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嚐百草識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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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旅程開始了,這次的目的地是大頂子山,從餓虎山到大頂子山往返需要兩天的時間。大頂子山地處歐亞大陸東部,屬於寒溫帶大陸性季風氣候,每年的7、8兩個月屬於夏季。白晝時長達17個小時,溫度並不高,最高隻有15度左右,極其適合旅行。這裏植被茂盛,種類繁雜,珍禽異獸也很多,尤其是雨後,各種菌類、藥用植物、漿果和兩棲爬蟲類更是讓人大開眼界,驚奇不斷!伴隨著熱烈的向往和期盼,棕熊兄弟帶著西風上路了。
狸貓媽媽知道西風已經遠行的消息後,禮貌地感謝了烏鴉禪師,在送走禪師之後,失望地蹲在洞口,望著遠方,因為她清楚西風真的長大了,早晚有一天要離開家,獨闖森林的。狸貓媽媽的心緊跟著懸了起來,也跟著西風遠行了。
一連幾天,狸貓媽媽都沒有胃口,不想吃飯,隻想知道西風現在怎麽樣了,還不忘記時不時地往天上看,希望烏鴉禪師能送來最新的消息,可這一切都是徒勞,還是沒有西風的一點兒消息。
無論星辰兄妹怎樣安慰,可狸貓媽媽還是高興不起來,心裏一直裝著西風的安危。星辰兄妹其實也非常思念弟弟,嬉鬧蹦跳之餘,隻好陪著媽媽趴在洞口,眼睛望著遠方,等待著西風的消息。
西風跟棕熊兄弟走了大概兩個小時的路程,在一片花海中停下了腳步。在山坳的向陽坡上,盛開著很多黃色的小花,隻見黃色的花瓣向外翻開,留出空心的花房,幾簇花蕊從花房正中央鑽出,帶著滿滿的花粉,散發著幽香,很清新,很漂亮。每一朵小花,隻有一個花杆相連,幾片扁長的葉子依次生長在花杆上,不爭不搶,剛剛好。
“仔細地看好花的樣子,最重要是要把它的氣味深深地刻在腦海裏,一輩子都不要忘記。花的名字叫小黃花菜,也叫細葉萱草或者金針菜,能清熱止血,活血散瘀,行氣止痛,對跌打損傷的後期療養有奇效。”棕熊侯指著黃色的花,看著西風說。
“花也能吃,還能讓身體不疼,真是太神奇了!”西風忍不住驚歎道。
“還不快點吃一些,記住隻能吃花朵,葉子就不要吃了。你這幾天撞樹,身體已經遍布淤血傷痛了,吃些小黃花菜對你有好處,也是保護你呀!”棕熊王說完後,向西風信任地點點頭。
“花朵多漂亮呀,也有生命,我可不吃。媽媽說了,要愛護看到的一切生命,在吃飽的情況下,不要過度殺獵!”西風不忍心吃花朵,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記住了,叢林法則就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我們不過度殺獵,隻獲取需要的,盡量維持自然平衡。但是現在你已經受傷了,年紀又太小,沒有能力自我療傷,需要借助藥用植物的力量來修複身體的創傷。再說,如果有一天你與敵人狹路相逢,對方能因為你受傷了,就放過你嗎?你說我說得對不對?”棕熊侯已經有些生氣,語氣已經有所改變。
“對不起,誤解兩位了!我馬上就吃。”西風謙虛地回答,然後大口吃著小黃花菜。
看到西風大口吞咽著黃花菜,棕熊王忍不住笑著說:“行了,行了,吃一些就夠了,好東西也不能過度吃呀!再說了,接下來還要認識其他的藥用植物呢,你留著肚子吃其他的東西呀!”
很快,他們又開始向下一個目標進發了,接下來又認識了苦菜花、杜鵑、紅花鹿蹄草、白屈菜、刺玫、三七、野胡麻等止血消炎的藥用植物,並且逐一讓西風仔細品嚐和觀察,甄別各自的氣味,從型、色、味三方麵,西風都一一記住。棕熊侯還強調,艾菊,又名北菊槁,這種植物對大型動物極其重要,因為小小的艾菊能驅除身上的寄生蟲,尤其能驅除蜱蟲,一定要按時用艾菊清理自己的皮毛。西風不停地點頭,表示記住了,心裏卻想:表麵上髒兮兮的棕熊兄弟,原來也這麽注重自己的衛生呀!
