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渦市集的永夜穹頂漏下細碎星塵，陳默的手指插進腐殖土時，掌心的基因戰紋突然發燙 —— 那些混著敵人骨灰的土壤裏，正埋著蘇棠墜樓前親手培育的韭菜種子。五歲的陳小默踮腳抱著星核噴壺，水珠從她袖口滑落，打濕了墓碑上未幹的冰凰圖騰。
    "奶奶說，韭菜要埋在仇人骨灰裏才長得旺。" 孩子的聲音混著星塵落地的沙沙聲，噴壺的水霧在墓碑前凝成彩虹。陳默抬頭，看見女兒袖口滑出半截發簪，暗紅血漬在銀飾尖端閃爍 —— 那是三天前在管理員幼兒園，從蘇棠冰屍發間取下的遺物。
    墓碑用星艦殘骸熔鑄而成，表麵坑窪的彈孔裏嵌著冰晶，每道裂痕都與陳默左臂的戰紋走向一致。她握住陳小默的手腕，阻止孩子繼續澆水："當年你奶奶，也是這樣教我......" 話到嘴邊突然哽咽，記憶中母親在基因熔爐旁播種的場景，與眼前女兒的身影重疊。
    直播間的全息鏡頭對準土壤，觀眾們看見每粒種子都裹著金屬光澤的粉末 —— 那是聯邦基因庫特工的骨灰。當陳小默的指尖劃過土塊，基因戰紋在指腹亮起微光，種子突然破土而出，嫩芽頂端竟呈現冰凰展翅的形狀，根部纏繞著半截泛著冷光的斷指。
    "媽媽快看！" 陳小默蹲下身，發簪從袖口徹底滑落，尖端血漬觸碰到嫩芽的瞬間，冰凰形狀的葉片突然滲出金粉。陳默的瞳孔驟然收縮，她認出那截斷指上的基因鎖 —— 正是三年前在黑市餃子攤，從陳懷仁的骨灰裏找到的。
    "這是爺爺的斷指。" 她的聲音輕得像星塵，指尖撫過嫩芽根部的環狀紋路，那是陳懷仁實驗室獨有的基因編碼，"當年他用自己的指骨做實驗，沒想到最後成了韭菜的養料。"
    陳小默突然撿起發簪，銀飾尖端的血漬在嫩芽上畫出弧線："奶奶的發簪，爸爸的斷指，" 她抬頭望向陳默，左頰淚痣在星塵中閃爍，"就像媽媽的乳汁和我的乳牙，都是陳家的種子。"
    腐殖土下突然傳來震動，陳默的通訊器在口袋裏發燙。聯邦調查局的加密信息顯示：【檢測到韭菜田下方存在時空裂縫，能量反應與蘇棠的冰棺完全吻合】。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墓碑，那裏刻著蘇棠的臨終留言，每個字都用冰凰羽毛蘸著混沌原液寫成。
    "記得你在冰棺前唱的搖籃曲嗎？" 陳默蹲下身，幫女兒整理袖口，觸到布料下凹凸的疤痕 —— 那是基因戰紋覺醒時留下的印記，"你奶奶說，每株韭菜都是陳家女性的眼淚變的，根須裏藏著未說完的遺言。"
    直播間的彈幕突然被【嫩芽在吞噬斷指！基因鎖正在重組】刷屏。陳默看見女兒掌心的嫩芽正在吸收斷指的冷光，葉片上的冰凰圖騰逐漸清晰，尾羽處的缺口恰好能對上她左臂的戰紋。遠處，星渦市集的餃子攤方向傳來剁餡聲，節奏與嫩芽生長的頻率完全同步。
    "媽媽，" 陳小默突然舉起發簪，銀飾在星塵中劃出弧線，"奶奶的發簪尖有字！"
