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四娃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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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大壯這個人,雖說平日裏總是喜歡當個甩手掌櫃,可一旦他下定決心要去做某件事,那必定會全力以赴,付出十足的精力精心準備。
    他相信,在王家村有了那男女都能做工的作坊之後,男女都可上學的綜合性學堂也必然能夠順利開辦起來。
    而且,此刻的林大壯,目光溫柔地看著正被懷瑾握瑜帶著一同玩沙子的平平安安,心中滿是憧憬。
    他滿心期望著自己的女兒們在未來能夠成為自由翱翔於天際的雌鷹,而非隻是嬌弱地生活在他人的庇護之下,成為養尊處優的嬌小姐。
    然而,想法固然美好,可真正付諸實踐時,卻遭遇了諸多艱難險阻。
    “砰——”
    一聲巨響傳來,隻因為聽到學堂裏將有男有女一同學習,林大壯就被那主人家毫不留情地連同他精心準備的禮物一起給轟出門外。
    他可是事先仔細打聽過的,知曉這些人頗具才學,且個性灑脫,以為會好溝通一些,這才滿懷期待地前來拜訪。
    卻未曾想,這時代那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觀念竟是如此沉重,簡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但林大壯並未因此而灰心喪氣,他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衣衫,毅然決然地繼續前往下一個目的地——一處繡娘的家中。
    這位符娘子,年紀已然不輕,她那一手精湛絕倫的繡藝在遠近可謂是聲名赫赫。近些年來,她已不再承接繡活,身邊隻有幾個貼心的徒弟悉心侍奉著。
    當林大壯抵達時,符娘子正坐在屋內,專心致誌地整理著繡線。
    見林大壯進門,她的臉上並未露出太多驚訝之色,畢竟平日裏想要請她給自己家中女兒傳授女紅繡藝的人著實不少。
    要知道,她與張佩蘭乃是好友,也正因如此,今日她才會答應與這林大壯見上一麵。
    “符娘子。”
    林大壯剛一踏入院子,便恭恭敬敬地朝著符娘子行了一禮。
    且不說符娘子身為長輩,本就應當懷有敬佩之心,就單單想到今後說不定還得仰仗她成為學院中教授繡藝的夫子,他心中的敬重之意便油然而生。
    符娘子倒是微微一愣,心中頗感意外。
    她原就知曉這林大壯是個外表看起來五大三粗的秀才,之前聽張佩蘭也同她講了不少關於林大壯的好話,卻沒料到他竟能如此謙恭有禮。
    如此想著,符娘子也緩緩地起身回了一禮,對林大壯的初始印象瞬間又好了幾分。
    隨後,兩人在院中那精致的亭子裏相對而坐。
    劉作為兩人規規矩矩地站在林大壯身後,符娘子的徒弟們則恭敬地立於一旁。
    林大壯麵帶微笑,將帶來的禮物輕輕放置在符娘子麵前,說道:“小小薄禮,不成敬意。”
    符娘子既沒有立刻伸手收下,也沒有斷然拒絕,隻是目光平靜地看著那份禮物。
    其實,早在林大壯通過佩蘭聯係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拒絕過一次了。
    隻是這林大壯鍥而不舍,態度極為誠懇,她這才勉強答應見上一麵。
    “符娘子,不打開看看嗎?”
    林大壯眼中閃過一絲期待,故意賣了個關子。
    說實話,他確實不太懂得如何巧妙地拿捏人心,但他始終堅信,真誠永遠是最能打動人心的利器。
    “哦,那我倒要看看。”
    符娘子見林大壯那神秘兮兮的模樣,臉上也帶幾分笑意,伸手將禮盒緩緩打開。
    隻見裏麵擺放的竟是束修六禮——肉幹、芹菜、龍眼幹、蓮子、紅棗以及紅豆。
    符娘子的手不禁微微顫抖起來,她緩緩將禮盒合上,可內心卻猶如波濤洶湧的大海,久久難以平靜。
    “符娘子,您的繡藝堪稱一絕,晚輩此次前來,是想為共濟學院誠心聘請您擔任學館的繡藝夫子,不知您意下如何?”