走著走著,他們碰到了一些小小的蘑菇,有幾十個零零散散地排列在一塊潮濕陰暗的土堆後麵,周圍還長滿了野草,幾隻蝸牛從此爬過,再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了。這些蘑菇個體不大,開著很小的菌傘,白色的,偶爾有些個別蘑菇根部有黑色的液體流出,西風回頭看了看棕熊侯,表示迷惑不解。
“不要小看了它們,這些小蘑菇叫狗尿苔,是有毒的菌類,如果誤食,輕則眩暈不醒,就像喝醉酒一樣;重則直接死亡,很可怕的。仔細地聞聞和看看,記住它們的氣味和樣子。”棕熊侯耐心地講解著。
“我們所給你講解的這些知識,都是實用的森林生存技能,更是祖先在實踐中得到的真理,對我們有百利而無一害呀!知道了嗎?”棕熊王立刻強調,生怕西風忘記了。
西風努力地點點頭,很虔誠地望著棕熊兄弟。
就這樣一路走,一路看。他們分別認識了白龍傘、紅網牛肝菌、豹紋毒傘等幾種致命菌類;當然也認識了口蘑、茶樹菇、香菇、木耳、銀耳和雙孢菇等可以食用的蘑菇。西風第一次認識到,原來還有這麽多可以食用的植物呀,他總是認為貓科動物隻能吃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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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走到大頂子山的向陽麵時,在一處山穀中,一片紅紅綠綠的果子掛滿了樹梢,在初秋的陽光下顯得姹紫嫣紅,格外醒目。棕熊侯指著果子說“看那是山蘋果和山梨,還有山裏紅,這些都能吃,對我們的腸胃消化都有好處,而且效果還不錯呢!”
“樹上的也能吃,真是奇怪!”西風驚訝的同時很快對紅色的果子充滿了興趣。
棕熊兄弟和西風一起奔向果樹林,一天沒有吃飯,太餓了,此刻也顧不得自己的吃相,大家大口大口地吃著,這個果子沒吃完,下一個果子又放到嘴裏了,滿嘴的汁水順著嘴角不斷流淌到地上,引來了很多螞蟻,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這時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棕熊兄弟本來就很懶惰,再加上體重龐大,隻能在地上吃,可西風爬到樹上吃了,專門挑那些又紅又大的果子,別提多快樂了,大家感覺這裏的果子可真多,怎麽吃都吃不完呀!大快朵頤後,大家打著飽嗝趴在樹下,悠閑地閉上了眼睛。
稍稍睡了一會兒,馬上又出發了,因為這一路還有很多能吃的漿果需要西風去認識,就這樣邊吃邊認識新的漿果,有藍莓、山樹莓、野草莓、燈籠果、山丁子和刺玫果等,很多吃的。
最後西風吃了很多漿果,肚皮快撐破了,實在是走不動了,但是也不敢吭聲,擔心棕熊兄弟不高興,說他沒有毅力。
“是不是累了呀,小家夥?再翻過一個山頭,就到目的地了,也就是今天旅程的終點,在大頂子山的南山坡,在那裏有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等著我們呢,加油吧!”棕熊王不斷地給西風加油打氣。
這時天已經黑了,艱難地翻過大頂子山,來到了它的南山坡,大家已經很累壞了,隨意找了一處幹燥平坦的土堆,不約而同地趴在地上,喘著粗氣,放鬆自己。
棕熊侯直接翻身,找了塊石頭墊在頭下,翹起二郎腿,吹起口哨,此刻快樂的口哨就像他愜意心情,也把幸福安逸的情緒傳遞到遠方。西風快要睡著了,眼睛眯著,氣息均勻,大貓的本能驅使他不能深度睡去,時刻保持警戒,一刻也不放鬆。
“西風,往我指著的方向看。”棕熊王指著天上的星星說。
西風立刻來精神了,爬起來,走到棕熊王的身邊,順著他指著的方向望向天空。
“這是我們的守護神,她叫大熊星座,聽說她由一頭巨大的白熊幻化而出,永遠保佑著我們熊家族。這頭白熊巨大無比,為了保護整個大興安嶺,與惡魔戰鬥,最終惡魔被趕跑了,可是她卻受傷累倒了,最後就變成星星永遠保護著大興安嶺和熊家族。”棕熊王很虔誠地說道。
“還有更離奇的故事呢,聽他繼續講吧!”棕熊侯插話了,噘著嘴,露出一臉的神秘色彩。
西風睜大眼睛,聽得津津有味,臉上流露出無限的崇拜之情。
“她為了不讓我們迷路,還給我們指引方向。仔細看,是不是有七顆很亮的星,把它們串連起來就是一個勺子的形狀,這叫北鬥七星,勺柄根據春夏秋冬不同季節,分別指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就在離北鬥七星不遠的地方,有一顆最亮的星,那就是北極星,北極星永遠在最北方,記住了嗎?”棕熊王笑眯眯地看著西風,分享自己的所見所聞。
“知道了!我們不是可以通過氣味來辨別家的方向嗎?你看我每走一段距離,就情不自禁地撒泡尿作為標記,肯定不能迷路!”西風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哈哈,哈哈,就知道撒尿,你還能會點其他的嗎?”
