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鴻博選擇讓你在重重包圍中召喚出坦克，拿出與我們同歸於盡的態度行動。他總得有個說服你的辦法吧？”
    路翩全然不顧小說家蒼白的臉色，一步步朝著最後的真相逼近。
    “他知道自己可能沒法活下去，所以拜托你來殺死我們這些剩下的人，好為他陪葬。”
    小說家縮在鋼鐵堡壘之中，再次填充了炮彈。
    “是，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樣。但哪怕你看穿了一切，還不是難逃一死。”
    她沙啞著嗓子喊道。
    路翩身邊的血箭已經用完，瞬間移動還在等cd。小說家想不到這發炮彈會打空的可能性。
    炮彈裝填完畢，炮筒緩緩上升，對準了路翩。
    “不是這樣哦。”路翩從容地說道，“真相的作用比你想象中要大的多。現在朝我開炮，你會後悔的。”
    “不可能……你就是虛張聲勢罷了！”
    “虛張聲勢可沒法看穿你的逃跑路線哦？”
    路翩說完這句話，笑盈盈地看向炮筒。
    小說家握著操縱杆的手驟然鬆開，黏糊糊的冷汗直流。
    “我的……逃跑路線？你在說什麽？”
    她帶著發顫的聲音做出最後的掙紮。
    “就是字麵意思啊。葉鴻博有膽量和覺悟和我同歸於盡，但我並不覺得你也有。所以他讓你留下來為他做最後的反撲，一定會為你安排好一條後路，我說的沒錯吧？”
    小說家心裏清楚，路翩說的一點兒沒錯。
    “逃出包圍圈的辦法……我猜猜，地道？”
    路翩一邊說著，一邊用僅剩的胳膊爬上了坦克，對著坦克頂的艙門敲了敲。
    “你想不想聽聽，我覺得那條地道會在哪裏？”
    “夠了！”小說家的聲音聽上去很痛苦，“你想怎麽樣？”
    “我也沒有惡意吧。隻是想讓你明白一點。”
    路翩的聲音穿透了鐵皮，紮在小說家的心坎上。
    “你的退路，你的命，完完全全都在我的手上。”
    路翩的語氣明明很平和，但氣氛還是降到了冰點，陷入了詭異的、令人作嘔的沉默。
    “你不願意回話，那我也不介意再多說上一點。
    “齊萱苒分享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她說自己在廁所聽到了撞擊聲，還有‘丟死人了’的尖叫聲。她本身就是一個大黃丫頭，容易往那方麵想。但我覺得很怪啊？
    “停電、騷動乃至爆炸之後，真的會有膽大包天的情侶在商場廁所享受美好時光？”
    路翩又對著艙門敲了敲，小說家還是沒有回應的打算。她在坦克裏，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我想了半天，沒有找到解決這個矛盾的答案。最後發現這隻是個無聊的文字遊戲罷了。
    “那聲驚呼，是某個沒來得及逃脫，或者藏身於廁所逃難的人喊出來的吧。她隻是喊出了自己所看到的事實。
    “丟，死人，了。”
    也不管坦克裏的小說家看不看的見，路翩舉起手，指向了三樓的某個方位。
    “那裏就是齊萱苒進的廁所。在那裏麵窗戶的正下方，堆著你們準備好的屍體。屍體被引爆後，應該就能開出一條路來，我沒說錯吧？”
    小說家點點頭，完全正確。
    雖然路翩看不到她，但這番話說出口後，局勢就變得微妙了起來。
    葉鴻博的炸彈有兩種，遙控和定時。
    小說家接到的指令是殺死路翩後，從準備好的通道逃走，屆時埋在上麵的定時炸彈會爆炸，掩埋入口和蹤跡，給她足夠的時間逃跑。
    但她的意圖和秘密通道的位置都被路翩發現了。
    即使她執意殺了路翩，外麵還有警察的包圍，小說家不可能全身而退。
    “順帶提醒一句，剛剛說的那些話我早就交代過林芝了。所以哪怕你現在殺了我也沒有用哦？”
    路翩堵死了她全部的退路。
    小說家會摻和進今天的事情，全是因為今早起床後，手上莫名其妙多了一塊腕表，開始了一場可怕的遊戲。
    葉鴻博找上她是在遲一點的時候。他闡明了來意，更向她保證，小說家可以得到獲得一百分的機會，還能得到他打過去了一大筆錢。
    撲街小寫手在錢麵前立刻卸下了防備，為葉鴻博賣了半天的命。
    可說到底，她隻是一個類似於雇傭兵的存在，為了葉鴻博的執念搭上自己的命，這值當嗎？
    “如果，我是說如果。”小說家沉默了許久後終於開口說道，“我現在投降，還能活嗎？”
    “我當然不會殺你了，但是外麵的警察說不定。這取決於你今天幹了多少壞事吧。”
    “所以我橫豎都是死？”
    “你是幹了多少壞事才會說出這麽絕望地話？”
    “我和葉鴻博一起，屠幹淨了西和醫院。那些對付殺人鬼的肉塊就是那麽來的。”
    樓明在遣散了無關人員之後，有意無意地把參與過實驗的醫院工作人員都留在了那裏。
    葉鴻博就抓住了這個機會，離開電視台後，殺掉了那裏的所有人。
    就結果來說，這些人都幹過慘無人道的事情，也算是死有餘辜。
    但在法律麵前可不是這樣。
    “那你這……”路翩沒想到她被卷進來這麽深，“大抵，約莫，好像，應該是沒救了吧？”
    如果小說家助紂為虐，殺人未遂什麽的都還好說，但屠殺了一家醫院……
    “要不然我放你從那個秘密通道離開？”
    路翩覺得自己眼皮在抽抽，誰能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說了這麽多，推理了半天，無非是想讓小說家權衡利弊後知難而退。
    可如果乖乖就範對她來說，也是死路一條，這一切就沒有太大的區別了。
    “你放我走？你信嗎？”
    “啊哈哈哈，不信。”
    “那我寧願相信自己和自己的能力。不用管什麽秘密通道了。”小說家坦克的履帶在一瞬間生長出了火箭推進器，把它和上麵的路翩都帶到了空中。
    “唉唉唉你慢點慢點啊？”
    路翩一手抓在坦克上，險些滑倒，“有話好好說啊，整變形o剛是想幹什麽？”
    “既然橫豎都是死路一條，那我就要殺穿！”
    小說家的臉上爬上了狠戾，坦克以懸空的方式，飛快朝商場外前進。
    在那裏等著的是，已經收到了增援後的，警方包圍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