    陳默接過發簪，在全息鏡頭下放大，看見針尖刻著極小的基因密文 —— 那是蘇棠的字跡，記錄著 "小默第一次喊爸爸" 的聲波頻率。當她的血珠滴在密文上，發簪突然發熱，在墓碑前投出蘇棠的虛影：穿著白色實驗服，懷裏抱著剛滿月的陳小默，發間還別著這根銀簪。
    "那時候你總哭，" 虛影的聲音混著剁餡聲，"你爸爸就用韭菜汁在繈褓上畫冰凰，說這樣混沌巨獸就不敢靠近。" 話未說完，虛影突然破碎，嫩芽根部的斷指發出蜂鳴，土壤裏滲出的冰藍色液體，在地麵拚出 "對弈" 二字。
    陳小默的通訊器突然響起，未知用戶發來的視頻請求接通，畫麵裏是星渦市集深處的餃子攤。瘸腿攤主背對著鏡頭，案板上擺著剛包好的茴香餃子，而在案板邊緣，放著副用斷指當棋子的基因棋盤 —— 每顆棋子都刻著陳家女性的生辰。
    "該下棋了。" 陳默站起身，拍掉膝頭的泥土，基因戰紋在墓碑表麵亮起，將整片韭菜田映成冰藍色，"用爺爺的斷指當棋子，用奶奶的發簪當棋盤，這是陳家祖孫的對弈。"
    直播間的觀眾們看見，隨著陳默的手勢，韭菜田的嫩芽自動排列成基因圖譜，每株冰凰形狀的幼苗都對應著棋盤上的格子。陳小默將發簪插在中央，斷指棋子突然懸浮，在嫩芽間穿梭，每經過一株幼苗，葉片就亮起不同顏色的微光。
    "這步棋，是當年你奶奶輸給爺爺的。" 陳默看著斷指停在代表 "蘇棠" 的幼苗旁，基因戰紋在指尖凝聚成冰凰虛影，"但現在，我們用仇人骨灰當肥料，用混沌原液當露水，陳家的韭菜，終於能開出帶槍刺的花。"
    陳小默突然伸手，抓住即將墜落的斷指棋子："媽媽，棋子在發熱！" 她的掌心亮起微光，斷指表麵的基因鎖突然解開，露出裏麵藏著的微型芯片 —— 那是陳懷仁的臨終留言，聲音混著韭菜生長的沙沙聲："小默，韭菜根下的時空裂縫，通向你媽媽的哺乳室......"
    基因熔爐的方向突然傳來震動，陳默看見韭菜田邊緣的星塵正在匯聚，形成通往時空裂縫的入口。她抱起女兒，最後看了眼墓碑，蘇棠的虛影不知何時重新浮現，正對著嫩芽微笑，發間的銀簪與陳小默袖口的疤痕，在星塵中形成完整的冰凰圖騰。
    "家人們，" 她對著鏡頭露出微笑，掌心托著那株冰凰嫩芽，"下一站，韭菜根下的哺乳室 ——" 話未說完，時空裂縫突然擴大，斷指棋子和發簪同時飛起，在入口處拚出蘇棠的掌紋，"咱們去看看，奶奶藏在韭菜汁裏的，到底是基因毒藥，還是......"
    話音被星塵吞沒，直播間陷入短暫黑屏。當信號恢複時，觀眾們看見陳默和陳小默站在時空裂縫另一端，眼前是間布滿冰凰圖騰的哺乳室，牆上掛著蘇棠的白大褂，衣兜裏露出半截韭菜，根部還沾著星渦市集的腐殖土。
    而在哺乳室中央，懸浮著具微型冰棺，棺蓋上刻著與嫩芽相同的冰凰形狀 —— 根部纏繞的，正是陳懷仁的斷指，而冰棺內部，閃爍著與陳小默淚痣相同的微光。陳默知道，這場祖孫對弈的真正賭注，從來不是棋盤上的斷指，而是藏在韭菜根下的、陳家血脈的終極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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