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呦~”
    土德星君見李薇一副什麽都不懂的樣子，重重歎了口氣。
    他抬起胖乎乎的手在眉心一摸，掌中瞬間多了枚扇形“雲牌”。
    接著，在李薇訝異的注視下，他手持“雲牌”，對著自己攤位上零碎物件一劃拉。
    唰！
    滿桌子的東西，竟然刹那消失不見。
    “走走走，作為前輩，我得跟你掰扯掰扯。”
    他邊說，邊將“雲牌”按回眉心，當先便往坊市外行去。
    李薇下意識跟上，好奇問：“這東西不是接引的信物嗎？還能用來儲物？”
    土德星君發出一聲輕嗤。
    “你的接引者，怎麽什麽都不告訴你？”
    “若無儲物的東西，組織成員間如何互通有無啊？”
    李薇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宗師之下的成員，肉身無法進入此地。
    若沒有個儲物的東西，所謂的買賣，豈不成了笑話？
    【馬老師到底給我省略了多少新手教程？】
    【他才三十一吧？年紀輕輕的，怎麽就未老先衰了？】
    她心裏不住地腹誹。
    ......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坊市，往廣場邊緣一拐，繞過一堵殘破的仙牆，內裏竟藏著一處清幽雅致的水榭小亭。
    池水早已幹涸消失，倒是亭子看著隻有些微的破損，整體結構還算完好。
    亭子正中擺著張青玉圓桌，兩側是一對兒同色的圓凳。
    土德星君當先進去，選了個圓凳一屁股坐下，渾身的肥肉都跟著顫了三顫。
    接著，他很是自來熟的指著對麵，道：“你也坐。”
    ......
    待李薇坐定，他也不廢話，開門見山的給李薇科普起了什麽叫“香火錢”。
    原來，天墟組織的成員，並非得到神位後就高枕無憂了。
    因為神位大多殘缺，初期對自身實力增幅微乎其微。
    想要補全神位，便需去“天河”中的小世界內傳播自身的神名，獲取信仰。
    若傳教有成，每百名信徒，誠心供奉一年，便可得一枚香火錢。
    “一年？”李薇有點兒愣。
    這也太久了吧？
    “錢”這麽難賺的嗎？
    土德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天河裏的小世界，時間流速比這裏，比咱們的現實世界，都要快得多。”
    說著，他手掌一攤，胖乎乎的掌心裏便多了一枚泛著土黃色光暈，隱約帶著些香燭味道的方孔銅錢。
    “呶，這就是香火錢。”
    李薇好奇，想伸手摸摸，沒成想，她剛一抬手，土德的手掌便是一翻，“銅板”也跟著消失不見。
    她嘴角一抽，【您這麽個資深成員，至於摳成這樣？】
    至於土德提到的“小世界”，她有些好奇，“星君，天河裏還有世界的嗎？”
    “你當天河裏流的真是水？”
    土德星君搖頭晃腦地解釋。
    “那裏麵流淌的可是一道星河，河中每一顆星子，都是一方小世界。”
    “可惜的是，如今還能進入的，隻剩百十來個了。”
    “其他的，都是些虛影，也不知是不是已經毀了......哎~造孽啊！”
    李薇眨了眨眼，百十來個？那也不少了啊。
    “這些世界，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
    土德星君笑得高深莫測。
    “什麽是真實，什麽是虛假？你當它真，它便是真；你當它假，它便是假。”
    “反正，傳教得來的香火錢是實實在在的，拿香火錢補全的神位，提升的實力，換來的資源，也是實實在在的。”
    說完，他瞟了眼李薇，視線在她那身月白色的廣袖流仙裙上停留了片刻，才惋惜地搖了搖頭。
    “你這神位，不適合傳教，未來的路啊，難咯~”
    似是生出了點惻隱之心，他渾身的肥肉都糾結起來，一副天人交戰的模樣。
    憋了好半天，他重新取出雲牌，“倒”出那塊石板，輕輕放到兩人之間斑駁開裂的玉台上。
    “看你娃兒可憐，這東西，十......咳咳......二十枚香火錢，不能再便宜了！”
    李薇有些好笑。
    雖然知道此人如今的嗓音、氣質、形貌，大概率隻是白玉麵具的偽裝。
    但他這種真實不做作的樣子，還是叫李薇很有親切感。
    不過，對於這塊兒“石板”，她其實不怎麽感興趣。
    李薇補全神位靠的是深淵精粹，並不需要所謂的“香火”。
    至於“香火錢”可以交易的物品？
    武道聯盟幾十萬的貢獻點她都不怎麽在乎，還需要在天墟裏買東西？
    她李薇隻要有源源不斷的“小海膽”就好了，其他的根本無所謂。
    她現在更想了解的，是土德星君隻言片語中透出的各種訊息。
    “咳......”
    李薇清了清嗓子，誠懇開口。
    “星君，我就不占您便宜了。”
    “您要是真可憐我，不如給我講講組織裏的事兒吧？”
    “我昨天才加入，到現在還雲裏霧裏的呢。”
    土德星君默然半晌，倏地鬆了口氣，將石板收了回去。
    接著，他拍了拍胸脯，渾身的肉又是一陣抖動。
    “你想知道啥，盡管問。”
    “不過嘛......”他話鋒一轉，食指和拇指撚了撚，“咳，有些情報，可是要收費的哈。”
    ......
    李薇一頭黑線，嘬了嘬牙花子。
    本想問，組織裏有主的神位都是哪些？
    她想統計一下，看看除了現在使用的“姮娥仙子”，還有沒有其他的“漏”可以撿。
    上回在月宮轉了一圈，卻如馬老師所言，都是低位小仙。
    至於她原本的目標“太陰星君”，更是連個影子都沒瞅著。
    可話到了嘴邊，她豁然想起剛剛在南天門的經曆，想起了馬老師帶著她乘雲而行的瀟灑。
    她忙問：“星君，我看有人掐了個訣，就能控製腳下的雲路，您能教教我不？”
    “我當是什麽事兒，這個免費。”
    土德星君大手一揮，顯得十分豪氣。
    “來，我教你。”
    說完，他將一套很簡單的手訣和感應法門教給了李薇。
    李薇依著他的指導，默默演練起來。
    土德看她在那胡亂比劃，笑著提醒。
    “你得到雲路上去試，在這裏折騰沒有用......嘎？”
    他話音未落，就見李薇的腳下竟憑空升起一朵祥雲，托著她輕飄飄飛出了小亭，向著半空中升去。
    土德星君愕然半晌，隨即驚呼起來。
    “下來！快下來！這兒有規矩，不能飛的！”
    可他話未說完，李薇已經越飛越高，越飛越遠了。
    更令他驚愕的是，預想中，離地三五米便會在頭頂醞釀的雷罰，竟然沒有絲毫出現的跡象。
    “啊這......難道......”土德麵具下的眼珠子一轉，有點兒興奮地搓了搓手。
    接著，他整個人也飄了起來。
    隻是相比李薇的駕雲，他靠的則是自身宗師級的修為。
    然後......
    轟隆——！
    一道刺目的電光閃過，不偏不倚，正劈在土德的腦門上。
    “哎呦~”
    胖子慘嚎一聲，噗通跌落。
    他的頭發根根豎起，渾身冒著青煙，倒在地上一抽一抽的。
    過了好半天，他才呆滯自語道：“啥，啥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