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一舞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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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小憐踮起腳尖,做出留頭似的旋轉,似春暖花開的暖陽下, 穿梭於斑駁光點深林,舞燕歌鶯的精美精靈。
    那阿娜的身姿,仿佛與音樂融為一體;
    舞步在空氣中劃過美妙的弧度,帶動整個氛圍溫馨而動人,靈動的舞姿讓人感覺猶如群星閃耀在黑夜中。
    清顏白衫,青絲墨染,彩扇飄逸,若仙若靈,水的精靈般仿佛從夢境中走來。
    天上一輪春月開宮鏡,仿佛月下的女子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手中扇子合攏握起。
    似筆走遊龍繪丹青,玉袖生風,典雅矯健。
    樂聲清泠於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筆如絲弦,轉、甩、開、合、擰、圓、曲,流水行雲若龍飛若鳳舞。
    舞轉回紅袖,歌愁斂翠鈿。滿堂開照曜,分座儼嬋娟。珍珠流蘇旋轉星搖,花藤拉龍蛇動。
    舞低柳樓心月,歌做桃花扇底風吐香沫荷步,憂長襪淩波走。看舞回風,無跡可尋。
    “錚!”
    甄薑極速變換的素手緩緩收取,林籟泉韻、燕語鶯聲好似飛入高空,潛入幽靈,藏身空穀。
    樂曲以富於層次變化的音樂,生動形象地描寫了大地回春,萬物生輝和一派生機勃勃、姹紫嫣紅、春意盎然的景象。
    樂曲的尾聲,氣氛熱烈歡快,因大指加花襯托中指奏出的主旋律及波浪起伏的連續切分音。
    好似涓涓細流匯集而成滾滾飛瀑,直瀉深穀,聲響轟鳴。琴音轉為和平中正,漸漸高亢、慢慢低沉下去。
    但弦聲低而不斷,有如遊絲隨風飄蕩,卻連綿不絕,最終似春燕歸巢,溪流入海,白鳥落林般餘音繚繞,平淡而悠長。
    馮小憐舞姿輕靈,身輕似燕,身體軟如雲絮,雙臂柔若無骨,步步生蓮花般地舞姿,如花間飛舞的蝴蝶。
    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葉尖的圓露,使我如飲佳釀,醉得無法自抑。
    曲終人散,她收斂飄搖裙擺,似曇花一現,好似緩緩收起一片片粉嫩潔白的花瓣。
    羽衣蹁躚、舉步輕盈飄逸,收放自如,宛如彩鸞般傲然屹立。
    曲罷,馮小憐嬌喘兮兮,烏黑如瀑的長發披散下來,淩亂地遮住了她姣好的容顏。
    精致絕美的玉容粉嫩嬌豔,露出一雙淡藍色的秋水眼眸,瓊鼻翕動間,沁人心脾的幽香悄然四溢。
    名貴的輕紗長裙已經被汗水打濕,緊貼在冰肌玉膚上,勾勒出讓人垂涎三尺的曼妙身材。
    武臨瞳孔緊縮,緊緊握住手中茶杯。
    愣愣望著那雙嫵媚妖嬈的秋眸,不免心生悸動,腦海中一陣恍惚,其勝似美豔,難以從她身上移開目光!
    一時間神誌不清,渾身酥軟,呆癡癡的看著浸濕了那件半透明的紅色輕紗內的玲瓏嬌體弱軀。
    “錚錚錚!”
    忽然,甄薑右手使勁勾勒住琴弦,發出一道高昂淩亂曲調。
    在空蕩寂寞的高遠空間內,刺耳高亢聲音擾亂了那份難以言喻卻又極具誘惑的氛圍。
    武臨幹咳一聲收回了目光,馮小憐麵頰緋紅,收起醉眼凝睇,嫵媚撩人的模樣,展示完性感與嫵媚,充滿著令人心醉神迷的誘人風情。
    她瓊首低垂,心中卻在暗自竊喜,皎潔麵容上透著淡淡紅暈,充斥著迷戀之色。
    經此攪合,武臨默默望了一眼甄薑,見她流露出些許嗔怒與哀怨之意。
    身旁的寧蘇也不合時宜的冷哼一聲,以此表達心中不滿。
    場中四人皆是一言不發,三女目光齊齊看向一臉尷尬武臨,似乎是在等待發話。
    畢竟他是此地主人,身為寄居客自然是客隨主便。
    武臨自是感受到如芒在背的視線,這才想起來舞曲已經完畢,他這個組織者必須給出一個完整謝幕。
    他緩緩站起起身來,居高臨下,把三女表情盡收眼底,哀怨與愛慕令人應接不暇。他輕笑道:
    “一舞傾人城,一曲動心魂。
    二位琴舞合一令在下歎為觀止,宛如置身廣寒仙境,親眼目睹馮姑娘驚鴻一舞。
    有幸傾聽似百鳥啼鳴般鶯舌百囀、自由輕盈、歡笑嬉戲。
    又似琴瑟齊鳴般金石絲竹般、抑揚頓挫、悅耳動心,更宛如高山流水般似水如歌美妙音律。
    其韻揚揚悠悠、儼若行雲流水。”
    三人依舊不語,不過甄薑也隻是十幾歲的青澀少女,如此直白調戲般的誇讚。
    她微腮帶喜,薄麵含嗔,不覺紅了臉,隻顧著深埋著頭,連正眼也敢不看。
    話落,堂中又是一陣寂寞無言,針落可聞,由於為人接話,頓感手足不措,不知該如何收場。
    人家女子辛苦一夜獻舞,可不能輕易打發了。
    武臨確實掛不住了,畢竟還有無數 緊急文書需要處理,忽然靈機一動,有些底氣不足,勉強著提音道:
    “甄薑姑娘、馮姑娘、寧蘇姑娘,我觀之天色深諳,外麵寒風呼嘯,寒氣襲人。
    幾位忙碌了一夜,汗水浸入衣裳,錦衣單薄,身薄體弱,唯恐染了風寒。
    正好府衙後院打掃幹淨,若是不嫌棄,可在寒舍休息一夜。
    正好你們三人和好如初,不免有無數言辭以傾訴衷腸,冤家宜解不宜結,恰逢其時。
    時不與我,今夜恐怕是徹夜無眠了,南方送來急件,嗜待處理,這案牘上的一堆文件不能再拖了。
    寧蘇,你帶二位姑娘下去,廚房內應該還有你燒剩下的熱水。
    你們將就一晚,床鋪幹淨,還是你親自鋪設的。
    雖然簡陋,特出時期,一切從簡,應該不會嫌棄吧!”
    三女麵麵相覷,不知道要說些什麽,經過這一提醒,也感覺到一身汗漬十分難受。
    又望向屋外呼嘯寒風,果真是寒徹刺骨,開始擔憂自己這一副較弱身軀能否扛得住不!
    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麵色含羞,躊躇不前,均是不敢率先邁出一步。
    畢竟是一群年輕姑娘,深夜寄宿於男子住所,恐怕會惹人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