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金請柬在相柳掌心燃起青煙。
    "誠邀辰榮軍師赴塗山氏與皓翎王姬訂婚宴……"
    五號頭一口咬碎桌角："他也配？！"
    七號頭噴出的妖火直接把帳篷燒穿了洞。
    主腦還算冷靜，如果忽略他捏碎的第三個茶杯的話。
    報信士兵瑟瑟發抖："還、還有口信……說感謝軍師這些日子"照顧"王姬……"
    "轟——"
    整片海域突然沸騰，九道水龍卷衝天而起，將辰榮軍港口的訓練靶船全部絞成碎片。相柳站在風暴中心，銀發狂舞，九個蛇首在雷雲中若隱若現。
    "備禮。"他聲音冷得掉冰渣，"把我去年獵的那條惡蛟龍骨……送去賀喜。"
    士兵差點哭出來——那玩意擺明是當眾咒塗山璟早死啊！
    小夭的夢境支離破碎。
    她看見前世的自己茫然站在清水鎮河邊，胸口還帶著未愈的箭傷。塗山璟溫潤如玉地伸手："姑娘可需幫助？"
    畫麵驟轉，同一張臉在昏暗室內對馨悅低語："她既忘了相柳，便是我的機會……"
    "不要！"小夭驚叫著坐起，冷汗浸透寢衣。窗外禮花炸響——塗山氏的迎親船隊正在試放煙花。
    她顫抖著摸向枕下毒針，卻觸到一塊硬物。拿出來一看，竟是相柳白日掉落的鱗片，邊緣還帶著淡淡金紋。
    前世戰場上，那個為她擋箭的九頭妖，最後一片鱗也是這樣的顏色。
    塗山別院張燈結彩，賓客卻集體石化。
    因為院中赫然盤踞著完全妖化的相柳，九個蛇首遮天蔽日，十八隻妖瞳死死鎖定高台上的塗山璟。
    "她給你喂過藥嗎？"三號頭嘶聲問。
    "知道她配毒時喜歡哼什麽曲子嗎？"五號頭噴出冰霧。
    "她半夜做噩夢時——"七號頭突然被小夭的怒喝打斷。
    "相柳！"
    小夭踹翻屏風衝出來，嫁衣霞帔在風中獵獵作響。她一把揪住最近的蛇首鱗片："要搶親就光明正大來！現原形嚇唬人算什麽本事！"
    滿場嘩然中，二號頭悄悄蹭她手心："你好凶……我好喜歡……"
    塗山璟臉色鐵青地舉起玉佩："王姬莫忘，這定情信物……"
    "哦？"小夭反手亮出相柳落下的鱗片，"我也有啊，還是純金的。"
    暗處觀禮的皓翎王突然嗆了口茶——那丫頭什麽時候學會的睜眼說瞎話？
    當夜，相柳被罰跪在辰榮軍營搓衣板上。
    "擅自動用妖力！"小夭一戒尺抽在他手心。
    "驚動我父王！"又是一下。
    "還差點凍壞我的毒草園！"
    九個腦袋蔫頭耷腦排成一排，直到小夭打累了坐下，主腦才小聲問："那玉佩……"
    "地攤買的！"小夭瞪他，"塗山璟自己塞給我的！"
    相柳的眼睛瞬間亮起來，鱗片都泛起粉色。小夭突然伸手撫上他額間金紋："這裏……是為我擋箭傷的，對不對？"
    帳外雷聲隆隆，掩蓋了九頭妖驟然加快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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