“怪不得你走路時快時慢,原來一直在不斷地撒尿呀!現在就能聞到你的尿騷味兒了,哎呦,可真刺鼻呀!”棕熊兄弟不斷地調侃西風,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了。
“如果碰到下雨天,雨水衝刷掉你的氣味呢?或者下雪天,大雪掩蓋了你的尿騷味兒,怎麽辦呢?”棕熊侯關心地問。
“還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讓我想想。”西風不好意思了,過了很久,很肯定地回答:“我想了很多方法,但是各有缺點,都不能完全解決問題,辨別方向可真是難呀!白天、晚上、好天氣、壞天氣都需要技巧。反而觀察星空是一個不受幹擾和準確率最高的方法,對嗎?”
“這就對了,很準確。不要隨便回答問題,深思熟慮後,才能得到真知。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小家夥!”棕熊侯拍著西風的肩膀,笑著說。
“能夠獨立思考,在各種對比之後再說出自己的結論,這是變偉大的開始。我覺得終將有一天,你能成為叢林之王,就像一隻斑斕大虎一樣。”棕熊王邊說邊比劃著。
棕熊侯走到西風旁邊,並指著天空,繼續教給他認識星座,小熊星座、獵戶座、天鵝座、仙後座、仙王座等等逐個講解。浩瀚的銀河在頭頂閃爍,見證了叢林之王正在成長,新奇的知識令西風激動不已,巨大的知識量更是應接不暇,西風打起百倍精神,聽得津津有味,不明白就迫不及待地追問,這個過程一直持續到深夜,當天邊出現魚肚白時,他們才停下來,各自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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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暖暖的陽光照在西風身上,鳥兒也開始了一天的歌唱,西風伸了伸懶腰,醒了。起身發現棕熊兄弟已經坐在麵前,並且還有一隻死麅子放在地上,西風知道有好吃的了。
“醒了嗎,西風?”棕熊王問。
“早上好,我醒了,今天去哪裏呀?”西風有禮貌地問,並瞟了一眼地上的麅子。
“往前看那條河,她叫額木爾河,穿過那條河就到達大脖子灣區,我們棕熊兄弟的家就在那裏。”棕熊侯指著遠方說。
西風順著棕熊侯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條河,彎彎曲曲。橫穿整個山脈,一直流向遠方。遠處的河,山上的樹,近處的草,在秋天裏變得如此漂亮,色彩斑斕,深淺不一,大自然的配色真是驚豔啊!西風陶醉在這美景中,不能自拔。
“吃完這隻麅子,作為考驗,你獨自出發回家吧!我們兄弟就不送你回去了,因為我們的家就在眼前。這一路,你已經學習了很多東西,也夠強壯,是展現自己本領的時候了。”棕熊王拍了拍西風肩膀說,眼神裏充滿了期待,但更多的是離別時刻的依依不舍。
“我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堅信你絕對可以獨自回家的。接下來學我的樣子,大喊嗷——嗷——嗷!”棕熊侯拍打著胸脯,大吼著為西風打氣。
“嗷——嗷——嗷——嗷”,緊接著西風學著樣子仰天長嘯,吼聲傳遍整個森林。
這聲音深邃悠長,穿透力極強,能攝人心魄,充滿了霸氣,也充斥著恐怖,更像是對領地的宣誓,棕熊兄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很是困惑,心裏不免猜測著:怎麽有點兒害怕呢?這聲音有些恐懼,還透出幾分威嚴;幼虎嘯穀,百獸震惶,難道是真的,可西風明明是一隻黑色的大狸貓呀?
最後棕熊兄弟告訴西風,路上有可能會碰到金錢豹金先生,也有一些本領要傳授給他。離別的時候到了,西風站在原地,望著棕熊兄弟逐漸消失的背影,信心滿滿地獨自踏上了回家的路。
自此,再也沒有看到那雙可怕的眼睛出現過,他安心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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