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夜呆住，梁夜不想說話。
    誰能告訴他，他做了什麽孽，為什麽姓吳的都要來纏他？
    梁夜歎了口氣，看著懷裏踩著他的腿的小肉團子，有些無奈：“陛下想習武？”
    “小皇叔說，我不能當書呆子，得文武兼修。”
    吳朔歪了歪小腦袋，很認真地說：“我要有好身體，將來才能守住諸夏江山。”
    這話必然不是個五歲的孩子能想到的，應該是吳昕天天在他耳邊嘀咕的結果。
    可是梁夜不明白，讓他當師父，是吳昕的主意，還是吳朔的主意。
    年輕的將軍抬頭看向吳昕的方向，一手抱著懷裏的小肉團子，一手捏了捏眉心：“阿起教陛下的？”
    “不是啊，沉閣哥哥可別誣陷我。”
    吳昕笑著說，輕快的語調風兒一般，帶著甜絲絲的味道：“我隻是有這個想法，可還沒和朝朝說過。那日去濟恩寺，我就是想去求哥哥教他的，誰知道遇上了意外。”
    吳昕沒有理由騙他，所以，梁夜理解，這應該是小皇帝天生早慧。
    也是，這小家夥若是不聰明，吳昕也不至於放著讓他即位的聖旨不理會，硬生生推個奶娃娃上位。
    必然是因為這小家夥值得。
    畢竟他可不相信吳昕是什麽善茬，會在兩年的觀察之後，還堅持要扶一個廢物奶娃娃。
    這樣想著，他低頭看懷裏踩在自己腿上笑嘻嘻的像年畫娃娃一般的粉團子，勉強扯了扯嘴角：“所以，陛下自己想跟末將學？”
    “嗯，小皇叔說，將軍是好人。”
    吳朔圓滾滾、肉乎乎的小手抓著梁夜的胳膊，眼睛亮閃閃的：“小皇叔說，將軍是諸夏肱骨，是我，朕，可以依靠的忠臣。”
    吳昕對於吳朔的話非常滿意，剛想出聲表揚，就聽吳朔接著用他奶呼呼的聲音，帶著幾分得意的和梁夜炫耀：“小皇叔說，梁卿上次沒禮貌，是因為你饞我小皇叔，所以，朕，大人大量，原諒你了！”
    小家夥兒驕傲地挺起圓滾滾的小肚子，一副“快誇我”的表情，卻讓吳昕有一種被雷劈了的尷尬。
    梁夜：“……”
    他抬頭看坐在主座，裝作低頭看折子、忙碌的不得了的吳昕，有些好笑：“阿起說，我饞你？”
    吳昕：“……”
    啊啊啊啊，為什麽就忘記了朝朝記性極好！
    他尷尬地要死，剛想解釋，就聽吳朔毫不猶豫地接上了：“對，小皇叔說了，你饞我小皇叔！”
    “吳朔！”
    吳昕終於沒辦法繼續低下頭裝鵪鶉了，忍不住出聲打斷了吳朔的話：“我不是這麽說的！”
    確切的說，這不是他說的！
    這明明是朝朝自己說的！
    “小皇叔，你是這麽說的，撒謊不是好孩子。”
    吳朔一本正經地看著吳昕，大大的眼睛裏是滿滿的指責：“小皇叔不乖，不是好孩子了。”
    接著，小團子仰頭看著還抱著自己的梁夜，露出了一個甜甜地笑容：“所以，梁卿要不要給朕當師父？你給朕當師父，朕……朕把小皇叔分你一半。”
    梁夜：“……”
    不是，這是哪個狗教的孩子這些亂七八糟的？
    他再次把目光投向吳昕，看吳昕白皙的臉漲得通紅，莫名覺得心情愉悅，於是笑著逗吳朔：“哦，陛下想要怎麽把小皇叔分末將一半？”
    這個問題一下子把小皇帝難住了。
    小家夥眨巴眨巴眼睛，一時想不到，苦惱地揪了揪自己的頭發，認真的思索起來。
    他這副模樣惹得梁夜笑意更深，便繼續逗他：“不如，把你小皇叔切一半給末將？”
    “不行不行，不能切，小皇叔怕疼痛！”
    吳朔連連搖手，小胖手搖成了小蒲扇：“朕想到了，朕把小皇叔賜給你，嗯，賜婚給你。”
    梁夜：“？”
    吳昕：“……”
    幹得漂亮，小兔崽子，小皇叔沒白疼你。
    可是看著梁夜已經淩亂了的表情，再看他懷裏一副“我真棒”的得意表情的小奶娃，吳昕不得不板起臉來，強裝嚴肅：“吳！新！朝！”
    他一字一頓的喊吳朔的字，那張俏麗明豔的臉看起來嚴肅極了：“不是告訴過你，不能胡說八道嗎？小皇叔是人，又不是你送人的禮物！”
    吳朔一臉迷茫，顯然不明白小皇叔為什麽生氣：“可是，小皇叔以前說過，給臣子賜婚是獎賞……”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啊。
    梁夜覺得讓一個四歲的孩子理解成年人的世界未免有些困難，於是隻是笑著逗吳朔：“好啊，那末將謝主隆恩。隻是，從此以後，陛下就不能喊殿下小皇叔，要叫師娘了。”
    吳昕：“？”
    吳朔：“？”
    “沉閣哥哥！”
    吳昕沒想到梁夜居然會和吳朔說這個，一時愣住，臉上微微泛紅。
    沉閣哥哥為什麽這麽問，他是終於開始接受自己了？
    小皇帝隻有四歲，不懂什麽叫忍耐，隻是眨了眨眼睛，好奇地發問：“為什麽不能喊小皇叔了啊？”
    “陛下是不是要拜末將為師？”
    梁夜笑著問。
    “對啊。”
    吳朔點頭，不明白這有什麽關係：“可是，為什麽不是梁卿是朕的小皇嬸？”
    梁夜：“？”
    吳昕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沉閣哥哥，朝朝真的很聰明。”
    梁夜完全不在乎吳昕的話，仍是溫聲哄吳朔：“可是，那樣的話，末將就不是陛下的師父了。”
    吳朔沉思了片刻，做出了決定：“好吧，那就不拜師父，小皇嬸教朝朝好不好？”
    隻是幾句話的時間，吳朔已經給梁夜定義了新的身份，扯著梁夜的衣袖撒嬌：“好不好好不好，小皇嬸。”
    梁夜繼續看吳昕，無奈地眼神像是在追問吳昕，為什麽他們姓吳的都這麽不正經。
    吳昕訕訕地看著他，表情帶著討好：“這真不是我教的，你信我好不好。”
    一大一小兩個姓吳的，好不好的語氣都一模一樣，讓梁夜想生氣都生不起來了：“罷了，你高興就好。”
    梁夜無可奈何：“所以，陛下還要跟末將習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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