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可知這步棋的典故？"
    皓翎王落下一枚黑子，棋盤上赫然是百年前那場著名戰役的殘局——洪江軍師正是用這招"棄車保帥"，掩護相柳殺出重圍。
    "防風鄴"執白子的手微微一頓。九個腦袋在神識裏瘋狂討論：
    "是陷阱！"二號頭警覺。
    "裝不懂？"四號頭猶豫。
    "我知道正確答案！"五號頭興奮地搶答，"當時洪江老頭說——"
    "砰！"
    窗外突然炸開的毒煙花救了相柳一命。五顏六色的煙霧中，他瞥見小夭躲在假山後對他比劃抹脖子的手勢。
    皓翎王似笑非笑地拂去棋盤上的毒灰："王姬最近對火器很感興趣？"
    "防風鄴"幹笑兩聲："王姬......活潑可愛。"
    帝王突然按住他收棋的手："就像當年在清水鎮時一樣？"
    棋子"啪嗒"掉在棋盤上。
    小夭的指尖剛觸到那片金紋鱗，就陷入鋪天蓋地的記憶浪潮。
    她看見前世的自己——玟小六胸口插著箭，被相柳抱在懷裏。九頭妖的眼淚混著血滴在她臉上："小六......別睡......"
    畫麵驟轉，失去記憶的自己茫然站在河邊，塗山璟溫柔遞來手帕："姑娘可需幫助？"
    而最痛的畫麵是：相柳戰死後，魂魄被困在歸墟海眼百年，眼睜睜看著塗山璟以救命恩人身份接近失憶的她......
    "相柳！"小夭尖叫著醒來，發現掌心鱗片已被攥出血痕。
    窗外傳來熟悉的哼唱聲——防風鄴模樣的相柳靠在廊下，正用九重聲部輕聲哼著前世的安眠曲。
    塗山府宴席上，鎏金婚書被重重拍在案幾。
    "此乃皓翎王親筆所書！"塗山璟環視眾人，"三日後便是大婚——"
    "哢嚓！"
    "防風鄴"的筷子斷成兩截。相柳本體所在的席位，整個桌案已經凍成冰雕。
    小夭在桌下狠狠踩住"防風鄴"躁動的尾巴，麵上卻笑靨如花："婚書？"她接過玉簡隨手拋進煮酒的炭爐，"父王若真要我嫁，就該知道我現在......"
    她突然貼近"防風鄴"耳邊，用全場能聽到的聲音說："隻對防風氏的男子有興趣。"
    "轟！"
    相柳本體那邊的房梁塌了——是失控的妖力震碎了承重柱。
    禦書房內，皓翎王取出一個鏽跡斑斑的青銅軍牌。
    "認識這個嗎？"
    小夭盯著牌上"辰榮相柳"四字，喉嚨發緊。
    "百年前就戰死的人，如今借屍還魂......"帝王輕叩軍牌，"你確定要愛一個已死之人的魂魄？"
    窗外電閃雷鳴，照得小夭臉色煞白。
    "他不是魂魄。"她突然搶過軍牌，"他是為我從地獄爬回來的相柳。"
    軍牌背麵赫然刻著行小字——
    "願吾愛小夭，歲歲平安。"
    筆跡新鮮，分明是今生所刻。
    皓翎王長歎一聲，望向暴雨中的海麵："塗山氏的聘禮船好像沉了？"
    小夭探頭看去：一群鯊魚正瘋狂撞擊塗山家船隊，領頭的那條額頭上......似乎有片銀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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