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政委在人群中瞟了一眼老李，瞅他那臉色，頓時就想扶額。這些老同誌，平時在工作上，對待敵人那一個個如同下山猛虎，怎麽一到生活上，就傻得讓人想哭呢？
    這回頭報上去，他這政委非得挨處分不可。
    “我爺爺廚房裏，的確沒什麽東西。”周衍開口，“大過年的，就一條臘肉，十顆白菜，幾根蘿卜和土豆。米袋子，麵袋子是新的，但裏麵的糧食，估計隻有之前的五分之一。雜物間，目前隻有我和小魚的東西，之前應該沒有什麽吧？”
    小劉委屈的點頭，眼淚都氣得掉下來了：“之前是沒什麽，小周同誌和蕭同誌的東西是我搬進去的。我之前還奇怪，怎麽年貨都沒了。還以為是在廚房，平時廚房都是老林同誌在管，她也不讓我們進廚房。說是什麽大男人，別把廚房給她弄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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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對吧？”老林兒子似笑非笑，“我來的時候，可聞到了雞蛋，鹵肉和粉條的味道，別說你們沒吃。”
    周衍淡淡的看過去：“那都是我帶來的。”
    “嘁，你覺得我信嗎。”老林兒子撇嘴，“我可是聽說，你就一鄉下退伍兵。什麽時候鄉下生活這麽好了，雞蛋鹵肉粉條？還有哪個回自己家的，還帶糧食的？”
    “這個我可以證明，鹵肉，雞蛋，粉條是小周同誌帶的。”胡政委嚴肅道，“他們今天進來，門衛那邊都有檢查。並且小周同誌今天過來，的確帶了不少吃的。”這在大院都傳遍了。
    胡政委：也幸好小周同誌有先見之明，知道自家爺爺不靠譜，否則，過年這幾天，就得陪周老頭啃白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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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老林兒子狠狠一拍桌子，‘目眥欲裂’道，“這誰能證明？誰能證明在他們沒來之前，這裏沒有吃的？我看你們這群當官的，就是想官官相護。我媽為這個家勞心勞力四年，現在被你們這麽一說，就成了小偷。你們都不覺得喪良心嗎？”
    “……”
    胡政委一眾：喪良心？
    小劉不平道：“我們喪良心？拿護工最高的工資，那可是等同你們機械廠的車間主任的工資；享受國家各種補貼，做最輕省的活計，然後再偷光雇主家？還要反過來問我們喪良心？”
    “我媽是上麵分配下來的，她是經過組織考驗的，她拿得都是她該得的。”
    “你媽拿得工資才是她該得的。可這邊，不僅有首長的份額和年禮，還有我的。她憑什麽拿我的？就是每次去打飯，她很多時候，也不給我打。”想到這個小劉就憋屈，可是他不好跟首長說。
    圍觀眾首長：(⊙_⊙)?這保姆這麽厚此薄彼？這是哪個資本家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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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說，我媽做得飯你沒吃過？”
    “那是她身為保姆護工該做的。”每次那點，也不好吃，非得拉他們吃，然後又一副他們需要感恩戴德的模樣。
    “那就是你吃了，你吃了，你憑什麽不給我媽付工費？”
    “那照你這麽說，你在機械廠上班，機械廠除了給你幹活的工資外，還得包你吃包你住包你穿，完了，還得給你養兒養女養媳婦？”
    “那是，我可是聽說，國外就是這樣的。”
    “既然國外那麽好，你怎麽不去國外？”周衍開口。這話他不想說，可是他家小魚同誌看戲看激動了，一直在他耳邊喊。
    老林兒子忽然接收到周老頭孫子的搭話，不自覺的抬高聲音：“你以為我不想，要不是廠子裏評比沒有我，我早去……”
    “老大！”林夢雲忽然大喊。
    老林兒子腦子一清，陡然意識到什麽。此刻正是北極熊專家退出國內的非常時期，這個時候說他們好，那不是等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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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林兒子心裏發慌，他快速的看了一圈，見圍觀的人都沒有開口，胡攪蠻纏道：“我們今天來是問這個老頭什麽時候娶我媽的。而且那些東西，都是這一老一少給我媽的。”
    “什麽時候的事兒？我們什麽時候給她了？”小劉恨恨喊道。
    老林兒子被這小警衛員氣勢洶洶一喊，頓了頓才道：“前麵三年，你們每年過完年，家裏的東西，就都送給我媽了。今年我媽隻是提前拿了而已。我們可不跟你們這些當官的一樣，不用養家糊口，還拿那麽高的工資，享受那麽高的待遇。我們提前拿回去，也好少買點年貨。總不能因為，這個老頭的親孫子回來了，就不給了吧？”
    眾人：(⊙_⊙)?……這腦子是怎麽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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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老爺子看向胡政委，意興闌珊道：“別得我不想追究，我就問你，這樣的，你到底是怎麽調查，怎麽安排的？”
    胡政委也沒想到這林夢雲一家子思想如此的奇葩，朝門口揮揮手：“都進來，把這些人給我請到部裏去？”
    “你們什麽意思？”老林兒子跳起來，“你們說不過，還想屈打成招？”
    “屈打成招?”胡政委笑道，“據我所知，你親爹一年多前才走得吧？你說你媽給老周工作了四年，就要老周娶她？那你親爹的死，我懷疑是不是你們為了謀奪老周的家產特意做出來的。都給我帶走。另外，你一直說外國好，那我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敵特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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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是敵特份子，你們官官相護，草菅人命。”老林兒子想要躲，可是進來的全是訓練有素的精兵，哪裏是他能抵抗的。
    之前一直坐山觀虎鬥的老林女兒，腳下一動挪移到她親媽身邊，瑟瑟發抖的推搡她親媽趕緊說話。
    “不，不能抓，不能抓。我，我不嫁了。”林夢雲一見這邊動真格的了立刻慌了，在她眼裏周同誌平時很溫和，很好說話的，“老周，老周同誌，看在我給你工作了四年的份兒上，別抓我兒子，他是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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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周老爺子抬手製止客廳裏的喧鬧，看向掙紮著不肯走的女人，“林夢雲同誌，我們沒什麽交情。娶不娶你，也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另外，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幹什麽的？”
    “……”
    “我是國家xxx部的，通俗點講，我是你們常說的情報局的頭頭，專門查一些違法亂紀，敵特事物的。你現在可以仔細回憶，你自從來到這裏，有沒有好好完成你的職責？”
    什麽？林夢雲瞠目結舌，她隻知道老周是個大官，是個兒子兒媳都犧牲了，孫子失蹤了的大官，從來不知道對方是幹什麽的。
    周老爺子冷著臉，再給她一擊：“你的丈夫是一年六個月前去世的，在此之前，他一直很健康，後來也沒有入院記錄。根據我們的調查，他是忽然得病，忽然去世的。他去世後，他的工作被你給了你十五歲的孫子。”
    林夢雲：(⊙o⊙)…
    林夢雲看著周老爺子，顫抖著道：“我，我們家的一切，你，你都知道？”
    周老爺子點頭。
    林夢雲忽然覺得，這個人好恐怖。
    屋內其他首長心想：你現在才知道這老家夥恐怖？不知道他的身份，國外多少人聽到就害怕？整個家族都死絕了，就他活到了現在。居然有人想吃他的絕戶。是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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