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皓翎王姬三日後大婚！"
    漁民們的議論聲順著海風飄來時，相柳正在訓練辰榮海軍陣型。
    主腦手中的令旗"哢嚓"折斷。
    "聘禮船都進港了！"
    "塗山氏這次可是下了血本……"
    "轟——"
    九道水龍卷衝天而起，相柳腳下的戰艦因妖力震蕩直接偏離航線，率領整個艦隊筆直撞向礁石群。辰榮將士們還來不及慘叫，就感覺周身海水瞬間凝結成冰——
    方圓千裏的海域，封凍了。
    "軍、軍師？"副將牙齒打顫，看著銀發將領周身浮現的妖紋，"訓練還繼續嗎……"
    相柳緩緩轉頭，瞳孔已徹底變成豎線："你剛才說……誰要大婚？"
    小夭蹲在海灘邊烤魚，哼著歌往魚腹塞毒蘑菇。
    火堆突然被陰影籠罩。
    "喲，來得正好。"她頭也不抬，"嚐嚐新配方？"
    沒有回應。隻有"咯吱咯吱"的結冰聲從腳下蔓延開來，海浪在觸及岸邊的瞬間凝成冰雕。
    小夭終於抬頭，差點被眼前的景象嗆到——
    九個巨大的蛇首在她麵前圍成半圓，十八隻妖瞳泛著猩紅的光，最中間的主腦還保持著人形上半身，隻是脖頸以下已完全妖化，銀白鱗片因憤怒全部逆起，在陽光下像炸毛的貓。
    "婚約。"他聲音沙啞，"真的？"
    小夭慢條斯理地給烤魚翻麵："你猜？"
    三號頭猛地湊近："我不準！"
    五號頭噴出冰霧把烤魚凍成冰坨："他算什麽東西！"
    七號頭更絕，直接卷來一條活蹦亂跳的鯊魚摔在沙灘上："我聘禮比他強！"
    小夭終於憋不住笑出聲："塗山璟好歹送明珠，你就給條臭魚？"
    相柳突然僵住。九個腦袋的鱗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脖頸紅到耳鰭，二號頭小聲嘀咕："我、我海底還有珊瑚林……"
    "所以，"小夭站起身，毒蘑菇"不小心"掉進相柳衣領，"你這是在搶親？"
    九個腦袋同時後仰，又在她逼近時手忙腳亂地互相絆倒。小夭趁機拽住主腦的衣領，鼻尖幾乎相觸：
    "我若要嫁人——"她故意拖長聲調，"隻會嫁敢為我對抗全世界的傻子。"
    海風突然靜止。
    相柳的一片金紋鱗在此刻脫落，正掉在小夭掌心。她下意識握緊，突然頭痛欲裂——
    前世記憶如潮水湧來：相柳在戰場替她擋箭，鮮血濺在那片金鱗上……
    "小夭？！"
    她踉蹌著被攬入冰冷的懷抱，耳邊傳來九個聲音慌亂的呼喚。恍惚間，似乎有人極輕地說了句：
    "這次……絕不會讓你死在我前麵。"
    皓翎王宮，暗衛呈上一片金色妖鱗。
    "陛下，此鱗與百年前戰死的九頭妖遺骸色澤一致。"
    皓翎王摩挲著鱗片邊緣的舊傷，望向星盤："洪江當年以禁術封印的，恐怕不止是記憶……"
    窗外，塗山氏的聘禮船正在沉沒——被一群突然發瘋的鯊魚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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