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維度的寒風卷著齒輪殘渣灌進領口時，陳默的鎏金戰鎧正自動閉合頸甲縫隙。眼前的 "權柄集市" 漂浮在永夜裂隙中，由萬千根管理員斷角搭建的拱門上，懸掛著用天道眼球製成的照明體，每顆瞳孔都在掃視他胸前若隱若現的四色核心。
    "第三排左數第七個攤位。" 耳麥裏傳來陳小默的密鑰波動，八歲男孩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沙啞，"根據鏡界殘留數據，那裏有蘇棠姐姐的生命波動反應。"
    陳默的拇指摩挲著掌心的冰棺碎片，指尖掠過蘇棠沉睡時的睫毛投影。自從冰棺異動後，她的呼吸就變得像鴻蒙紫氣般稀薄，唯有祭壇深處的密鑰共鳴顯示她還活著。當務之急，是找到能修複冰凰核心的 "複活密鑰"—— 傳說中由初代管理員眼淚凝成的權柄碎片。
    攤位的黑袍商販正在擦拭一具骨製天平，骨架上的肋骨紋路讓陳默瞳孔驟縮 —— 那是蘇棠毒凰羽翼的逆向投影。當商販掀開兜帽，露出的麵容讓他的雷霆心髒漏跳半拍：與陳小默七分相似的臉龐上，左眼角爬滿機械觸須般的紋路，而在脖頸處，清晰可見冰凰展翅的胎記 —— 正是蘇棠懷陳小默時，出現在自己胸口的同款印記。
    "看點什麽？" 商販的聲音像齒輪摩擦，骨製天平突然指向陳默的心髒，"您身上有三種管理員權柄的味道：雷霆、冰凰... 還有創世臍帶？"
    陳默的雷光在掌心吞吐，表麵卻保持著黑市交易的克製："我要複活密鑰。"
    商販突然笑了，觸須紋路在臉上綻開機械光澤："聰明人。" 他從黑袍深處掏出一枚眼球狀晶體，表麵流動的紫金色原液正是蘇棠的毒霧核心，"不過老規矩，等價交換 ——" 骨製天平的另一端突然浮現陳小默的密鑰投影，"用您兒子的管理員權限來換。"
    雷光瞬間崩裂陳默腳下的石板，他強行壓下掐碎對方喉嚨的衝動。記憶如潮水湧來：在舊宇宙的最後時刻，陳小默曾用密鑰拚出 "爸爸活下去" 的光字，而此刻商販眼中的貪婪，與祖父當年在時間當鋪的眼神如出一轍。
    "你是誰？" 陳默的聲音凍成冰碴，目光掃過對方頸間胎記，"冰凰印記不可能出現在男性身上。"
    商販的指尖突然刺入晶體，紫金色原液中竟浮現出蘇棠的記憶碎片：她在熵之祭壇為陳默縫合心髒時，指尖劃過他胸口的場景。"忘了告訴你，" 商販扯下頸間皮膚，露出底下閃爍的機械核心，"我們影子家族，專收陳家不要的殘次品。"
    陳默的瞳孔驟縮，那機械核心的紋路，分明是從他在舊宇宙斷裂的左臂上複刻而來。更令他心驚的是，核心中央嵌著半枚密鑰，上麵刻著與陳小默相同的嬰兒手印 —— 那是隻有真正陳家血脈才能擁有的權柄印記。
    "別緊張，" 商販拋接著晶體，蘇棠的睫毛在原液中顫動，"隻要你點頭，你兒子能保留三成權限，足夠在新宇宙當個普通管理員。" 他突然壓低聲音，機械觸須指向集市深處，"不過要是拒絕... 你聽，那是不是小默的哭聲？"
    冰錐突然刺入陳默太陽穴，他清晰聽見了兒子的抽泣 —— 那是在鏡界被機械教廷追殺時，才會出現的、帶著密鑰雜音的哭腔。順著商販的手指望去，集市深處的鐵籠裏，無數個陳小默的克隆體正在被抽取密鑰，每個克隆體的校服上，都染著與商販相同的冰凰胎記。
    "你們竟敢..." 陳默的戰鎧發出不堪重負的轟鳴，四色核心在背後凝聚出半透明的直播鏡頭，"我在新宇宙設下的血脈屏障，你們怎麽..."
