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
    吳昕撇了撇嘴，虛幻的身體漸漸在梁夜的懷中有了實體，果然是個貌美膚白、紅唇烏發的漂亮少年。
    梁夜單手扣在吳昕的腰上，明明有些冒昧的動作，卻做的無比自然：“當真隻是會點兒保命的小手段？閣下未免太謙虛了。”
    他輕聲笑著，眼底卻不帶笑意。
    吳昕瞥到他手指的姿勢，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從他懷裏掙出來便跪下來：“梁哥哥不信我？”
    “我倒是相信你，可你說說，鬼話怎麽信？”
    梁夜看著他，平靜的表情不辨喜怒。
    吳昕委屈巴巴地抬頭看他：“你是天師，我做沒做過孽，你看不出來嗎？”
    “你沒做過孽，也不代表你可信任。”
    梁夜見過太多裝的很乖的鬼。
    或者說，並不是裝的很乖，而是他們的本性認為，自己做的都是對的。
    他們認為，一邊乖巧地笑著說聽話，一邊將人撕碎吃掉是正確的。
    他們認為自己喜歡的東西就是應該毀掉。
    他們認為……
    尤其是小鬼，因為死的時候年紀小，心性不定，一團孩子氣，能做出的事情就更加惡劣。
    通常來說，死得越慘的鬼，能做出的事情也越令人發指。
    當然，某些生在富貴之家的小鬼，哪怕是自然死亡，行為也會很惡劣。
    因為他們活著的時候享受過千寵萬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死了還是要任性妄為。
    梁夜覺得，眼前的小鬼就很符合最後一種情況。
    可……
    他的靈魂又的確很幹淨。
    梁夜的職業不允許他輕易相信一個鬼，這是對那些需要他保護、將他奉為神明的百姓的不負責。
    吳昕又撇了撇嘴，掐了個訣，從體內逼出一顆瑩白的內丹，遞到梁夜手中：“哥哥肯定認得這個，我把我的軟肋給你，你總該放心了吧？”
    梁夜當真伸手接過那枚泛著月華般光澤的內丹，拿在手裏打量著：“有些意思，這麽幹淨的鬼丹，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他在吳昕巴巴的眼神中，將內丹收進自己體內：“有這麽純粹的內丹，你怎麽會被柳魅那種不成體統的小妖困在鎖魂鈴中？”
    吳昕眨眨眼，歪頭看他，表情天真無辜：“柳魅是誰，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
    梁夜擰眉，不信吳昕說的：“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在鎖魂鈴裏？”
    他晃了晃手裏那枚恢複原樣的青銅鬼工球，皺眉問道。
    吳昕垂下頭，輕輕搖了搖頭：“不記得了，很久很久了，似乎，是被騙進去的。”
    少年的語氣委屈巴巴地，有些不知所措：“我死了太久了，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
    少年這副可憐的模樣，難得的勾起了梁夜的同情心。
    梁夜歎了口氣，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那，你先跟著我吧，等弄明白你的情況，我再決定送你去哪裏。”
    “我不去投胎。”
    吳昕抬頭看他，眼睛又亮了：“好哥哥，你就讓我跟著你吧，我聽話，而且有我跟著，你以後抓鬼都不用自己動手哦。”
    他單手握拳，衝梁夜揚了揚：“我很能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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