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玉枕……”
    蓮心想了一會，輕聲道：“是殿下看到故太子去世，又想起了虞懷王，拿出來用的。”
    朱允熥：“……”
    那個玉枕，是自己主動拿出來的？
    他很努力地回憶一遍，當時那些記憶慢慢浮現，好像還真的是這樣。
    但那些記憶，有些含糊。
    特別是朱標病逝的時候，朱允熥腦袋發脹，悲痛欲絕，影響到穿越過來的朱允熥，以至於他也不太記得，當時玉枕是怎麽來的。
    但，這個不重要。
    重要的是後麵那些薰香，足以說明，呂氏有要殺自己的心。
    呂氏是真的該死！
    “那些事情，朱允炆知不知道？”
    朱允熥又問。
    他可以肯定，朱允炆是知道的。
    但需要證據。
    唯有如此，才能把朱允炆一起收拾了。
    他們想要害死自己，朱允熥還需要仁慈？一點都不需要，他們不仁在先，別怪自己不義。
    另外，他需要報仇。
    不僅是為自己報仇，還要為大哥、為父母報仇。
    “不清楚。”
    蓮心低下頭道：“奴婢以前做的事情，都是太子妃吩咐的，二皇孫從來沒有吩咐過奴婢。”
    這樣一想，也是正常。
    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呂氏又怎麽舍得，讓她的寶貝兒子直接接觸？
    一定是呂氏親手去做。
    萬一被曝光了，要藏不住了，那也是她的問題，和朱允炆無關。
    “呂氏讓你去祈福，是因為你知道的太多了。”
    朱允熥又道：“先讓你離開金陵，再想辦法把你殺了，對吧？”
    “是的！”
    蓮心點頭道。
    確實，就是這樣。
    知道的太多了，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奴婢把能說的，都說了。”
    蓮心顫聲道：“殿下，饒命啊！那些都是太子妃讓奴婢做的。”
    她極力地表示，自己身不由己。
    不這樣做，就會死，希望朱允熥能放過自己。
    結合了冬晴的口供，再有蓮心的話，朱允熥基本理清楚所有事情。
    從朱雄英，到朱標的死。
    都是呂氏在背後操刀。
    呂氏還想把朱允熥也殺了。
    如果朱允熥沒有穿越，可能還不用死，畢竟一直平平無奇，威脅不到朱允炆，但他穿越了，要和朱允炆爭奪，那麽必死無疑。
    朱允熥問道：“奶奶的死，和她有沒有關係？”
    如果馬皇後的死，也和呂氏有關。
    朱允熥不敢想象，朱元璋的憤怒能有多可怕。
    隻怕朱允炆、朱允熞和朱允熙兄弟三人，都要保不住，所有和呂家相關的人，可能都要死。
    但呂氏的膽子有那麽大嗎？
    “應該無關。”
    蓮心想著，搖頭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但太子妃接觸不到馬皇後的飲食和隨身物品。”
    可能是無關了！
    呂氏還不敢把手，伸向馬皇後。
    當年馬皇後是因為朱雄英的死，悲憤過度，鬱鬱寡歡。
    朱雄英一直是馬皇後的小心肝，從小帶大，是唯一疼愛的孫子。
    突然離世了，這讓馬皇後如何承受這一份悲痛？
    朱允熥在腦海裏，把知道的整理了一下，道：“來人，去找蔣指揮使。”
    這件事的最後，需要交給朱元璋負責。
    呂氏可以怎麽死，如何殺，也是朱元璋來殺。
    聽到要找蔣瓛，蓮心渾身沒有力氣，癱倒在地上。
    盡管朱允熥說過，可以保證她不死，但她不是很相信，在皇宮裏當宮女久了，很清楚皇家的心思如何。
    這些皇家秘聞，一定不能對外泄露。
    誰知道了，誰死！
    在宮裏上班的規律，是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過了一會，蔣瓛進來了。
    “請問殿下，何事？”蔣瓛問。
    朱允熥指了指癱倒的宮女，道：“她就是蓮心。”
    “什麽？”
    蔣瓛是沒有插手這件事，但應該查的，他早就查得差不多。
    沒有插手，隻是朱元璋想給朱允熥一個，為自己父母和大哥報仇的機會。
    蓮心是誰，蔣瓛肯定是知道的，問：“殿下想怎麽辦？”
    朱允熥說道：“我們進宮。”
    “是！”
    蔣瓛低下頭，再揮一揮手，讓人進來把蓮心帶走。
    朱允熥帶上玉枕，在錦衣衛的身後，離開了府邸。
    姚廣孝和楊士奇他們，這才從後院出來。
    對於這樣的事情，他們都不想知道，朱允熥要怎麽處理，那是朱允熥的事情。
    “奪嫡，沒有懸念了。”
    姚廣孝淡淡道。
    到了這一步，朱元璋是不可能，再選朱允炆。
    萬一將來朱允炆登基，報複朱允熥，這如何是好？
    楊士奇歎道：“看陛下怎麽想吧！”
    不過，朱允熥可以做到這一步，能為父母大哥報仇，也是能力的體現。
    奪嫡確實沒問題了。
    ——
    朱允熥到了乾清宮。
    但是剛進門，就看到朱元璋臉色冷清，殺氣騰騰，一個很想殺人的樣子，他可以知道，朱元璋肯定得到消息了。
    不得不佩服，朱元璋的情報網絡。
    他們都還沒進宮，但相關的情報，已經送進來了。
    “皇爺爺！”
    朱允熥低下頭道：“孫兒看你應該知道了，那麽孫兒也不廢話，你想說什麽？”
    朱元璋冷清著臉，雙手攥緊。
    指甲都要刺進手心，但不覺得痛。
    雙手的痛，永遠不如心裏的痛。
    朱元璋很努力地壓製著，現在要殺人的衝動，道：“那個宮女，把所有都給咱說一遍。”
    蓮心以前見過朱元璋，一直很怕朱元璋的威嚴。
    再看現在的朱元璋，一個隨時能把自己一口吃了的樣子，心裏不禁更怕，差點被嚇得，連膽子都破了。
    “你說吧！”
    朱允熥說道。
    蓮心這才支支吾吾，結結巴巴地，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砰！
    朱元璋聽完了所有，一拳狠狠地砸在桌麵上。
    震得桌麵的東西，高高挑起。
    蓮心更是害怕，跪在地上不停磕頭求饒。
    朱元璋問道：“允熥，你想怎麽辦？”
    朱允熥冷聲道：“殺！”
    “殺得好！”
    朱元璋不僅要殺，還想把呂氏的皮拔下來，狠聲道：“蔣瓛，帶錦衣衛封鎖東宮，把呂氏和冬晴都給咱帶過來。”
    “是！”
    蔣瓛也不廢話，馬上走下去。
    接下來的事情，不是他們可以多嘴的，按照命令去做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