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芝扇到第二十八個巴掌的時候，滿臉通紅的鄭擇木終於醒了。
    “你再多睡一會兒我就要把你從三樓丟下去了。”
    林芝對著一臉茫然，又因為疼痛而呲牙咧嘴的鄭擇木惡狠狠地說道。
    “我、我睡了多久？這裏發生什麽了？”
    “不知道，你的二次元美女掛了之後好像就暈過去了吧。現在沒時間說這個，我需要你幫忙，你的電腦呢？”
    林芝用腳尖戳了戳他。
    鄭擇木連滾帶爬地朝林芝的反方向移動，渾然不覺全身上下已經帶上了好幾處傷口。
    他的嘴裏還嚷嚷著：“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家！”
    可惜鄭擇木爬的還是不夠快。林芝用看垃圾的眼神走到他身邊，用腳踩住了他的手掌，然後又給了他一巴掌。
    “冷靜下來了嗎？”
    “冷靜個屁啊！你打我讓我怎麽冷靜！你們都瘋了嗎！”
    鄭擇木像是要被做絕育手術的貓一樣瘋狂掙紮。
    “你們愛怎麽樣怎麽樣，放開我啊！”
    林芝看到他這個樣子，眼睛眯起來又睜大，重複幾次了之後，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失態了。
    畢竟打人不是請人幫忙的最好辦法。
    “總之你先冷靜，聽我說好嗎？”
    她俯下身子，把眼鏡已經碎掉了的鄭擇木從地上扶起來。
    “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我不聽！我就是聽了你和路翩的鬼話，幫了那個忙，才變成這樣的！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再聽了！”
    “說什麽都不聽？哪怕坦克在天上飛？”
    “說什麽都不聽！我要回家！再說了，坦克怎麽會……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有一輛坦克，他媽的現在正在天上飛。”林芝指了指鄭擇木的身後，“不信你自己看？”
    鄭擇木將信將疑地回頭，就看到了履帶上綁著高科技火箭推進器的坦克，飛快地穿過商場的中庭。
    “這是什麽鬼？”
    “額……”
    林芝思考了一下措詞，答道：“這是敵人。我想請你幫的忙就是這個，我要拆了這輛坦克。”
    “你要幹什麽？！”鄭擇木大叫一聲，更加拚命地向遠方爬去，“我怎麽可能幫你去送死！要幹你自己去吧！”
    “你會幫我的，你沒得選。”
    林芝說著，蹲了下來，手中出現了一把漆黑的手槍。她把槍口抵在了鄭擇木的腰間。
    “咕，殺了我。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幫你的。”
    鄭擇木的鼻涕糊在地板上，他也來不及處理，任由眼淚也流進去摻和在一塊。
    “不光是你的命。”林芝的頭靠近了鄭擇木的耳邊，“我沒搞錯的話，你有個當官的爹對吧？”
    “什麽意思？”
    “貪汙受賄可是重罪，搞不好可是會要掉腦袋的。”
    林芝對他笑了笑，是路翩從未見過的，充滿威脅意味的瘮人笑容。
    “我的異能名叫『偽證』，你可以慢慢想象它的效果。這種事情我幹的可不少。”
    “外麵都是警察啊！”路翩哭笑不得地拍打在坦克的頂部，“你要這麽出去，咱倆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死的會是你。他們如果真的開槍掃射，我也有坦克為我擋住子彈。”
    小說家斬釘截鐵地說道。她已經不在乎一切了，既然橫豎都是死，還不如死得轟轟烈烈。
    “你幹壞事咎由自取，別帶上我啊。”路翩一屁股跌坐在坦克頂，無奈地攤手，“會飛的坦克都被你弄出來了，還有什麽是你做不到的？”
    小說家沒有回話，她開著坦克，氣勢如虹地前進，直接撞開了商場大門外的牆壁，來到廣場前。
    不出意料，廣場上已經等候著無數警員。不光是樓明支隊的所有外勤人員，市裏其他的支隊也派來了增援。
    所有人在看到飛天坦克的那一刻，無一例外，全都掏出了手上的家夥，對準了這輛懸浮在天上的大鐵皮。
    小說家也不甘示弱，炮筒的角度向下偏轉，指向人群。
    “你們開打前能不能讓我先下去？”路翩用顫抖的聲音對著底下的人喊道，“要是開槍我百分之百會被流彈擊中，這坦克飛這麽高我也跳不下去，你讓我怎麽辦？”
    警察們看到了坦克上坐著一個無助的人影，紛紛有些遲疑。這分明是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綁架的人質。
    “坦克裏的人聽著，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現在放下武器，把人質交給我們！”
    帶頭的警察拿起了喇叭，對飛天坦克喊話。
    小說家對這樣套路的喊話，選擇了用一枚炮彈回應。
    炮彈在空中炸開，路翩最後的血箭在第一時間飛出去攔截了它。
    “你沒搞錯啊？襲警是最可怕的，真的不要命了？”
    坦克的第二發炮彈開始裝填，小說家已經鐵了心要和所有人同歸於盡。
    “我求求你們了警察叔叔阿姨，先別開槍好不好，我會被打死的。”路翩衝他們央求地擺了擺手，轉頭開始敲打坦克的艙門，“你他媽的別發神經了好不好，我讓我姐給你辯護，不一定判死刑的！”
    無人應答，而炮彈已經裝填完畢了。
    “臥槽你就不能等等嗎？何苦呢？”
    路翩抱頭開始土撥鼠尖叫。結果尖叫的聲音引起了人群中某個人的注意。
    小周挺直了身板，指著路翩說道：“坦克上的那個人，是欺詐師！”
    “完蛋。”
    路翩痛苦地閉上眼睛。
    “什麽是欺詐師？”有不了解情況的警察向小周問道。
    “就是……”她想了想，手槍對準了坦克，“坦克上麵和裏麵的人都是殺人犯，可以直接擊斃！”
    “我不是我沒有！”路翩趕忙從坦克上站起身，高舉雙手，“我就是一個不小心被困在商場裏麵的普通市民！救救我！”
    “終於抓住你了，欺詐師！”
    子彈從小周的槍口出發，打在了路翩的腳邊，鐵皮都被打出了一個小窟窿，隻不過沒有穿透坦克的鐵板。
    “你他媽真開槍啊……”
    這顆子彈就像一個信號，其他警察被這信號解開了“不準開槍”的性質，把坦克和坦克上的路翩都當作了敵人。
    “我剛剛才救了你們一命，沒良心的。”
    路翩對著向自己麵門飛來的子彈雨，無奈地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