    林大壯說這番話時,語氣莊重而正式,這無疑是他所展現出的最大誠意。
    在這個時代,除了科舉這條被視為正統的道路之外,其他教授謀生技藝的行當通常隻能被稱作師傅。
    然而,林大壯卻以萬分的誠意,滿心期待能夠聘請這些身懷絕技的技藝人為夫子。
    三人行必有我師的師,在共濟學院,所有的夫子,隻要是傳授知識,都會被平等對待,一視同仁。
    而這,也恰恰是林大壯被其他那些墨守成規的讀書人毫不留情地轟出門的原因之一。
    “好!”
    符娘子回答得幹脆利落,毫不猶豫地應下了。
    想她從前,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何同樣是傳授知識,那些自命不凡的酸儒就能趾高氣揚地在她麵前耀武揚威,還總是擺出一副瞧不起她的傲慢模樣。
    如今,總算是有人能夠真正賞識她的人了。
    林大壯成功搞定了符娘子之後,又馬不停蹄地朝下一個目標進發,鐵匠、木工……隻要是他之前腦海中構想過、計劃過的,他都不辭辛勞地逐一走訪。
    結果,這一番奔波下來,傳授謀生技能的夫子們倒是基本找齊了,可教授四書五經的夫子卻是一個都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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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大壯不禁陷入了沉思,他甚至在考慮自己是不是需要親自上陣。
    畢竟,共濟學院目前的學子基本都是來自王家村的村民,其中很多人甚至連大字都不識一個。
    他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先頂上一陣子。
    而且,他覺得教授科舉相關知識的夫子,應當是那種具有寬廣胸懷、能有容人之量的人,否則要是和其他夫子相處不融洽可就麻煩了。
    不過,好在共濟學院要等到開春才開始動工修建,還有足夠的時間讓他慢慢去尋覓合適的人選。
    這一天,林大壯滿心歡喜地回到家中。自從科考結束之後,他一度陷入迷茫,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麽。
    而如今,他總算是找到了新的目標和方向。
    他想著,將來自己的幾個孩子也能在共濟學院讀書,就不用千裏迢迢地送往其他遙遠的地方了。
    趁著幾個孩子長大的這幾年,他一定要將共濟學院辦得有聲有色,培養出一批真正有用的人才。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就在今日,林大壯家宰殺了喂養了整整一年的肥豬,作坊的工人們都早早地在作坊外翹首以盼。
    因為這些豬也有他們的一份,這可是東家之前就承諾給他們的年禮之一。
    一個工人能夠分得足足五斤豬肉呢!現殺現分,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喜悅笑意。
    如今,在王家村,無論男女老少,都親切地稱呼林大壯為“東家”。
    大家心裏都清楚,日子是如何一天天好起來的,這份恩情,眾人都銘記於心。
    所以,前幾日東家說族學要變成什麽共濟學院,以後要讓家中適齡的孩子,不論男女,都送去學院讀書。
    眾人沒有一個提出反駁,而且一個個興高采烈地趕緊給自己的孩子都報上了名。
    因為東家還承諾了,以後作坊招工,會優先考慮子女在學院念書的人家。
    而且聽說學院裏麵不僅教授四書五經,還會傳授女紅、木工等可以謀生的技藝,村人們就更加積極踴躍了。
    而且,學院收取的束修很少,隻是其他學習所需的工具需要自己準備,對於這一點,大家也都欣然接受。
    “哈哈,小秀兒,你家小兒子打算學什麽呀?”一位婦人興高采烈地領了豬肉後,站在院外,和旁邊的婦人閑聊起來。
    “咱也不太懂,東家不是說了嘛,今後可以看看咱娃兒有什麽天賦,就學什麽。”
    被問到的婦人撓了撓頭,目光還時不時朝著丈夫取肉的方向張望。
    她平日裏不太喜歡出門,今日實在是太過高興了,這才跟著出來領肉。
    被村人如此熱情地詢問,神情顯得有些怯弱。
    “哈哈,也是。”問話的婦人爽朗地大笑起來,深表讚同。
    她對這個學院可是充滿了信心和期待,她還跟自己的小兒子和二女兒說了,如果在學院裏不好好念書,回家來就把他們的腿給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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