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洛姝是被尿憋醒的。
    身旁早已沒了男人的身影，連這邊的床單都是整齊的。
    洛姝覺得那個男人昨晚沒有回來睡，至少不會是在這張床上睡。
    她爬了起來，不知怎麽的，她好像聞到那個男人熟悉的味道。
    也是這間房以前就是聿戰的，有他的味道很正常。
    她走進浴室，正準備洗漱，便看見剛急急忙忙穿好襯衫的聿戰。
    肩甲上露著一條細微的紅色條紋。
    洛姝沒多大注意，她的目光落在他結實的胸膛，還有那壁壘分明的腹肌……
    他的身材一直保養得很好，不管是上麵還是下麵，裏麵還是外麵，都是令人滿意的。
    聿戰似乎看出她的小眼神，嘴角微微勾起，並沒有打算扣好扣子。
    “怎麽不多睡一會兒？”他嗓音略帶嘶啞。
    洛姝耳垂莫名其妙地紅了起來，偏頭沒去理會他。
    聿戰沒指望她會搭理自己，便笑笑，從浴室裏走出來，從她身旁經過。
    “等你。”他說。
    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
    這是洛姝的香水。
    這個男人噴自己的香水？
    這腦子估計是有什麽大病。
    這是女人用的。
    洛姝蹙著眉頭，走進浴室，關上門。
    她結束出來的時候房間客廳都不見了聿戰的蹤影。
    這個男人是怕自己要跟他說點什麽麽？一回來怎麽感覺神出鬼沒的。
    她沒有多想。
    這件事情始終得解決。
    怎麽解決，她還沒想好。
    聿戰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各方麵都很優秀，他身邊的鶯鶯燕燕永遠停不下來。
    她累了。
    也許，她是時候該休息一下。
    洛姝頓了頓，腦子裏的胡思亂想讓她又喘不上氣來。
    她打開門，走了出去，發現聿戰正倚在門外等她。
    “……”
    他為什麽不在房間等？
    洛姝還是沒理他，自顧自地朝樓下餐廳走去。
    聿戰跟在她身後，好像他們之間什麽也沒發生一樣。
    餐廳隻有女傭在，見兩人下來，便端出了留給他們的早餐。
    洛姝慢條斯理地喝著粥，聿戰在一旁給她剝雞蛋。
    她注意到，聿戰手上密密麻麻帶著些針孔，就好像當年自己學習服裝設計時，練習刺繡將她白嫩的雙手紮成篩子的模樣。
    他那帶著薄繭的手上竟然也會有。
    他去幹了什麽？
    洛姝沒心思再吃下去，她滿腦子全是眼前這個男人。
    昨晚沈言給洛姝發消息，解釋了這件事，但，好像並沒有多大的說服力。
    洛姝現在才明白，原來沈言出差，就是為了給他擦屁股去的。
    所以，很多人都很早知道了這件事，俞於大概也是知道的。
    隻有自己後知後覺，不知怎麽，她感覺堵得更厲害了。
    “吃完我們談談。”她放下手中的勺子，連他剛剝好的雞蛋都沒吃。
    聿戰剛放到她碗裏的雞蛋掉滑了一下，指間微微一顫。
    他還沒反應過來，洛姝已經起身，朝樓上走去，留下聿戰一個人在餐廳。
    她想談什麽？
    談離婚麽？
    聿戰抽回手，將自己碗裏的小籠包一口氣送進嘴裏。
    不，不能離婚……
    他思緒飄散，跟前的肉粥絲毫未動。
    他從未這般失神過。
    他拿起收緊，給甘長安打去了電話。
    甘長安接到電話的時候有點疑惑。
    聿戰讓他偷走結婚證藏起來是什麽意思？
    所以，太太要跟他離婚？
    他沒敢細問，乖乖地回去將結婚證拿走，藏了起來。
    坐在餐廳的聿戰就像被抽幹了精氣一般，坐在椅子上動都不動。
    此時他不敢上樓去麵對她，生怕她真的會提出離婚。
    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求來的寶貝！怎麽能說離就離了！
    聿戰沒有去找洛姝，而是自個兒跑到祠堂裏去罰跪去了。
    他躲著洛姝，這個時候要是跟她談準沒好事。
    洛姝在樓上一直等著他，卻始終不見人出現。
    晚上吃飯的時候也沒見他。
    “那廢材去哪兒了？”聿爺爺在一旁冷訓聿征。
    聿征眉心一緊，淡淡說：“還在跪祠堂呢。”
    跪祠堂？
    所以今天一天沒見他，他在跪祠堂？
    聿爺爺放下手中的筷子，反問：“那你在這兒幹什麽？”
    “……”我不能在？
    “養不教父之過！兒子都教不好，下來吃什麽飯！上去！一起跪著！”
    “……”聿征咽下一口飯。
    得咧，都是我的錯。
    聿征咂咂嘴，挺沒麵子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聿爺爺是一個台階都不給下。
    聿征飯都沒吃兩口，便走上了樓。
    晚飯過半，便有傭人過來傳話。
    “老爺，洛老爺子來了，本來想讓他等等，可沒攔住。”
    話剛說完，洛震和兩位保鏢便出現在了餐廳前。
    “外公……”洛姝緩緩起身。
    “爸。”洛秋有些驚訝，竟然驚動了他。
    他最近身體不是很好，他們也盡量瞞著了，還是瞞不住。
    聿爺爺想說什麽，卻被洛震打住了。
    他冷嗤道：“別跟老子談什麽素質，老子一向沒有什麽素質！”
    說完，洛震目光放下洛姝身上，語氣緩和，“跟外公回家。”
    他咬著後牙槽，洛秋的事情已經讓他有了前車之鑒，他不可能再讓自己的外甥女步入後塵！
    聿爺爺朝周知意使了使眼色，周知意心領神會。
    “洛老爺子，要不坐下來吃個飯再走？”聿爺爺讓人多加了一張椅子。
    “那個狗腿子呢？”
    洛震並沒有回答聿爺爺的問題，而是橫掃了一眼在座，沒發現聿戰的身影。
    “怎麽？這麽快就把人藏起來了？”洛震一點麵子也沒給。
    大家都知道洛震骨子裏有一種野蠻的勁兒，說話但凡音調高一些，一旁的人都能抖一抖。
    蘇年被打斷腿，大家都是知道的。
    但他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
    話剛落音，聿征和聿戰從樓上走了下來。
    “外公。”聿戰朝他打了招呼，眸色從洛姝身上掃過。
    她還在，還好。
    洛姝沒說話，徑直走到洛震身旁，挽著他的手。
    “外公，你先回去吧。”
    “回去做什麽？”
    洛震冷眼瞧著聿戰，“你當初怎麽跟我承諾的？管不住下半身就不用再留著了！”
    “外公，這件事情我來處理就好了。”洛姝不想把兩家人的關係搞得那麽僵。
    也不想讓太多人插手其中。
    她隻想安安靜靜解決。
    不管是離婚還是離開。
    她不想像現在這樣，像一個笑話一樣被拿出來反複提起。
    一提，心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