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離眼尾迅速漫開一抹緋色，鬼力化作無形絲線纏繞在大長老手腕，聲音裹著黏膩的甜意：“父親，您是不是生女兒的氣了？”他微微仰頭，長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楚瑤皮囊的杏眼泛起盈盈水光，配合著若有似無的體香悄然彌漫。
    大長老僵硬的手指在“女兒”掌心輕輕顫抖，喉結滾動了兩下：“我隻是擔心你……”話音未落，林離已經整個人貼了上去，綢緞般的長發蹭過大長老手背，發間銀飾叮當作響：“不生氣了好不好？您舍得對這麽漂亮的女兒生氣嗎？”
    鬼力凝成的魅惑咒文順著接觸的皮膚悄然滲入，大長老眼神逐漸變得迷離。林離勾唇一笑，指尖劃過對方緊繃的下頜：“父親最疼瑤兒了，怎麽會為這點小事動怒呢？”他刻意壓低聲音，尾音像羽毛般掃過對方耳畔，“不如告訴瑤兒，最近長老會上，還有哪些人反對修煉堂？”
    大長老的瞳孔驟然收縮，像是在竭力抵抗某種力量。林離見狀，鬼力瞬間加強，整個人幾乎掛在對方身上：“父親～”嬌嗔聲中，咒文化作細密的蛛網，徹底籠罩大長老的意識。
    “是……玄風長老、蒼梧長老……”大長老機械地開口，“他們暗中聯係了其他幾位長老，準備在會上彈劾你……”話未說完，他猛地捂住胸口，額頭青筋暴起：“你、你對我做了什麽？！”
    林離輕巧地跳開，指尖纏繞著一縷若隱若現的鬼火：“父親何必這麽激動？”他轉了個圈，裙擺上的金線牡丹在陽光下流轉出妖異的光，“不過是讓您說點實話罷了。”說罷，鬼力如潮水般收回，大長老踉蹌著扶住書桌，滿臉驚怒。
    “你不是瑤兒！你到底是誰？！”大長老抽出腰間軟劍，劍尖卻在觸及林離衣角時寸寸崩裂。林離歪頭輕笑，楚瑤的麵容在月光下美得驚心動魄，慢悠悠拖過雕花檀木凳，裙擺如水波漫過椅麵，翹起的二郎腿有節奏地晃動，金鑲玉的鞋尖折射著冷光。
    他托腮望著麵色灰白的大長老，指尖把玩著發間銀簪，突然嗤笑出聲：“這是什麽表情？難不成覺得我被調了包？”
    鬼力在掌心翻湧成鏡麵，映出楚瑤原本的麵容在黑霧中扭曲掙紮。大長老瞪大雙眼，看著那具皮囊在幽光中逐漸透明，最終化作一縷青煙沒入林離眉心。“看到了嗎？”林離歪頭，眼尾的緋紅還未褪盡，“您的好女兒，現在正與我共享這具身體呢。”
    大長老踉蹌著後退撞到書架，古籍紛紛墜落：“你把瑤兒怎麽了？！”
    “別這麽激動嘛。”林離彈了彈裙擺上不存在的灰塵，銀鈴般的笑聲裏藏著毒蛇吐信的嘶嘶聲，“我現在就是楚瑤，貨真價實的哦。您瞧——”他突然起身逼近，抬手撫上自己臉頰，鬼力流轉間，麵容忽而變成蘇念桃的稚嫩模樣，又瞬間恢複豔麗容色，“想換什麽皮相都可以，有趣吧？”
    大長老驚恐地看著那張時而嬌憨時而冷豔的臉，喉嚨裏發出嗬嗬聲響。林離重新坐回椅子，屈指敲了敲扶手：“其實您該慶幸，我留著這具皮囊，總好過她真的死在幽冥閣手裏——您說，要是其他長老知道，您勾結邪修害得女兒丟了性命，會是什麽表情？”
    “你胡說！我沒有……”
    “沒有嗎？”林離甩出一縷纏繞著黑霧的發絲，正是昨夜黑衣人身上的氣息，“那這個怎麽解釋？您以為楚瑤為什麽會和幽冥閣的人私會？不過是替您探聽消息罷了。”他突然湊近，溫熱的呼吸噴在大長老耳畔。
    書房外傳來腳步聲，林離立刻恢複楚瑤端莊的坐姿，指尖凝出的符咒悄然沒入大長老後頸。門被推開的瞬間，他已換上泫然欲泣的神情：“父親，您就答應女兒吧，我真的想為學院出份力……”
    來人是玄風長老，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大長老，議事的時辰快到了……”
    “咳咳……”大長老喉間滾動，在符咒的作用下擠出僵硬的笑容，“瑤兒既然有心，明日長老會上，便讓她一同列席吧。”林離掩唇輕笑，眼波流轉間，鬼火在眼底明滅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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