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陽春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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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臨見她還是一動不動,心底那時一個氣,說道;
    “愣著做什麽,還不道歉?”
    緩過神來的寧蘇是滿目震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情不願對著馮小憐說道:
    “請馮小姐大人不接小人過,奴婢不知禮數,開罪了小姐,望小姐看著將軍麵上原諒奴婢。
    今後定當盡心盡力服侍,以報答小姐今日之恩!”
    馮小憐哪裏見過如此陣仗,連忙上前攙扶她起來,由於遭受接二連三打擊,今日又死裏逃生,自覺心境在無形中發生蛻變。
    她自得到老太太恩賜,對往昔打鬧之事已經看開了,現在又獲得了夢寐以求之物,不再拘泥於毫無意義的爭鬥。
    心裏的氣很早就飄散了,匆忙上前攙扶,哽咽道:
    “寧蘇姑娘不必介懷,快快請起,事情都過去了,還提它做什麽!
    今兒大家高興,一切似塵煙般散去了,說什麽傷心事,擾了眾人興致,反倒顯得我小氣了!
    臨哥兒,討人嫌的很!
    你瞧瞧辦的什麽事,惹得天怒人怨,沒事說的什麽話,瞎摻和,留下一大攤子禍事!”
    武臨怔怔的瞄了雲霞緋紅的馮小憐,見她小心翼翼攙扶著不斷哭泣的寧蘇,也不好當場發作。
    可接二連三的被女子當眾斥責,麵上還是有些掛不住。
    甄薑也是呆愣著望著一臉慍怒的武臨,腦海中浮現一團團迷霧。
    兩人稱呼如此親密,令她不得不浮想聯翩,想起昔日從話本上聽說的故事。
    很多至情至性的戀人,原本平淡不相識的矛盾中開始結識,又經曆一係列相愛相殺,最後成為相伴終生之人。
    二女一番哭訴衷腸,終於是和好如初,相互間黏在一起。
    好似多日不見的閨中密友,旁若無人般的有說有笑,偶爾間彼此打趣,掩口失笑。
    武臨完全理解不了眼前一幕,可等不了多久,出聲打斷道;
    “馮姑娘,你一襲五彩霞衣當真是光彩照人,低垂性感半露香肩,半遮半掩。
    纖細腰肢在薄紗下若隱若現,嬌媚且溫婉,窈窕有致,線條優雅,陷入呆滯,嫵媚臉上神情複雜,不斷的變化。
    輕紗薄若蟬翼,又似清風過耳般透氣,肌膚猶如羊脂白玉般溫潤細膩。
    俗話說香車配美人,寶馬贈英雄。
    本將軍無意間獲得一把古琴,早就聽聞姑娘舞姿絕色,可謂是如雷貫耳,心中時長掛念。
    如今又有琴技大家落座,素聞甄薑大小姐才藝無雙,不知二位可否為在下演奏上一曲?”
    此刻,三女皆是氣惱的看著他,如此冠冕堂皇之話說得大義凜然。
    果真是吃著碗裏的,望著鍋裏的。
    心中別提有多嫌棄了,處處留情,見到好一點的就惦記上了,這是幾女共同看法。
    甄薑的表情一陣青一陣白,感情她被當做賣唱的了,本想立即起身離開,也不願在此地留下。
    可她抬頭望見武臨十分期待樣子,又瞧著臉色激動,一副躍躍欲試的馮小憐。
    明白今夜是走不掉了,必須配合好演奏一曲,瞬間也想通其中關鍵。
    抵抗之心慢慢減弱,也隻能按耐住心中衝動。
    武臨見二女默然不語,對著堂下的寧蘇招了招手,絲毫不掩飾的得意笑道:
    “寧蘇,快來,把古琴搬過去,上熱茶,這天氣可真冷啊!”
    寧蘇不敢違抗,暗中偷看了神情千差萬別的二女,隻好不情不願的把古琴放在甄薑麵前,然後十分乖巧的為武臨換上熱茶。
    甄薑深知推脫不了,深深看了武臨一眼,暗歎一聲後,纖細十指撫摸琴弦,開始調音。
    忽然,她在輕彈第五根弦時,果然聽聞細微而粗糙瑕疵聲音,瞬間明白是之前提問武臨彈奏出的不悅之聲。
    馮小憐滿心歡喜的整理衣裙,還暗中拉低了一下胸口,邁著款款蓮步走向中央。
    朝武臨投出了一個飽含深情的嫵媚剪眼,擺好廣袖長裙,靜待甄薑的悠揚曲聲。
    甄薑天資聰穎,自幼練習琴棋書畫,可卻是第一次在外人麵前彈奏。
    許久不曾觸摸,技藝稍顯生疏,免不了感到有些緊張。
    稍許嚐試後,甄薑右手食指一勾,柔順而美妙音符似匆匆流水般傾瀉而出。
    場中幾人眼前一亮,赫然是識別出此曲為《陽春白雪》。
    箏曲的主旋律是含蓄的、唯美的、綿長的,每個樂段所表達的情景與感情是不同的。
    以清新流暢的旋律,活潑輕快而具有推動力的節奏,描繪了萬物生機,春意盎然的景象。
    武臨緩緩搖晃手中茶杯,閉目凝神,一副生動而勃勃生機的場景浮現在腦海中。
    此曲表現了冬去春來,冰雪融化,大地複蘇,萬物欣欣向榮,到處充滿無限生機的初春景象。
    馮小憐轉動婀娜多姿的腰肢,舞姿優美,輕盈曼妙,動作輕巧而美妙,給人以愉悅的感受。
    忽然間水袖甩將開來,衣袖舞動,似有無數花瓣飄飄蕩蕩的淩空而下。
    飄搖曳曳,一瓣瓣,牽著一縷縷的沉香。一身五色舞衣,頭插雲簪,粉麵含春,薄紗彩衣飛舞,踩著節拍婆娑起舞。
    她的舞姿如夢,她全身的關節靈活得像一條蛇,可以自由地扭動。
    一陣顫栗從她左手指尖傳至肩膀,又從肩膀傳至右手指尖。
    每一個動作都是自然而流暢,仿佛出水的白蓮。她從容而舞,形舒意廣。
    開始的動作,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像是來、又像是往。
    是那樣的雍容不迫,又是那麽不已的惆悵,實難用語言來形容。
    不經意的動作也決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應著鼓聲。
    纖細的羅衣從風飄舞,繚繞的長袖左右交橫。
    絡繹不絕的姿態飛舞散開,曲折的身段手腳合並。
    甄薑手指越發流暢敏捷,起、承、轉、合,采取突慢後漸快的速度。
    霎時間,曲調進入了高潮部分,婉轉輕快的音樂聲逐步增強。
    她采用強勁有力的掃弦技巧,恰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晶瑩四射,充滿著無限的生機和活力。
    承”部共兩段:“風擺荷花”和“一輪明月”。
    旋律兩次上揚,高音區展開的旋律更加花團錦簇,情緒比“起”部更為熱烈,顯出一種勃勃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