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裹挾著腥臭撲麵而來，小夭用浸了藥汁的絹帕捂住口鼻，蹲下身檢查患者手臂上的潰爛膿瘡。
    "不是普通瘟疫。"她指尖沾了膿血，輕輕撚動，"有妖氣腐蝕的痕跡，還有......"
    "五王的"葬花散"。"相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九個腦袋在陰影中若隱若現，"海妖怨氣混合劇毒，尋常醫師解不了。"
    漁民們驚恐後退——這位"九頭神醫"雖然救過不少人，但每次出現都伴隨著雞飛狗跳的鬧劇。
    小夭掰開患者眼皮，看到瞳孔深處有一絲詭異的藍光，與歸墟海底的色澤一模一樣。
    "能治嗎？"老村長顫聲問。
    "能。"小夭從腰間毒囊倒出七枚猩紅藥丸，"但會死得比較慘。"
    藥爐架在沙灘上，小夭的製藥過程像場恐怖表演：
    先往沸水裏倒了一瓶"笑斷腸"，鍋裏的魚骨瞬間狂笑到散架；
    再加入三滴相柳的毒血，液體立刻沸騰成詭異的藍紫色；
    最後撒入她自己研製的"七日絕"，整個藥爐"轟"地爆出一團綠火。
    圍觀百姓集體後退三步，有個膽大的孩子驚呼："她在煉化屍水嗎？！"
    "差不多。"小夭攪動著冒泡的毒湯，"這叫"閻王愁"，喝下去會先痛到想死，再活過來。"
    第一個試藥的是個年輕漁夫，喝下後當場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如上岸的魚。就在眾人以為他要暴斃時，他猛地坐起，"哇"地吐出一灘藍黑色汙血，膿瘡竟開始結痂脫落！
    "神跡啊！"漁民們嘩啦啦跪倒一片，"毒醫娘娘顯靈了！"
    小夭："......"
    相柳的五號頭湊過來："他們是不是沒聽清"會死得比較慘"那段？"
    三天後，小夭的"毒醫"名聲傳遍東海。
    痊愈的漁民送來新鮮海產被她養的毒蛇偷吃）；
    年輕小夥紅著臉遞上親手雕的貝殼項鏈被相柳的三號頭"不小心"噴火熔了）；
    最離譜的是某位老太太，非要給小夭立生祠，供品是她家祖傳的"百毒譜"。
    "毒醫娘娘，"一個俊俏漁郎虔誠地捧上珍珠，"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話音未落，天空突然暗了下來。眾人抬頭，隻見九個巨大的蛇首在雲層中若隱若現，十八隻妖瞳死死盯著獻珍珠的那隻手。
    "其實，"漁郎機智改口，"這是我送給您家公子的玩具！"
    珍珠"嗖"地飛到九靈手裏，小家夥樂嗬嗬地塞進嘴裏磨牙。
    最後一名患者是個沉默的少女。小夭喂藥時，發現她後頸有塊鱗片狀的藍斑。
    "別動。"銀針悄無聲息抵住少女咽喉，"海妖王派你來的？"
    少女瞳孔驟縮，藍光暴漲！相柳的尾巴及時卷住小夭後撤，而少女的身體"砰"地炸成一團藍霧，在空中凝成猙獰的海妖麵目：
    "九頭妖......歸墟見。"
    霧氣散去，地上隻餘一灘腥臭黏液。
    "看來，"小夭擦著毒針，"我們的隱居計劃要推遲了。"
    相柳的九個腦袋同時轉向歸墟方向，鱗片在夕陽下泛著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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