    "血脈屏障？" 商販大笑，機械觸須突然纏住陳默的手腕，"別忘了，你兒子的密鑰，最初可是從初代密鑰上掰下來的 ——" 他指向晶體深處的齒輪，"而我們，不過是把當年你父親典當的東西，一件件拿回來罷了。"
    記憶碎片突然炸裂，陳默想起在時間當鋪看到的染血賬本：父親弑殺九十九世的自己，才攢夠這世的管理員資格。此刻商販手中的晶體，分明是用那些被典當的血脈殘渣，強行凝出的蘇棠殘影。
    "成交。" 陳默突然鬆開拳頭，雷光化作鎖鏈纏住晶體，"但我要親眼看著密鑰融入蘇棠的核心。"
    商販的瞳孔閃過狂喜，骨製天平卻在此時發出哀鳴 —— 陳默用來交換的，不是陳小默的權限，而是從自己四色核心剝離的、屬於 "管理員" 的那部分力量。當金色的齒輪從心髒深處剝離，他感覺有什麽東西永遠留在了暗黑維度，就像當年父親摘下機械心髒時的劇痛。
    "你... 你居然剝離本源！" 商販的機械觸須瘋狂舞動，晶體突然崩裂，蘇棠的殘影在光雨中向陳默伸手，"這樣你會失去進入混沌核心的資格！"
    陳默接住飄落的紫金色原液，感受著裏麵微弱的冰凰震顫："比起當什麽狗屁管理員，老子更想做個能給老婆暖冰棺的凡人。" 他突然抬頭，戰鎧下的皮膚已浮現出細密的裂紋，"現在，把籠子裏的孩子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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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市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陳小默的密鑰投影突然籠罩整個暗黑維度，上百個克隆體在光雨中化作數據流，唯有真正的陳小默從陰影中跑出，奶瓶上還沾著齒輪油漬："爹！他們用爺爺的舊密鑰偽造我的哭聲！"
    陳默猛然抱住兒子，發現他的密鑰陣列完好無損，這才明白剛才的抽泣不過是鏡像詭計。商販的黑袍突然炸開，露出底下由齒輪和冰羽組成的傀儡身軀，而在傀儡心口，嵌著的正是那枚本該屬於蘇棠的複活密鑰。
    "原來... 你才是鑰匙。" 陳默的加特林在掌心成型，紫金色的彈雨卻在接觸傀儡前，被複活密鑰的光芒吸收，"蘇棠說過，冰凰的眼淚，隻會為摯愛而流。"
    密鑰突然發出清越的鳳鳴，傀儡身軀轟然崩塌，露出裏麵蜷縮的真正密鑰 —— 那是蘇棠在舊宇宙碎裂的冰凰發簪，此刻正流淌著與她相同的本源之力。陳默顫抖著將發簪插入胸口，四色核心的裂縫竟開始自動愈合，而在他的識海深處，蘇棠的聲音突然響起："默兒，別再為我典當自己..."
    暗黑維度的寒風突然止息，權柄集市在密鑰光芒中化作塵埃。陳默抱著兒子站在裂隙邊緣，看著手中重新凝聚的複活密鑰，終於明白為何商販會有陳小默的麵容 —— 那是祖父用初代密鑰製造的、專門收割陳家血脈的誘餌。
    "爹，你的心跳好慢..." 陳小默的小手貼在陳默胸口，密鑰突然化作聽診器形態，"是不是又把力量分給媽媽了？"
    陳默笑了，揉亂兒子的頭發："放心，這次老子留了後手。" 他指向裂隙深處，那裏正漂浮著從商販核心扯下的機械心髒，上麵刻著與蘇棠相同的冰凰印記，"影子家族的交易，從來都該收點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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