間裏正經想買東西的網友立馬就站了隊。
    “說得沒毛病！良心貨就得這個價！”
    “主播硬氣！就衝這個，必須支持！”
    “那些噴子趕緊滾！別在這兒惡心人！”
    周雅瞅準時機，把百草堂官方店的鏈接往上一掛。
    好家夥，就跟不要錢似的！
    第一批帶溯源碼的“清心安神茶”和“養生藥粉”，眼睛一眨的工夫就沒了！
    跟著是第二批，第三批！
    後台那銷量數字，跟坐了火箭似的往上躥！
    這一場直播，足足鬧騰了三個多鍾頭。
    李亮玉嗓子都快喊劈了，對著鏡頭深深鞠了一躬，說直播結束。
    他腿肚子都軟了，可那股子興奮勁兒，從裏往外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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